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整个人都乱了。心也更乱。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可如果要是真能控制的住,他又真的有自己说的那般爱她吗?根本不可能!“三少,你一定要冷静。”
季允也看出他表情不那么对,立马也竭力劝道,“这件事情得从长计议才行!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清楚大家还能活在如今到底是怎么来的,千万不可以冲动啊!”
霍瑾闭上眼睛用力深吸了一口气,泪水却还是不管不顾从眼角涌出。季允又不禁一顿,“对不起。”
他和三少是一起长大的,从来都没和三少这样子说话过。但是,他却不得不说。他也清楚,这些事情三少心中会真的没有吗?不是的。三少……他只是将自己压抑了太久,终于和一个能够毫无顾忌宣泄情绪的理由,不期而遇了。仅此而已。“我理解你的心情,三少。”
顾晴空的声音也继续从电话中传出来,“我支持你去,我其实心里甚至是想和你一起去的,但是我们最起码要搞清楚,他们这一行人到底是干什么,对吧?”
他也是真的担心,这是个为了故意将三少引出去的局。虽说,特管处记录在案的特殊力量之中,也的确有着因为被判定危险性过高,所以一直被深关在某处不允许见天的人。但终究又怎么可以与恶魔这种存在比肩?顾晴空思来想去,他们目前能与撒旦有资格交手的人,只有毕方……“不用再说了。”
霍瑾捏了捏有些发痛的眉心,声音低了很多,“刚才是我不好,抱歉,让你们也跟着着急了。”
季允总算松了口气。而顾晴空也是长舒一声,却欲言又止,“三少……”很多很多想说的话,很多安慰,最终都只变成了这两个他最常说的字。霍瑾懂他的意思。于是,他屈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先整合一下我们目前的信息吧。”
“好!我先来!”
像是得到了什么暗号一般,顾晴空立马说道,“其实除了刚才的视频,我还已经查到,他们从热带小岛离开之后又到了金字塔国,目前也已经离开,下一站的目的地不出意外是婆罗多。”
要不说对方是挑衅行为呢。一路住的酒店全是在顾家旗下的榕欧国际也就罢了,竟然登记用的名字是宋沉珂!“婆罗多?”
霍瑾不禁皱眉,随即拿出地图开始思索,“路线……看起来似乎并无特别之处。”
最起码,暂时看起来没什么轨迹规律可循。这几个地点之间的直线距离,也完全无法成为规则图形的构成部分,比如六芒星什么的。而顾晴空又道,“那三少你还记得金字塔国那边塌掉的金字塔吗?”
“你的意思……是他干的。”
霍瑾沉吟的点点头,“只是他的意图,我们还不得而知。”
这一点很关键。“所以,不如先安排几个人去婆罗多。”
顾晴空很少有这样条理清晰的时候,今天却很出奇,“而且我有建议的人选,三少。”
霍瑾神情一动,“莲净。”
虽然莲净已经因为意外离开了自家山门,但却还是一直谨遵清规戒律,是实打实的苦修和尚。“就知道三少你肯定明白我意思。”
顾晴空笑了笑。“的确,婆罗多是个佛教至上的国家,再也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出现在那里了。”
霍瑾赞同的点点头,“接下来还有另外一件事。”
他和季允对视了一眼。季允心领神会,将泮水大桥的那尊鼎被捞出的视频发给顾晴空。“又是鼎?”
顾晴空看完后笃定道,“这肯定不是巧合。”
“正是因为这样怀疑着,晴空,待会儿我们在特研所碰面吧,去听听黄教授怎么说。”
“行,那一会儿见。”
*雪依旧簌簌落着。秦菘蓝在护士的帮助下微微能坐起来一点了,于是便靠着床头盯着窗外看。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在医院里等过年,也更没想过自己是如此思念某个人,让心都隐隐作痛。‘叩叩叩’——敲门声自外面很轻很轻的响起。“请进。”
秦菘蓝如今已经瘦的快不满110斤了,稍微坐这么一会儿竟觉得骨头硌得自己屁股疼。她还是很怀念自己曾经有肉又有劲儿的体型。现在这样儿,感觉一只蚊子随便伸伸腿都能踹的她摔个骨碌。“秦总。”
进门来的人正是沈无双。她手中提着礼品,怀里还抱了一束格外鲜艳的红玫瑰,被窗外白雪一映更显得怒放狂艳。熟悉秦菘蓝的人都知道,她最喜欢这花儿了。“初次见面,我是……”“沈无双。”
秦菘蓝看着面前的女孩,神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甚至有些半开玩笑似的,“我还在想呢,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来看我。”
沈无双微微一愣。这微微有些打乱了她之前预想过的计划。“别用这样吃惊的眼神看我嘛。”
秦菘蓝笑着指指自己病床旁边的椅子,“坐吧。”
沈无双道了谢,将花放在她的床头之后才坐下。“真好看。”
秦菘蓝颇为满意的欣赏着玫瑰,然后才又看向她,“你在校门口被记者采访的视频,我看过了。”
沈无双微微低头,“我大哥是所作所为,我很抱歉,秦总。”
“嗯,我知道,然后呢?”
秦菘蓝一脸‘理当如此’的神情点点头,就仿佛老师看学生似的等着她下文。“我想和秦总商议一下,对您赔偿的事情。”
沈无双到底还是年轻,面对秦菘蓝这样一个老油条般的女人,心里微微紧张,因为此刻见到的真人,和她之前做过的功课里所听说的,基本不搭边儿!“哦,那你说说吧,怎么赔。”
秦菘蓝的语调不愠不火,让人有些难以琢磨。可界内却人尽皆知,她一直都是个火爆脾气来的,一言不合可能就要动手。因为她有这个资本。沈无双不得不很轻很轻地深吸一口气来让自己保持头脑清晰,才说出来之前就酝酿的那句话——“请允许我,先对秦总赔付一半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