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李唐给的,一准没错,他家有个远房是宫中太医,也去了端王府。那个淫贼敢对你下手,这就是他的报应。”
听到赵渊的话,赵凤梧眼珠子瞪得溜圆。“你不用惊讶,你被祖父叫去房内,我偷听到的,七妹妹,你不该瞒着哥哥,若我知道他一早对你有企图,我一定日日跟着你,保护你。”
赵渊的话,让凤梧心里一暖,她的六哥成熟许多。兄妹聊了良多,但是凤梧问到端王病情时,他面色有异,终也没有告诉凤梧。傍晚时分,凤梧收到信,牛拓求见。换了衣衫,乔装后凤梧去了约定的茶楼。才知,那端王好似服了什么药,房事后流血不止,现已不能人道。这样密辛的事情,牛拓都能打听到,凤梧对牛拓真是刮目相看。牛拓带来的消息不止这些,还告知了端王府里囚禁许多少女,其中不乏良家女,有些趁乱跑了出来,眼下已经去了衙门告状,只是端王势力不可小觑,这些事情还被按着在。凤梧深思后,对牛拓说:“你找人私下去看看那些受害者,想尽办法先把他们安顿到一处,确保他们的安全,我怕他们会被灭口。务必做的稳妥,别让人察觉。”
说完凤梧从腰间拿出银票:“这些钱先拿去用,若是不够,再送信去信国公府。”
“老大,够了,前两日你给的银票还未用完。”
牛拓推辞着。“拿着,你和兄弟们也要吃喝,安顿受害者也要用钱,安顿好以后,若是需要,给那些姑娘请些医士。”
想到受害的都是女子,怕是没有医士愿意去,又道:“医士,我来安排,你事情做好后,去信国公府报信,我得信自会派人。”
恐引人怀疑,凤梧交代完,便离开了茶寮,没一会,牛拓也从后门走了。信国公府这两日也热闹。二伯母娘家会稽来人了,是二伯母的两个侄女。姐姐柳芸香今年刚及笄,妹妹芸瑶跟凤梧年龄一般。会稽,鱼米之乡,多出美女,两个侄女白嫩水润,凤梧与她们一比,可显的糙多了,不过凤梧胜在五官精致且气度不凡。两姐妹与凤梧处的还不错,喜欢带着凤梧护肤。老实说,凤梧总觉得把那么多时间花在脸上有些浪费时间,她现在又不需相人家,而且她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干。不好总是拒了柳家姐妹的好意,凤梧便找了个借口,搬回了自己的院子。左右现在二伯母身边有人陪,自己所做的事情也不好让人知道。凤梧的药铺装修的快好了,可是自己要在店里售卖的东西还差的多。饶是寻冰、踏雪和麼麽每日都帮着捣药、熬制,也是做出来的有限。凤梧在想,看来自己不仅需要护卫,还需要丫环。放下手中的药罐,凤梧让肖麼麽停了手。“麼麽,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大事,买人。”
凤梧的要求是:买的丫头不能是良家的,最好是孤女,心实、机灵便可。忙活了一天,是夜,凤梧还拿着纸笔在房内写写画画。踏雪和寻冰过来,催着凤梧洗漱休息。拗不过二人,凤梧被安排着洗漱后上床,待两人离开,她又从床上爬起来。只是这烛灯太暗,眼睛用的久的有些不舒服,便推开了窗,瞧瞧夜色。听到打更,晚子时了。掩嘴打了个哈欠,凤梧准备关窗,突然看到一个黑影飞过,一头栽在了自己的院子里。披了件外衫,凤梧也没有叫醒,在外守夜睡着的寻冰,就自己出去查看。夜色下,凤梧闻到那人身上,很浓的血腥味,他受伤了。上前翻过那人,掀掉面巾,竟是慕容离。偌大的京城,还有他不能去的地方,有能伤了他的人?探了气息,查了脉象,体温有些怪异的热,但没有生命危险。不做犹豫,她扛起人回了自己的卧房。身上多处擦伤,肩膀处还有一截断箭,用银针试了断箭处,没毒。拔箭、清洗、上药、包扎,凤梧做的有条不紊。收拾好慕容离,凤梧又去打了水,给他擦拭了脸手,时间久了,凤梧才觉自己身上也有异样,潮热的闷感,让她明白慕容离为何会探不出毒,却身体潮热。虽然凤梧未经人事,但是这魅香的症状,她却是知道的。给自己扎了一针,神智清明,然后给慕容离也扎了一针。他身上的脏衣服需扔掉,犹豫了片刻,她将慕容离的外衣脱下用布包住,拿到了院外的柴房烧了。回来,发现他的右手还有擦伤,但是不严重,凤梧给上了些外伤药,用帕子包扎好。照顾慕容离的时候,她总是回忆上辈子,那时在山洞里,她也是如此照顾慕容离,他那时伤的比现在还重。那是凤梧第一见到,一个长的那么好看的异性。亦是第一次那样细心照顾一个男人,那时的她还在想,十七八岁在富裕人家还是个儿郎,他已经上战杀敌。自古便有男女大防,虽然师父总教她医者面前无性别,可是那时的她正是青春懵懂的时候,又是第一次遇到那样谪仙的人,怎能不心动?那时候慕容离虽不辞而别,但是留下的玉佩却成了她心中的挂念。此刻看着他,凤梧在想,当时山洞中留下玉佩的意义,根本不是自己心中臆想,只是单纯的感谢吧。只是,上一世明明可以拒绝婚事,为什么偏要委屈自己娶了她?这一世,她已经很努力的离他远远的,为什么两人总是有交集?担心寻冰会发现,房里有人,凤梧一直努力克制瞌睡,但是后来还是趴在床边睡着了。待凤梧呼吸逐渐变得缓慢而轻稳,床上的人才睁开眼,窗外的树上杨风守着在。看到慕容离醒来,并未召唤自己,杨风便继续站在树上。慕容离轻声坐起来,看着趴在床边熟睡的凤梧,此时的她卸去了防备,如婴孩一般柔顺。慕容离伸手挑去她脸颊上的发丝,却见她眉头紧蹙,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然后就嗡嗡的哭起来。听到动静的寻冰起身打算进来查看,刚站起来,便被杨风给放倒了。凤梧方才给寻冰点了睡穴,看来并不成功。“为什么?为什么?不是的,不是的。”
仅有这两句一直重复,可是人却哭的越发凄惨,到后来竟有些要喘不上气来,看到凤梧要被自己哭着憋醒,慕容离点了她的睡穴,她彻底昏睡过去了。起身将凤梧抱起,放在床上,拿出腰间的帕子给凤梧擦拭眼泪。擦完眼泪看着自己手上的绣帕,这是方才赵兮熙给自己包扎的。绣帕的一角是朵不算好看的梧桐花,一看便能猜到这帕子的主人女红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