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萧奕忙着处理铁矿遗留的那些事情，比如被掳来的矿工如何安置，比如太子留下的人如何处理，还有和耶律齐暗自来往。听说矿上很脏很危险，姜云姝就没去凑热闹。子苓偷笑，抬手掩了窗：“这几日天气又凉了些，姑娘别总坐在窗边了，若是风寒便不妙了。”

“天天窝在这一亩三分地，好人都呆长毛了。”

姜云姝瞥见子苓双手通红，立马拉起了她的手：“给我瞧瞧，不是跟你说了别碰凉水？冻坏了怎么办？”

“姑娘贴身的衣裳婢子不敢假手于人，这几日竹谨他们都挺忙的，我也不好意思总叫他们帮忙烧水提水的。”

“都是我不好，让你跟着我来这，叫你平白做了这么多粗活。”

“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婢子伺候您是应该的。”

大户人家的贴身丫鬟比一般人家的小姐养的还娇，就像子苓，在家里只需要做些端茶倒水，伺候她穿衣吃饭的轻便活计。姜云姝有些自责，想了想道：“我得给你寻户殷实的人家，叫你一嫁过去就做少奶奶才行！”

“姑娘又说这些没谱的话！”

姜云姝最是没正经，故意把子苓逗的小脸通红，才算放过了她。傍晚时分，她看着天边夕阳余晖：“事情快完结了，咱们也能回家了。”

——————“萧大人诚意十足，我自虚中乐善，只是不知萧大人谋求何在？”

茶坊内熏香缭绕，茶香四溢，萧奕与一身形矫健的男子相对而坐，他一身中原打扮，长眉入鬓，样貌俊美，与辽人多有不同。“十二王子在谋什么，我便在谋什么。”

“你们大齐的王老了，的确该换了。”

“大齐的事情不牢十二王子费心。”

“我与萧大人共谋大事，你待我还如此冷漠，实在不该。”

耶律齐面上始终含着笑，唯一双眼睛隐露精光，萧奕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淡淡开口：“我要耶律楚的眼睛。”

“这个简单。”

次日清晨，姜云姝就听说耶律楚在齐城外面遇到流寇，丢了性命，死状极其凄惨！不仅两只眼睛被刺穿，手也被马蹄踩的血肉模糊，身体更是跟破布似的，几乎不成人形。齐城百姓知道后不仅没悲伤，反而各个拍手叫好。“怪不得都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古人诚不欺我。”

姜云姝心知肚明，耶律楚的死肯定出自那位十二王子之手。那些事情自有萧奕和周暄忙活，姜云姝利用留在齐城最后的时间，督促着工匠把胭脂铺修整利索，又雇了个看着老实的掌柜，算是把胭脂铺子开起来了。至于盈亏，她没考虑过。开业这日，周围的街坊来祝贺，姜云姝也送了早就准备好的糕点作为回礼。“许婶慢走，有空多来坐坐。”

她笑着送走一位体态微胖的妇人，一转身正好看见了回城的萧奕。他骑于马上，见小姑娘一袭红裳，眉眼弯弯：“新店开业，要不要来捧个场？”

“我能用到的东西，各来一份。”

“我这胭脂铺子哪里会有你能用的东西？”

“那便随个份子，免得你觉着我不诚心。”

姜云姝嗔他一眼，刚想问他何时学的这般油嘴滑舌，便发现萧奕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男子，那人瞧着身量颇高，容貌俊美，气度不凡，与萧奕并肩而行也丝毫未被掩去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