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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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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熙就这么在兰羲宫待了两日,盛徵没再来找过她,只有两名侍女服侍她的生活起居,虽然她只是个乐师,身份低微,但她是盛徵带回来的人,所以侍女们的礼数仍做得周全,极尽待客之礼。羲兰宫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没有盛徵的吩咐没有人会与她多说一句闲话,待在这里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案件进展如何、露琬该如何处置、什么时候传唤她……这些常熙一概不知。不过若她真想要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神祈宫的耳目遍及各处,传召人来一问便知。只是对于雪域内部的权利纷争她实在是不感兴趣。至于寂寞,她也早就习惯了,因此待在这里无须向往日一般待客应酬,她倒也乐得清闲。第三日午后来了两个官服打扮的人,见了她先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方才道:“姑娘,请您去一趟牢狱,协助办案。”

常熙应了,一径随他们而去。对于她这种小角色,平日里这些官吏从来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如今却如此恭敬,多半是因为盛徵,再者她现在暂居在羲兰宫,又被好好招待在这里,即使盛徵没说什么,他们也不敢放肆。可盛徵为什么要这么做?常熙却猜不透了。到了提审大堂,只见露琬跪在地上,她的身边站着的正是那是乐坊中所见的男子——习宁文。习宁文虽不是什么高官却也是个重要人物,他是盛徵的侍书,日日出入盛徵的书房,伴盛徵处理政务,经手许多文书奏章,他是冰王派下辅助盛徵的人,可却少有人知道此人最初乃是大皇子盛琼泽提拔的,想来这些年来也是盛徵的眼中钉,如今正是机会除去他,换用自己人。对于盛徵,常熙倒也有所了解,身为皇嫡子的他理所应当的坐上了储君之位,但朝中却不乏反对之声。一来盛徵生性不羁,处事相对随意,也不专于正事,有人认为他难当大任;二来,盛徵的母后也就是当今王后其实并不是王上原配,先王后的哥哥因勾连他族被诛,先王后也被封,后来病逝在宫中,连同嫡长子盛琼泽也被去了个“嫡”字,从此只是个皇长子了。但他却并未甘心,精于学业,勤练武功,在冰王面前极力表现,也逐渐培养了自己的势力,搬出一套传统伦理,家用前途来反对盛徵,这习宁文便是其中一个。只不过,当今王上极宠爱王后,自然也疼爱盛徵胜过盛琼泽,只要盛徵不犯下大错,这两点根本奈何不了他,可另有一隐晦的原因恐怕才是冰王心中真正的刺——王后赵氏乃是泫乐族长公主,今泫乐王之妹。这也就意味着盛徵的血脉是不纯的,虽说盛徵自小在雪域长大从未与泫乐族有过联系,但这却也始终是冰王心头的纠结。只是这件事牵扯两国,下面的臣子多有避讳,不敢在此事上做文章。常熙淡淡得看了两人一眼,未多理会,径直走到端坐于堂前的盛徵面前规矩的福了福身:“参见殿下。”

盛徵略笑了笑,抬手示意常熙站到一旁:“劳烦小姐做个人证,听听她的话是真是假。”

盛徵说着指了指露琬。“是。”

“开审!”

盛徵沉下心来命令。审讯官严叩三下木板,厉声发问:“乐坊舞女露琬,将你与习宁文的来往经历细细说来。”

“一个半月前,这位公子来到乐坊听曲,彼时恰好我在台上领舞,他……他说他欣赏我的舞姿,以后次次来都只要我给他跳舞,直到上次被……”露琬说到这里怯生生地抬头看了一眼盛徵,与他凌厉的目光相对,立即又低下了头。“说详细点!”

审判官又重重拍了一下木板,“在屋里,你们都做了些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过,真的就只是跳舞。至于他……”露琬快速地歇了一眼,身旁的习宁文,心一横继续说道,“他会看一些信件文书,也会回复几句,之后就会看我跳舞,再无他事了。我……我知道他是个官员,只当他是处理公文,并未多想啊!”

“你就没看过那些文书?”

“真的没有,公子从不许我近前。”

“那你可看见他们文书放到哪里了?”

审判官一问再问。“没有公子看完文书总让我去换身衣服再来跳舞,我不敢违抗,再回来时为书已被收起。”

“她说的可是实话?”

盛徵看向常熙。常熙福了福身恭敬答道:“他们的确是一个半月前相识的,这位公子也确实回回都让露琬相伴,我无事时也有几次见过几次露琬回去换衣服,但至于屋内发生的事情,恕小女不知。”

盛徵闻言点了点头,抬手一指习宁文:“你自己说,文书呢?”

“烧了。”

他头也不抬,语气不善。“你写的也烧了?莫非你那朋友在冥间要以这种方式通信?”

盛徵看着他似笑非笑。“哼,谁说我是给别人写信了?我记些事怕自己忘了,看过后自然就烧了。“盛徵闻言大笑,自怀中取出一张纸,站起身来,边走边读的来到习宁文面前。猛然出手将纸拍在他胸前,力道之大,使习宁文站立不稳,后退了两步。盛徵面上仍笑着,可目光犀利如钩:“我不知自己与自己对话还要自称自己为公子,习侍书别是得了癔症吧?”

习宁文垂首看了一眼落在脚下的信,的确是自己的笔记无疑,可是……可是自己的信明明每一封都得到过回复,他的哨人次次都盯着来人出入乐坊取走书信,从未有过什么可疑迹象。他本以为盛徵只是知道了他与大皇子勾连却没有证据,最多只搜到了最近的那封信,因而想要从他嘴里逼出口供,却不想是眼下这种境地,那么他又知道多少?习宁文的手心泛起一层冷汗。可他既有了证据,为何还要审自己,何不直接去王上面前状告?还有这些信件,他究竟从何得来?“难道你去搜了大殿下的屋子?”

习宁文被自己心头的想法一惊,未及三思便脱口而出。他知道盛徵行事向来无所顾及,却也不信他敢去搜盛琼泽。“大哥?我为何要搜大哥?难道说和你通信之人是大哥?”

盛徵故做惊讶又向一边,执笔录口供之人简洁的吩咐,“记上。”

习宁文反应过来盛徵是让他慌了阵脚从中套话,自悔失言却为时已晚。如今的主动权全在盛徵手里,偏他又半隐半露,让习宁文完全猜不透事情他已知多少,因而怎么行,怎么说,似乎都是在往陷阱里跳。“盛徵!要杀要剐你痛快些,何必如此弯弯绕绕?”

“我不杀,也不剐。”

盛徵说着又踱回椅边坐下,低头把玩手中的扇子,屋里一时陷入了寂静。盛徵用余光看向常熙,她立在一边,面无表情,既不惊慌惧怕也不像在思考对策,似乎只是在……发呆。她为何如此平静?寻常官员被提到这里来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行差踏错,更不必说他这种普通百姓了。“你说,他们该如何处置?”

“啊?”

案子审了一半还并未理清真相,况且她也只是个证人,常熙没想到他会在此时这么问,一时间愣住了,“小女……小女见识浅陋,不会断案。”

“难得你也慌乱一回。”

盛徵复又勾起一抹笑,笑容有些意味不明。这话却引得常熙心下一沉,身为神主,又辗转于民间多年,什么场面她没见过,如此一场小小的审讯她自然是没什么反应,可江昭月确是不该如此平静。尤其是与露琬的惊慌失措相较,她的反应的确有些反常。与盛徵的相遇突如其来,常熙顾着掩饰曾是林晏的身份,却忘了这一点。“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怕。”

盛徵继续说道。常熙听了微微一笑:“因为小女自认没做过什么错事,也相殿下您的英明。”

“没听过传言?我可不是个正人君子。”

他挑了挑眉。“听过。”

既然事已至此,常熙也无意装傻,“但我不是雪域的人,在这陌生的地方,我不信传言,只信我自己的所见所闻。在其位而有其理,殿下既然身居储君之位,大抵也不至于昏聩。”

“是吗?”

盛徵将眼前之人重新审视了一遍,对她更添了几分兴趣。他怀疑这个江昭月不只是个乐师这么简单,但他看得出来她很聪明,如果当真别有所图也不该露这么大的破绽,多少该伪装一下,所以一时间他也看不透她。常熙没有再说什么,只沉默的看着他。半响,他冲露琬处摆了摆手:“放了她吧。”

“谢殿下,谢殿下。”

险中得幸,露琬十分激动。“魏述,好好送江小姐回去。”

他淡淡的吩咐,却没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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