第一时间去苏家了。怎么办?说真的,陈川流也觉得他爹有些明知故问。三年多前,苏糖在公社领导的支持下分家,但只分走了钱和粮食,至于房间和其他东西是没有的。所以陈川流回来就尴尬了。住在陈家?没有房间,只能蜗在柴房。住苏家?别人会怀疑他入赘。陈川流还没有说要住哪里,家里的大哥大嫂就开始担心他想要抢侄子、侄女的房间了,虽然那本来就是他的婚房。就连几个侄子、侄女也一脸紧张。陈川流摇摇头,可能是因为穷,更多是因为自私自利,想到的只有自己,关心的也只有自己多个人利益得失。“几个孩子住了几年,搬来搬去麻烦。”
“就是啊。要不小四委屈下?”
“做叔叔的,照顾下侄子侄女也是应该的。”
......几个嫂子你一句我一句就把陈川流给架了起来。陈川流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事上,直说了,他休假的这段时间会暂时住在苏家,然后准备在苏家附近找块住宅地建个房子。以后他回部队了,苏糖带着儿子想住苏家可以,想住他们家也可以。为什么是苏家附近?因为方便苏家人照顾苏糖和两崽崽。陈婆子和陈老头都希望陈川流把房子建在陈家附近,最好就是连着陈家一起,这样陈川流回部队后,就能方便家里人。但陈川流拒绝。这件事,他强硬得没商量。因为陈川流很清楚,如果房子建在陈家附近,苏糖肯定会看都不看一眼的。那丫头活得随心所欲,所有让她不高兴的因素统统是‘屁’。接下来,谈的是养老钱。这三年,陈川流一分钱不给,也是因为气狠了,但他从不否认要养老。陈川流的意愿是十块钱。十块钱,要说多吧,并不,因为它包括了所有,粮食、照顾等等。少吗?也并不。因为槐树村的人辛辛苦苦一年,可能也就赚十块钱。但就是这十块钱戳了陈婆子的心窝,直接暴跳起来,朝着陈川流的头就打。“十块钱?你打发讨饭的啊。我们生你养你,辛辛苦苦把你拉扯长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一个月十块,亏你说的出口。”
陈老头也觉得陈川流过分了,“不算奖金和其他收入,你一个月六十块的津贴,就只给家里十块?你看看这些家人,你说得过去吗?”
陈老头满眼失望,陈婆子满脸气愤,其他的大哥大嫂和侄子侄女则一脸幽怨。陈川流嘲讽地笑了笑。陈婆子指责陈川流没有几个哥哥孝顺,觉得他有了媳妇忘了娘,而陈老头则希望陈川流能给二十块养老钱。二十块,也就陈川流津贴的三分之一,并不多,并不影响陈川流和苏糖一家四口的生活质量。但却能帮到陈家。因为苏老爹的报复,干最脏最累活计的陈家人想要拿十个工分很难。工分少了,换的粮食和钱跟着少了,生活则越来越难,越来越差。如果每个月能有二十块钱,则能大大缓解压力,能让陈家所有人都松一口气。陈老头说得很明白,只要钱,过年过节不需要陈川流和苏糖再给其他东西,平时也不需要陈川流和苏糖问候关心。说得难听点,就是花钱买清净。反正这钱对陈川流和苏糖来说,并不多,不说陈川流的津贴就是苏糖的稿费也足够养活他们一家四口了。而且,苏糖还有老师的工分。“爹,你不能这么算。我也有自己的小家要养......”陈川流给陈老头算了一笔账,即使几个哥哥把所有的钱和粮都交给家里,一年可能也没有十块钱,而他是一个月十块。还有就是,他一家四口吃喝都是自己的,而几个哥哥家的媳妇孩子吃喝的全是陈老头和陈婆子夫妻的。陈川流三个哥哥,每个都有好几个孩子。半大孩子,干活不行,吃啥啥不剩。至于苏糖能赚钱?那是她自己的本事。惦记儿媳妇的钱,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陈川流坚持十块,不肯多给,陈老头和陈婆子则坚持要二十块,不肯妥协让步。陈川流不是多话的人,说了十块就十块。陈婆子则被陈川流的倔牛脾气气得要打人,对着陈川流的头就是一巴掌。不解气,一巴一巴。偶尔还会打到耳朵,略长的指甲还会掠过眼角。被打过的人都知道,打耳朵比打脸要疼一百倍,即使是陈川流也忍不住颤抖了下,疼的,但也忍住了。年轻的时候,陈婆子还是陈嫂子的时候,就常打孩子,不管是陈川流还是几个哥哥都没少挨打。如果立定挨打,不讨饶,不跑,不哭不闹,陈婆子可能打累就放手了。如果敢跑,敢哭闹?立刻就抄起烧火棍揍到屁股开花。陈婆子打累了,看陈川流还是牛粪石头,倔得一逼,不知道怎么办?不知道怎么去拿捏这个儿子。‘嗷’的一声悲叫,躺滚在地上,哭闹起来,骂陈川流不孝,然后来来去去都是一句‘有了媳妇忘了娘’甚至威胁说,如果陈川流不同意,她就去部对问问‘儿子不孝顺父母怎么办?’村里多少人都在等着陈家的热闹?不少人端着碗一次次地竖着耳朵从陈家门口路过,努力想要听里面的动静。可惜,陈家关上门,不让人看笑话。不过,村里人不气馁,因为他们了解陈婆子,一言不合、一个不顺心意就闹腾。果然,不出所料,陈婆子哭闹了起来。刚刚还在门口散步、走动的人群立刻就扒上陈家围墙,探着头往里面看,也有人跑去苏家找村长。苏老爹摇摇头,虽然作为村长应该去调解矛盾,但作为亲家,他还是躲着些吧。毕竟,他们家刚刚吃了陈川流带回来的好东西。再上门就有炫耀戳心肝的嫌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