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因为她有技术。因为陈喜成为养殖场的技术工,低调了一段时间的陈婆子又开始昂着头看人。每天都吹嘘陈喜如何如何能干,然后暗示媒婆找个同样能干的男人。但陈喜越能干,敢和她相亲的男人就越少。即使有,也是想要吃软饭硬吃。还有癞蛤蟆想吃天鹅头的二婚男、残疾男,或者小混子光棍男等等,条件是一个比一个差,一个比一个埋汰人。陈婆子气得天天在村口骂人,骂男人眼瞎看不到陈喜的好,骂男人自己没本事还不允许女人有能力。更骂那些癞蛤蟆想吃天鹅头的臭男人们。陈婆子骂骂咧咧,连媒婆也不放过。陈婆子觉得媒婆肯定是因为妒忌陈喜能干才专门找些歪瓜裂枣来给陈喜相看,不成功又暗示陈喜眼光高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陈婆子一方面很享受因为陈喜能干而带来的别人的讨好,一方面又觉得陈喜太能干了嫁不出去让她丢脸。矛盾。然后把火气撒向陈喜。一会骂陈喜这么能干,是想要逼死男人,一会又说幸好她比男人能干,否则长得这么高大壮没有人愿意娶。陈婆子天天骂人,不是骂媒婆就是骂相亲的男人,要么就是骂陈喜。陈喜有出息了,陈婆子就希望她能早日嫁出去,免得别人在说陈喜能干的时候总少不了指指点点。陈婆子就想不明白,为什么陈喜越长越男人?比男人高大壮,比男人的力气更大,比男人更能干,说话也不男人掷地有声。这样的女人,谁敢娶回家?虽然不喜欢苏糖,觉得苏糖娇气,但陈婆子不能不承认,如果她是男人也会喜欢苏糖那样的女人而不是陈喜这样的。对于结婚,陈喜有些抗拒。上辈子的不幸婚姻,让陈喜对婚姻对家庭有阴影,害怕遇人不淑,害怕自己累死累活却得不到尊重。陈喜不想结婚,但陈婆子却急切地希望她能立刻马上嫁出去,如果不是还有几分理智在陈婆子都想要放话说不要彩礼。“妈妈,奶奶又骂人了。”
二宝双手趴在草地上,抬头看向村口的方向,远远就看到陈婆子正在推搡着一个人,一边推一边骂。不用猜,肯定是陈婆子和媒婆。媒婆介绍的人不符合陈婆子要求,然后被陈婆子骂着赶出槐树村。这样的大戏,隔天就上演一场,大家已经见惯不怪了。媒婆觉得陈婆子事儿太多,还觉得陈喜眼光太高,如果不是陈川流有出息,如果不是陈喜有本事,媒婆还真不想鸟这一家人。自从陈喜成为槐树村养殖场的技术员后,陈婆子就给她安排相亲,算起来,短短的半个月时间,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槐树村的、附近村的单身汉都被媒婆提了个遍。最后的结果不是陈喜不愿意,就是陈婆子不满意,然后怼相亲对象,怼媒婆,附近的媒婆几乎都被陈婆子给骂了个遍地开花。无聊了?来村口看戏。“奶奶天天吵架。”
二宝撇撇小嘴,继续低头观察蚂蚁搬家,“妈妈,蚂蚁有媒婆吗?”
苏糖躺在草坪上,懒洋洋地咬着狗尾巴草,“我怎么知道?”
“想要知道?自己观察。”
二宝皱着眉头,“蚂蚁结婚也要媒婆吗?不是自由恋爱吗?”
苏糖:“不知道。”
二宝撇撇嘴,“妈妈,你知道什么?”
“什么都不知道。”
苏糖鼓鼓腮,双手枕着头看天空的白云飘,“都是第一次为人,你不知道的,我可能也不知道。”
“但是,妈妈你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饭更多,不是应该更有人生阅历和经验吗?”
苏糖抿抿嘴,“妈妈吃得很清淡,你们知道的。”
......今天,天气正好。阳光暖洋洋的,最适合户外活动。苏糖趁着阳光不是很烈的时候,带着两宝出门观察蚂蚁搬家,看看蚂蚁搬家和人搬家有什么不同,然后画下来。大宝认认真真,观察细致,甚至把蚂蚁搬家的路线给画下来,还有蚂蚁的各种小动作也画得栩栩如生。蚂蚁是怎么搬家的?路线怎么定的?搬东西的动作是怎么样的?大宝看得清楚。二宝则是三分钟热度。一会趴在草坪上看蚂蚁,一会抬头看看天空,看到蜻蜓、蝴蝶要追着跑一会,看到天空中飞过的小鸟也要看看是乌鸦还是黄鹂......一会躺在苏糖身边,头枕着双手,嘴巴里咬着狗尾巴草,小脚一翘一翘的。偶尔还会爬到大宝身边捣乱。一会用狗尾巴草扰乱蚂蚁的搬家路线,一会又搬来小石头阻挡蚂蚁搬家......一会把吃剩的糖放在蚂蚁搬家的路上,然后看着一群蚂蚁搬糖果......“二宝。”
大宝被气得哇哇叫,觉得二宝打扰他观察蚂蚁了。二宝一脸懵,“干嘛?你不觉得蚂蚁惊慌失措或者惊喜的样子更有意思?”
大宝咬牙,“不觉得。”
“切。没趣。大宝,你就缺少一个有趣的灵魂......”兄弟双手抱胸,争吵起来。吵着吵着,打起来,滚成一团。苏糖这个亲妈?轻轻瞥一眼,继续看天空,看白云。打是亲骂是爱,吵一吵,打一打,兄弟感情更好。只要两崽崽不出格,苏糖都不管,任由他们吵吵闹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