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老板听到这话,犹豫了片刻,但是没理由拒绝,就拿上钥匙跟着沈云泽再次来到出事房间门口。他朝旁边站着的几个人扫了一眼。“现在事情还没有解决,警察说不让别人进屋。你一个人进去,拿完赶紧出来!”
老板似乎有些不太高兴。沈云泽点点头:“好嘞!”
老板这才把门打开了。千岁岁仗着自己个子小,一扭身“滋溜”钻进了屋子里。万御丞二话不说,跟着挤了进去。老板叫起来:“诶,你们两个……”他还没叫完,沈燕庭也不由分说,钻进了屋里。紧接着沈云泽和张叔也进了屋。“你们怎么回事啊?”
老板有点怒了。但是对方有这么多人,而且已经进了屋,他也没办法把人都揪出来。“你们赶紧都出去!”
他有点气急败坏地喊道,“警察说……”“老板爷爷,这件事情可不是警察叔叔能管得了的哟!”
千岁岁笑呵呵地说道,小奶音清脆干净。而这句看起来凭平平无奇的话,却把老板吓了一惊。他低下头,细细打量眼前的小奶娃。“小孩儿,你、你说什么呢?”
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不过他很快就镇静下来。一个连乳牙都没换的小孩子,说的话能当真?这时候,就见千岁岁又乐呵呵地指了指墙上挂着的那幅画。“老板爷爷,刚才我在对面三舅舅房间里看到的画,也画的是这个大姐姐哦!”
“为什么画的都是同一个人呢?这大姐姐是谁呀?”
小团子眨巴着眼睛问道。听到这句话,老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一黑。他嘴角抽了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呃,都是一批买来的,至于画的是谁,我也不知道!”
千岁岁点点头。“不过岁岁看出来咯,这画里的大姐姐不是人哦!就是她把这屋里的住客给吃掉咯!”
听到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不等大家反应,千岁岁迅速捻出一张符纸,在指尖点燃。“岁岁现在就把画烧咯,除掉这个祸害!”
她的话音未落,就见周围猛地卷起一阵旋风。一阵恶臭的气味随之而来。那风很猛很诡异,万御丞和沈燕庭同时伸手护住了岁岁。沈云泽也赶紧挡在千岁岁身前,张叔则护住了万御丞。片刻之后,当风住了、人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此时屋子里多了好几个男人。他们每个都脸色铁青,五官扭曲着。瞪着空洞的眼睛死死盯着千岁岁,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岁岁发现这些鬼物周身围拢的黑气并不浓重,但是此刻周围的阴气却十分浓重。这时候,就听那些男人身后传来一个女人阴森的笑声:“咯咯咯——”那声音冰冷冰冷的,听得人头皮发麻。一众鬼物马上自觉地闪开了路,只见从他们身后又走过来一个女人。看到她的脸,千岁岁哼了一声:“哈,果然是你呀!”
正是油画上的那个少女!此刻,沈云泽和张叔已经吓蒙了。沈燕庭倒还算镇静,虽然心里也慌得不行,但是护着千岁岁的手却一点没松开。万御丞扭头看了看沈燕庭:“你还是出去呆着吧,这种场合不适合你!”
沈燕庭不说话,紧紧地搂着岁岁的肩膀。那少女一双漂亮的眼睛死死盯着沈云泽,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露出两个好看的小酒窝。她的声音轻轻的:“小哥哥,你看我漂亮吗?”
沈云泽立刻想起了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有一幅画,画着一个漂亮的女人,背景是好多不同年代的男人。如果有男人对画里的女人起了邪念,就会被吸进画里,转天画里就会多出一个男人。难道这幅画也是这样子的?他脑门上渗出了一层细汗。就在这时,千岁岁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你这个家伙还挺自恋呐!小朋友不说脏话哟,不过漂亮不漂亮,你自己心里没点那个啥数吗?”
少女听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小娃娃,你到底是什么人?刚才说要烧死我的就是你吧?好大的口气!”
岁岁小脸蛋儿严肃下来:“我是千岁岁,这就送你这个作恶多端的坏蛋上路!”
说着话,她把手里的符纸朝少女头上打过去。少女本来漂亮的脸立刻变得青紫青紫的。眼睛里的瞳孔一下子消失了,现出一片死气的灰白色。长长的头发飘了起来。她抓过一个男人用力一甩,那男人就扑了过来,朝千岁岁伸出了爪子。但是不等他扑倒近前,岁岁的符纸准准地打到了他的头顶上。那男人发出一声惨叫就化成了一股黑烟,消失不见了。女鬼吓得瞪大了眼睛。就在这时,一直一言不发的老板猛地扑过来,挡在了岁岁面前,声嘶力竭地喊着:“不要伤害晓燕!”
与此同时,老板娘从房间门口跑了进来,拉着老板的胳膊哭着说:“老头子,你不要再害人了!”
万御丞和沈燕庭费力地把老板扒拉开,万御丞抢先一步把岁岁抱了起来。这工夫,只见那女鬼带着一众男鬼收隐身形,“倏”地又躲进了墙上的油画里。此时的老板,两眼呆呆地盯着墙上的油画,老板娘则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千岁岁在万御丞怀里抱起了小肩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应该说说啦?”
老板盯着墙上的画,抹了抹眼角的两滴老泪,缓缓开口:“这画上的女孩,是我们的闺女晓燕哪……”原来,晓燕是老板两口子的独生女,老两口宠爱如掌上明珠。老板爱画油画,女儿自然就成了他画里的主角。晓燕长到十八岁的时候,因为表白一个男孩子被拒绝,一时想不开,吞药自杀了。老两口伤心欲绝。老板想起之前女儿一直嚷嚷着让自己给她画一张爬山的画,由于忙着别的事就一直没画成。为了不让晓燕带着遗憾离开,老板开车拉着女儿的尸体,来到山脚下。爬山是不可能了,于是就在山脚下,他把尸体放在椅子上,摆好了姿势,含泪为女儿做最后一幅画。当然,表情什么的都是老板凭着想象画上去的。画画好了,也算送女儿最后一程。可是当天夜里,老板两口子同时做了一个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