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贺文思带着姜云姝在齐城里已经转了两天,该走的地方都去过了,胭脂铺的事情也帮她打听出来了。“据我家的老仆说,十六年前齐城西边大概有三四家胭脂铺,他只大概记得两家的位置,我带江姑娘过去看看?”
“那便麻烦贺公子了。”
姜云姝早就打听到了。三家胭脂铺,如今一家开作米行,一家闲置着,还有一家贺文思没打听出来的在对面的位置卖羊肉烧麦。姜云姝多少还是有点良心的。按照周暄的说法,趁着月黑风高直接一把火烧了铺子,铺子翻新重建肯定要打地基,到时候安排人手混进去,轻而易举。当时她听的直愣眼,暗道自己还是道行不够,毕竟单是忽悠贺文思这个单纯的少年郎,她都有点觉着不好意思。当然,比起自己的良心,她还是觉得去找父亲留下的东西更重要。所以她已经下定决心,抛弃自己本就不多的良心,忽悠贺文思把这几家铺子转给她,到时候她借着翻新的名义动土,名正言顺。她转悠到闲置店铺的门前:“这家店铺位置不错,怎么荒废着?”
贺文思不知道,问随行小厮,小厮道:“说是这家铺子做什么生意都不成,还总是招惹小人闹事。”
姜云姝开始忽悠:“我倒是不信这个邪的,要不你回去跟你兄长说说,把这家铺子盘给我,如何?”
“这个不难,只是江姑娘,你确定要盘这家铺子吗?城里卖绸缎胭脂的基本都在城东。”
“酒香不怕巷子深。”
“那…江姑娘不用跟肖公子商量一下吗?”
“不用,我自己有钱,我表哥也不会阻拦的。”
“好吧,我回去跟兄长说一声,应该是没问题的。”
与此同时,蹲在荒废铺子对面的一个小乞丐悄悄看了姜云姝一眼,匆匆离开。姜云姝有点小开心。她琢磨着那两家铺子正做着生意,她不好硬买,便先挖了这个再说,万一她运气好,瞎猫碰着死耗子,就不用再折腾了。且说贺文思惦记着姜云姝说的事情,一回家就去寻兄长贺文亭。贺文亭今年二十有三,尚未成家,样貌与贺文思看不出哪里相似,身高与其相仿,却是身材瘦弱,看起来不像是个行商多年的市侩商人,反而比贺文思还要清俊些。没等贺文思开口,贺文亭笑着问道:“听福伯说,你这几日常与一个姑娘结伴出门游玩。”
贺文思坐在贺文亭对面,提起姜云姝满面笑容:“嗯,江姑娘初到齐城,她表哥忙着谈生意,没空陪她闲逛,我便充当向导给她介绍些齐城里有趣的东西。”
贺文亭最是了解自家弟弟,还从未瞧见过他提起女子这般欢喜的模样。“说过多少次,你性子简单,不要与外面的女人多有往来,否则被骗了都不知道。”
贺文思听不得这话:“江姑娘不是那样的人!”
“这才见过几面,就向着人家说话了?”
“兄长又没见过江姑娘,如何就断定人家别有所图?”
贺文亭对那素未谋面的“江姑娘”打心眼里不喜,却是面上带笑:“还真是长大了,说不得了,好,兄长不说了就是。”
“反正江姑娘不是兄长说的那种人,也并非是她央求我帮忙,反而……能帮到她,我心觉荣幸。”
贺文思说完这话,整个耳朵都红了:“江姑娘想盘咱们家的一个铺子,兄长能把手续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