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与窒息侵袭,姜云姝眼睛里满是血丝,求生的本能让她竭力抓着脖子上的粗绳奋力挣扎。恍惚间她瞧见那人带着一张恶鬼面具,披头散发,身上散着一股子奇异的香气。绳子越收越紧,她双手逐渐无力垂下,脑海中一片空白。忽然,喉咙间的绳结一松,她闭着眼睛摔入一处柔软,却是完全没法思考,耳间一阵空鸣。甚至分不清自己是生是死。直到人中被指甲掐痛,她听见耳边隐约传来带着颤抖的清寒声音。“阿姝!”
她颤了颤眼皮,睫毛抖动。“晚晚,姜晚晚!”
这声音分外熟悉,可她想不起是谁,皱着眉头想唤子苓,却发觉喉咙疼得厉害。人中被按压的疼痛再次袭来,她被迫睁开双眼,转了转眼珠,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这人一身玄衣,背着月光,她眨眨眼,发觉看不清他的模样。“晚晚,你醒了。”
这声音带着惊喜与不可抑制的后怕,她茫然的盯着他瞧了半晌,记忆忽然潮水般涌入脑海。萧奕。一滴泪顺着眼角流入鬓边,她忽略了耳边清风拂过的簌簌声,只听得见他一声声轻唤的晚晚。那双一向古井无波的凤眸里满是后怕,就连他的双臂在颤抖。原是还活着。劫后余生,姜云姝的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颤抖着手捂住了自己方才被绳索勒住的脖颈。萧奕抱着她的手臂更紧了些,因她昏迷而悬在胸口的石头缓缓落下,半晌,小姑娘眼角含泪,带着颤音轻道了声:“疼。”
他手指轻触她雪肤上那道赫人的勒痕,心疼不已,更多的却是后怕,语音也重了许多:“不是让你安生些?为何还要来这里胡闹?”
胡闹?姜云姝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她大半夜的来这冒险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他吗?她差点没了命!他不领情便也罢了!还凶她!“不用你管。”
她想推开他,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却使不上半点力气。“不用我管,你想要谁来管?”
姜云姝挣扎着想要离开,却又被萧奕霸道的拢在怀里。他清寒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若不是沈云河派人来送信,你可知我再晚来片刻,你就……”他嗓音一哽,甚至不敢说出那个词。姜云姝何尝不知自己差一点就又没了小命。她也后悔,也害怕。却还因为他方才那声斥责生气,睫毛轻颤:“是我多管闲事,此番劳萧大人相救,他日必偿还恩情。”
“别闹了。”
“回去安生待着,别再掺和此事。”
“听话,好不好?”
姜云姝垂眸,抿唇,听得出他话里无奈。是啊,她的确没什么用,想着要证明自己,还把事情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