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年前,未修成正果的人……复活未成功……”瘦皮猴喃喃道。 “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金元宝见瘦皮猴脸色不对,便问道。 瘦皮猴摇了摇头,说道:“没,就觉得挺神奇的,竟然几百年了,尸骨还能这般鲜活,不腐坏。”
其实他脑中浮现的是莫家老宅,北宅地下墓室里的那具内脏不腐的尸体。虽然二者所用的术法不同,一个是太阴炼形之术,一个是石尸。其结局却差不多,都是停在了炼化的过程中,上不去也下不来。说他们失败了,可是他们的尸体未腐坏。说他们成功了,可这几百年了也未炼化完。 天色渐晚,瘦皮猴将雄黄粉撒在了他们活动范围的外圈上。金元宝则收集了一些树枝,点了个火堆。 “山中晚间多有野兽出没,刺鼻的雄黄气味和火可以多少起到些震慑作用。”
金元宝盘腿坐在火堆旁说道,“不过,这些可防不住山中精怪和邪祟。你们还是要多加小心,把刻着咒印的桃木片握在手中。”
瘦皮猴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这山为何会叫鬼崖岭?这名字听着就挺吓人的。”
“记得之前咱们去送尸的时候,我曾经说过很久以前为了河道的畅通顺遂,人们用活人祭祀神灵的事吧?”
金元宝说道。 “嗯,记得。”
瘦皮猴点了点头说道。 “那祭坛就设在这座山的山顶,从背面的悬崖峭壁处将被绑了手脚的童男童女丢到下面的金家河里。后来,有些山野村夫上山砍柴打猎总听到婴童的哭泣之声。便认为那些活祭品的鬼魂作祟。久而久之,这座山就成了人们口中的鬼山,后来就有了鬼崖岭这个名字。”
金元宝说道。 金十二撇了撇嘴,说道:“哼,原来你们金寨人的自私残忍是祖传的啊?”
金元宝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对金寨的恨意很深,不过也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啊。我们这些普通人当时都不知道金寨上层的管理者在背后做着什么样的事。而我们也因为这些自私贪婪的管理者,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现在的金寨,它的根,已经完全腐朽颓败了。”
金十二躺在斜坡上,看着隐约可见的明月,说道:“你跟老爷子大约是同一个想法吧!”
金元宝无声地笑了笑。 我们都在等待一个全新的金寨。 是夜。 阿傍老爷子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金家主宅附近的一个隐蔽的小巷子。金泽森,莫来和祝尹早已经在那里等他了。 “不好意思,让诸位久等了。”
阿傍老爷子说道。 “没有的事,刚刚好!刚刚好!”
莫来笑着说道。 “小光已经潜入主宅了,咱们先进去,到金澜堂的住所前等待时机。”
祝尹说道。 金泽森带着他们趁着夜色一路小跑到之前他去过的后门。学着小光的样子,学了几声乌鸦叫。 莫来在一旁憋着笑。 金泽森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诸葛明这个二货怎么想出个这么傻逼的暗号。 夏阳接到暗号,便开了门。 “少爷!”
夏阳见着祝尹恭恭敬敬地说道。 “嗯,里面情况如何?”
祝尹问道。 “光哥已经进去了,那个殷无见到光哥并不排斥,也未叫守卫。一切正常。”
夏阳说道。 “那就好,衣服呢?”
祝尹说道。 夏阳将一套守卫的衣服递给了祝尹。 “森哥,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祝尹说道。 “嗯!”
金泽森点了点头,换上衣服,装成守卫的模样。跟着夏阳去了金澜堂的住所。 到了住所前,夏阳拿着啤酒故意去找站在门口守卫的人打哈哈。金泽森则趁着这个间隙,从原路上了金澜堂住所的房顶。 金泽森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揭开了屋顶的琉璃瓦。才两天而已,屋里已经没了之前的那种鲜血和尸骨的腥臭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苦涩的药味。 应该是殷无下了决心要加快速度把他变成毒人了吧!金泽森咬了咬牙,始作俑者,让他那么轻易就超脱,怎么对得起那些枉死之人? 他将手中的血袋打开,顺着房顶的小洞,把鲜血倒了下去。 屋里隐约有翻身和床晃动的声音,但是过了一会儿就消失了。金泽森皱了皱眉,心道:是不是因为那血并不新鲜的缘故?他想要的是活人的血? 思虑至此,金泽森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咬了咬牙,用力在手心里划了一刀。鲜血顺着他的手心一滴一滴地滴入了屋内。 果然,屋内窸窸窣窣之声响起,扑通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紧接着是脚步声和一个左摇右晃的身影,嘶吼着,推倒了桌子。瓶瓶罐罐落地的清脆响声,划破了夜空。 “你们听见什么声响了吗?”
夏阳紧张兮兮地问道。 门口的几个守卫都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镇定自如地说道:“唉,大当家的有梦魇的毛病,每天夜里都是这般!杏子姐,让我们不要管,守好门就成。”
夏阳点了点头,撇撇嘴,说道:“话虽如此,这大半夜的也怪瘆人的。”
一个守卫应道:“可不是吗?跟中邪了一般。”
正说着,院里嘶吼尖叫之声大作。杏子打着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金澜堂的房门,悄悄地走到门后把屋里的灯打开。就看见,金澜堂趴在地上舔舐着地上的鲜血,一双眼睛布满血丝,表情如饥似渴。 杏子睁大了眼睛,惊恐万分。转身刚想跑,还没出门儿,就被人从身后掐住了脖子。金泽森这才看清金澜堂的模样,他与之前的面貌又了些不同,脸色发灰,指甲发黑,明显是中毒之状。 金澜堂被鲜血刺激地几近疯狂,眼看着他就要对着杏子的脖子咬下去。金泽森从洞口将匕首甩了下来,正中金澜堂的后背。 “啊……啊……”金澜堂惨叫连连,松了手。 杏子连滚带爬地出了屋,跌跌撞撞地扑倒在大门上的门槛上。 “杏子姐!”
守卫大吃一惊,慌忙上前扶她起来。 只见她脖子上的的手印已经发黑,她的脸色苍白,从嘴角流出了一股子黑血。 “殷……殷医师……快去叫,殷医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