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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桃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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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花瓣洒进窗口,窗前有女子躲在屋内犯懒,眼眸低垂着,半道阳光淡淡的洒进屋内,顺着她的脸颊已是停留了许久。远处惊涛骇浪之声,近处一如往常般,女子发鬓上的一支金钗栩栩如生。“啊,这天儿终于晴了。”

说话的是六姨娘。“是啊,主子,奴婢为等这天也是等了好久。”

一旁的丫环赶紧拍着马屁。秦雪过这才抬眼,一道刺目的光雪亮的照过来,才见一身蓝衣长身玉立的女子手拿帕子在空中挥散开飞舞的蚊虫。秦雪过一直没怎么理会各屋的姨娘,竟不知是谁?六姨娘偏过头,冷眼一瞥,冷哼一声道:“呦,这府里就她一人似的,还不快过来问一句?我可是六姨娘――”秦雪过不理会,脑袋趴在雪白的玉手上,手臂上忽被风一吹,春风送暖,理所应当的闭起了眼眸。六姨娘见秦雪过无视自己,气不打一处来,从树枝上扯下一根树枝就照着她的头上啪一下打过去,只见白皙的脖颈显现出一条红色痕迹。“干嘛?”

秦雪过不耐的抬起头来。“哦,是方才用力大了些,我呀,摘树枝玩呢?”

六姨娘抓紧树枝解释道。“过分。”

秦雪过继续趴着睡。六姨娘身边的丫环悄悄扯着六姨娘,劝她离开,谁知六姨娘用力一拍这树枝,刚巧砸到窗口的秦雪过头上,她干脆把树枝一扔,胡乱的翻个白眼后才走。春日的和煦阳光温暖迷人,忽而就听见猫叫声,秦雪过这才抬起头,方才的树枝被扔了出去,转身去开了门顺手抚了抚肩上垂落的一缕头发。门口的猫又冲她叫了一声,小小的抱在怀里不过就是颠了颠,一点也不重。她站到门前吹风,方才那个六姨娘看样子不是好惹的,她记得上回有人把她锦被丢在了地上,也不知是哪来的疯子?呼~她吹了一口气,好似心里沉重了许多。“喵――”豆大的眼珠子盯着她叫唤。秦雪过抚摸了一番猫咪的毛,笑了。丫环过来时,就见秦雪过从屋里出来了,只见她坐在石凳上,正端详前面的那朵花。一只猫从她手里跑出来,而后,一溜烟跑了。丫环把手里的饭菜端上来,告诉秦雪过,这饭菜可香呢?你尝尝?秦雪过没当回事,趴在石桌上,片片花瓣落在她身上和饭菜中。花荫下,两个小丫环正对坐着饮茶,嬉笑一片,手中的杯盏轻轻的对着嘴咂了一口。“果然这桃花美酒好喝着呢?”

一个小丫环喝迷糊了说。原来是酒啊?“把酒拿给我尝尝?”

秦雪过忽然道。那两个小丫环莫名其妙的听见了秦雪过的话,只能怏怏的低着头,把酒递过来放置在秦雪过面前。丫环巧儿瞧出她们不满,使了个眼色,就见她们识相的退下。秦雪过拎起酒壶来喝了一口,阳光分外惨白,将她脸色一照,红晕如浮霞满天。“哎呀,姨娘,你要不拿杯子喝吧?”

丫环在一旁提醒。秦雪过咕噜噜又喝了几大口,甜似蜜,不禁笑了一下,烦恼随之慢慢的忘掉。“来,喝。”

秦雪过要把酒壶拿起来,把身边的丫环误当成飘雪。秦雪过眨眼不见就醉倒在石桌上了。飘雪的影子在脑海里浮现,在偌大的府宅中,那时,蒙着眼睛和许多小伙伴一起玩耍,找了半日并未找见,忽然,抓到一个柔软的手,那人咯咯咯笑了起来……“姨娘,你醒醒,哎呀,怎么就喝醉了呢?”

有人不断的推着她。“吵死了。”

她不满的嘟囔。“要不把她扶到床上去?”

另一个人问。“好,嬷嬷帮我一下,我背上试试?”

“你小姑娘年轻轻的,倒是蛮有力气的。”

她感觉身子在晃,后来,渐渐也就睡迷糊了。丫环们在瞧树上的鸟儿在树杈间飞腾,刺目的阳光笼罩着她们,翠绿的树叶间一束束光都有鸟儿跳跃的身影。阳光慢慢挪高,丫环们散了,只剩丫环巧儿站在门口等主子醒来。秦雪过一睡睡到日落之时,天边近乎失了颜色,天色暗淡时,才恍惚间想起喝酒一事。她的头好痛,睁眼一瞧,风吹进来,那是窗外的夜色,好似有花香。今夜星辰闪烁,秦雪过慢悠悠起来后,饿得慌,推开门想在厨房里找点吃的,经过五姨娘那儿,正瞧见在吃晚饭,便走进去。“不知你们晚上吃什么?我来瞧瞧?”

秦雪过问。“快来快来,妹妹还未吃饭吧?咱们一块吃。”

五姨娘让人多添一副碗筷,就在灯下吃了起来。秦雪过连连点头。桌上的菜肴是鱼和新鲜蔬菜,吃过后又有水果,在屋里待了没多久后,因瞧见喜娃要睡了才出门。丫环巧儿焦急的过来寻她,拉住她的手问她去了哪儿?让自己好找?“你晚饭吃了吗?”

秦雪过问。“回姨娘的话,奴婢吃了几口,还没吃饱。”

丫环如实回答。“上回的糖葫芦不知还有没有?我倒是想吃那个……”秦雪过问。“奴婢去给你弄来,姨娘你先回屋歇着……”丫环转身离开。秦雪过跟了过去,想瞧瞧她是怎么做的?天乌黑溜湫的,若隐若现的星星在天上不断闪烁,秦雪过躲到厨房里,正瞧见丫环在串糖葫芦,微弱的光芒忽明忽灭。忽然,一阵风吹来,吹得门嘎吱嘎吱的响着。秦雪过被吓了一跳,躲在角落里的她幸亏没被发现,忽然瞧见一个嬷嬷从门外走进来,瞧看了一番,又走了出去。“嬷嬷――”丫环跑了出去。秦雪过也跑了出去,慢慢的摸黑回到屋内。等了许久,秦雪过才看着丫环把几串糖葫芦端进来,红艳的糖葫芦咬一口满是汁水,嘴唇还沾着糖块,甜蜜美味。“吃吧,一起。”

秦雪过坐在椅子上,示意道。“奴婢,奴婢不了,奴婢想早点回去休息。”

“嗯,好,准了。”

秦雪过一挥手,忍不住笑了起来。星空下,秦雪过咬了一颗颗圆滚滚的糖葫芦,独自在寂寥的风里呆着。风细碎的吹进来,吹过发梢,脸颊微痒,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忽然听见猫叫声,她隔着窗子四下里望着,又去开了门。猫咪踱着步子慵懒的走进来,只见秦雪过扔给它糖葫芦吃也照旧吃了。不过没舔几下想来太酸了,就不吃了。猫咪走到角落里趴着,上回给做的猫窝不知是不是不喜欢,没有呆在猫窝里。一早,秦雪过从屋后的柴房里找来一块木板,让人做成猫咪的小窝。下人从外面拿来一个笼子问这个可不可行?“笼子?啊?”

秦雪过吓得往后缩,伸手叫他拿开。下人疑惑的抓抓脑袋离开了。秦雪过气愤的从柴房走出来,又觉得方才是不是惊吓过度了?明明新婚当夜是她害死了夫君,原本要一命偿一命,还好被人救下。那浸猪笼的笼子可把她吓死了。桃花在枝头开的正盛,她折了几支来,偷偷的绕成一个个圆圈,再用树枝一捆,在底下铺块布就算把猫窝布置好了。秦雪过匆匆洗漱过后,没有梳发鬓,悄悄出了门,来到后门时,让人把门开了,她听见下人们的嘲笑声,以为是早上的事被传开了,不禁困惑不解。她想起了老四,也许是打了败仗的他不愿意回来了。秦雪过无奈的走到外边,风很大,狂乱的吹着她飘散的头发,阳光漫天洒在海面上,璀璨的发光。远处几个丫环和站在一旁的主子玩蹴鞠,好不热闹。秦雪过听见谁在呼唤她,可是就吹了一阵风,把这话给吹散了。秦雪过不好意思去,转身回了屋,躲在角落里逗弄着在新窝前走来走去的猫咪。它似乎不满意又似乎很想去,若是躲到这新窝中,是不是会更舒服?猫咪冲着新窝叫唤一声,又顺便打了声呵欠。秦雪过看到就要笑了,头发从身上落下,转头忽然瞧见许多丫环也趴着门框笑了。“你们笑什么?”

她问。“姨娘一早就给它找窝,我们就来看看,呵呵……”丫环们捂嘴笑着跑开了。秦雪过气愤的出了门,戴上一层面纱就要给猫咪寻找合适的小窝。天哪,这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的流连于小摊上,今日似乎不宜出门的。秦雪过逛了一圈并未瞧见为猫准备的东西,倒是看上几支步摇和钗环,顺便带回去了。风吹的一头乱发,她不停拨弄着发丝并不见效,这时,风吹过来,把头发都弄到她脸上去了。秦雪过被一个路人绊倒,手中的钗环和步摇通通掉落到地上,一个个走过的行人丝毫不理会摔到在地的她,她急哭了,想去拾起钗环还被踩了一脚。忽然,她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欣长的影子在逐渐的绕到她面前,她叫了一声:“老四……”天知道她有多后悔,于是,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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