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慈和莫文同都不禁意外。周冷槐也是。他是曾经的玄阳观弟子,小婳跟他的师徒关系也算是和玄阳观沾亲带故,可这个气质很出尘的年轻人……搞啥呢?而这时候,他又看见霍瑾很认真地对云青婳说道,“青婳,请让我陪着你。”
“霍瑾,我需要你留在这里。”
云青婳摇了摇头说道,“闻风需要你的帮助,黄唯生他们也需要。”
备用的各种‘器械’之类已经在路上了。而逍遥极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要再卷土重来,目标也很可能从地下那巨蛋,逐步向地面上转移。况且,万一押着杜欣荣的半路上遭遇袭击,霍瑾怕是无法独立脱身。他真的没必要犯险。“好。”
静静看着云青婳的眼睛对视几秒之后,霍瑾点了点头,“只要是你想的,青婳,我都会去做。”
而这时周冷槐稀奇似的‘嘶’了一声,“哦!你就是那个霍瑾!”
难怪看这面相……嗯?周冷槐也不知道是想说什么,但却忽然又转向云青婳道,“小婳,让他和我们一起吧。”
云青婳狐疑,“什么意思。”
周冷槐只是说道,“这个你先别管,但是绝对有用。”
“嗯,好吧。”
云青婳最终还是点了头。因为,周冷槐在面相命理这一方面无人能出其左右,他大概是看出了什么特殊之处吧?尽管自己早已掐算不出霍瑾的命格,但他周身的紫气却依旧是团团浓郁,深邃的像是一大片紫海,可自己却依旧没能究其原因,这紫气为什么会对她有助益?大富大贵之人,身带紫气之人其实并非只有霍瑾一个。可别人的确没有他这般浓郁。譬如顾晴空。并且,对于她的某些危急时刻也丝毫没有作用……*傍晚时分。一架银白色的直升机降落在玄阳山的讲道台上。是云青婳他们一行人顺顺利利抵达了玄阳观,并且也把杜欣荣押了回来。而一下飞机,云青婳就发现了天色阴沉的格外厉害。不同于阴天下雨的那种感觉,此时的天空就仿佛是被人刻意用最浓的墨刻意泼了一块似的,就只有玄阳山上空是乌压压的黑和沉,再往远处看却是很正常的,夜幕缓缓降临的天空。说的轻松点,就好像是游戏界面卡帧出了BUG一样。“到底……”周冷槐也仰头看着天空,嘴角闪过一丝苦涩。“你们,到了啊。”
一个有些沧桑,但却透出温厚平和的声音传来,就像是在悬崖边上生长了太久的老松一般,遒劲而古朴。云青婳看去,发现是个身穿道袍,头发已经近乎全白的老道士。他就是当初那位甘木雨道长的大徒弟,现任观主,周冷槐曾经的大师兄,张和壁。“师父!”
“师爷!”
莫慈和莫文同双双朝他快步走过去,神情格外急切,“观里其他人还好吧?有没有伤亡?”
而张和壁却目光直接越过了他们,看着直升机旁的周冷槐。这一眼,就仿佛是跨越了千万年一般。时光都仿佛要停住。“……师兄。”
周冷槐率先开了口,露出个有些复杂的微笑。于他而言,玄阳山其实是伤心地。但,他必须要回来。“多年不见了,卓师弟。”
张和壁轻轻一笑,也仿佛是有着诸多深意一般,然后看向了云青婳,笑得竟然有些慈祥,“丫头,你就是卓师弟收的那个女弟子吧,真是不错。”
云青婳的眸子一敛,“你认得我?”
“呵呵,你的好多事迹我可都知道呢。”
张和壁又笑了,脸上浮现出那种睿智长者般的温和,“颇有卓师弟当年的风范。”
莫慈也有些惊讶。而莫文同更是问道,“师爷您已经这么久都不下山,电子产品也从来不用,又是如何知道云小……额,云师叔的事情?”
当初师父对于云师叔的怀疑,其实因为不确定性也都还没来得及上报呢!“道法自然。”
张和壁留着长长的白胡子,他微微一笑捋着胡子不再多言的样子,格外仙风道骨,也让莫文同根本没懂。但再问却又显得好像他有点笨。而周冷槐却像是丝毫不意外一般,目光颇有些怀念的意味,“师兄的问卜之术,早已经精进到如此程度了吗?”
云青婳若有所思,却眸光越发有些冰锐,“一切发生的事情,张观主是全部都有了预见?”
如果是的话,那的确是相当厉害。也难怪一直不下山。这样本领的人要真的离开了这座山进入社会,恐怕就又该锦衣夜行的人要防备他了。可既然是有了预见,又为什么一直任由发展?“唉……真不愧是卓师弟看中的。”
张和壁笑了一笑,就仿佛默认了她的某种猜测似的,眼中又闪过仿佛是无可奈何的悲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我这一生从未有过什么跌宕起伏,大风大浪,也从没主动争取过什么,就连出上这份力气的机会,都曾经不属于我啊。”
云青婳蹙眉。而莫慈师徒一脸困惑,不明白何意。只有周冷槐的神情陡然一震,像是已经从中获取了什么信息一般,“真的……又到那种程度了吗?”
张和壁叹着气笑,“卓师弟,你再明白不过的。”
然后,目光在一直沉静不语的霍瑾脸上停留瞬间,他就转了身朝山上的方向负着手走去。“可……”周冷槐伸出手来如同是想要挽留什么一般,但最终却又停在了半空中。莫慈忙问,“师叔,师父他老人家到底要干什么去?”
本能地,他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可周冷槐却低着头站在原地,双拳紧紧握着,偏偏一句话都不说。莫慈都快急死了,干脆就掉头也往山上追。可这时候,已经走上去一段距离的张和壁忽然哈哈一声大笑,“卓师弟,现如今,我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说完后,竟是直接纵身面朝着西南方纵身向下一跳!!!“师……父!?”
刚追了两步的莫慈,陡然双腿一软就重重跪倒在台阶上,一瞬间神情愣怔地像是个迷茫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