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看错,姜云姝又握着沈氏的手臂定睛细看,眉心一跳,猛地抬头。“不对!”
“怎么了表姐?哪里不对?”
姜云姝的心怦怦直跳,她问常嬷嬷:“姨母手臂上的这条黑线是从前就有的吗?”
“什么黑线?”
常嬷嬷一头雾水,凑到近前仔细一看,诧异的对姜云姝道:“这……老奴老眼昏花,先前给夫人擦拭身体时未曾发现过,不过夫人染病前身上绝对没有此物。”
黑线隐藏在皮肉之下,血脉之中,颜色呈淡淡的青乌,要不是姜云姝方才走神,眼睛盯着一处看,的确不易发现。姜云姝死灰般的心开始跳动,她几乎颤抖着声音:“我还不敢确定,嬷嬷,你按照我说的方子去抓药,试试再看。”
她努力回忆着自己前世所学,不敢有丝毫大意。毒楼中有一种毒,服之症状、脉象与风寒无异,唯手臂内侧会从臂弯处出现一道黑线,状似游蛇,黑线蔓延至掌心,便是命断之时。如今沈氏臂上的那条黑线已经蔓延至手腕。多亏了过目不忘的能耐,方子她还记得。姜云姝害怕自己用错一味药,反复斟酌,确定无误,才敢在纸上落笔。常嬷嬷虽然也诧异姜云姝何时学会的诊脉开方子,但她全然信任对方,没有半句异议,立马就按照她的吩咐去做事了。瞧见了希望,姜云姝的心却是越来越不平静。姨母被人下毒,那是谁下的毒手?目的为何?下毒的人怎么知道扬州会起时疫?广袖中的纤纤玉手紧握。无论是谁,此人用心狠毒,绝不可姑息!不多时,重新包扎好的沈云河也过来了,他站在沈氏床边默默看着,半晌才道:“我要把姑母接回去。”
此时卫阮阮去熬药了,常嬷嬷闻言动了动眼皮,没说话。姜云姝问:“你知道姨丈的事了?”
“卫家欺人太甚。”
沈云河咬牙切齿,眼睛通红。“我知道你气愤,方才我也想出去闹上一番来着,可是仔细想想,这终归是姨母的家事,不如等姨母醒了,让她自己做决定吧。”
“可是姑母她……”姜云姝看看左右,刻意压低了声音:“应当不是时疫,是中毒了。”
“中毒?”
沈云河诧异,常嬷嬷也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我有八成把握,你们且先别声张,也别让阿钰和阮阮知道。”
卫钰和卫阮阮虽然年岁十四,但从小被沈氏保护的极好,未曾经过什么风浪,心眼也不多,姜云姝怕她们无意间把事情透露出去,打草惊蛇。无论想害姨母的人是谁,她肯定都要跟对方把账算的明明白白。沈云河又惊又喜。惊的是沈氏竟然被人毒害,喜的是姨母有救了。“三姐,你怎么知道的?快仔细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云姝真真假假,把自己会解毒这事应付了过去,又解释了沈氏目前的情况。沈云河问常嬷嬷:“嬷嬷觉得是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