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宸离开的失魂落魄。婉娘垂首看着自己染血般的指尖，自嘲一笑，对窗外道：“出来吧，别躲了。”

姜云姝被抓包，一点都不尴尬，她提着裙摆匆匆进门，义愤填膺：“他真是太过分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利用你对他的好做出这种事情？！”

她想安慰婉娘几句，婉娘却是摇头：“你不用觉得我可怜，从始至终我都知道他是在利用我，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任何人都无关。”

姜云姝没法释然，她在心里把齐宸骂了一百八十遍，心疼的握住了婉娘的手：“可是为了那人，你……太不值当了。”

“放心吧，我还没那么傻，为了他糟践自己的身子，我未曾与太子发生过什么。”

“那你……”婉娘道：“萧大人应该与你说过关于我的过去吧？”

她指的应当是萧奕都没查到的那两年吧？姜云姝道：“每个人都有不想宣之于口的经历，你既然不想说，我便不问。”

“没什么不好说的。”

婉娘笑笑，低头看着自己娇艳的十指：“当年我家中获罪，女眷被没入教坊，我被一位年轻公子所救。他教了我许多活命的法子，这次我来盛京便是他的手笔。”

“说起来不仅是齐宸在利用我，我同样也在利用他的人脉，所以细究起来，我与他半斤八两，便也谈不上怨不怨的。齐宸都不知道这些，瞧瞧，姐姐对你好吧？”

婉娘寥寥几句，却在姜云姝心里掀起了轩然大啵。她试探着问：“年轻公子？他既救了你，又为何要送你来盛京？”

“救我的那人年岁不大，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吧，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只大抵看得出他并非是齐人。他救了许多罪臣之后为自己所用，我不过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婉娘满面嘲讽：“他安排我到齐宸身边的目的也是为了接近太子，只是没想到太子身份有假，这些人的算计都落空了，唯有我阴差阳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姜云姝倍感意外，又是收集罪臣之后，又事关外族，还把手伸到了太子身边，这事听起来就不一般！“婉娘，你对我说的这些，我可以告诉萧奕吗？”

“无所谓的。”

婉娘道：“当初我家里遭难时，我便看透了一切，从此心里记挂的无外乎是家人的血海深仇罢了。”

“齐宸想要利用我，当初救了我的那位公子亦是在利用我，几乎每个人都想利用我，可是凭什么呢？凭什么我就要老老实实的被人利用？”

“姐姐早就想通了，也早就决定好了，等我为家人亲手报了仇，就寻个没人的地方自我了结，余生干干净净，不受任何人的掣肘。”

“可谁叫我遇见了你这么个傻的，我觉着若是与你在一处，再多活些时日也没什么不好。”

姜云姝觉得怪怪的，想反驳说自己不是个傻的，又觉得说出口会显得自己“真傻”，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不过既然婉娘能对自己坦诚相待，便说明她也是把她当做朋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