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其手的摸了他一把后,她又拿起他的手腕把脉,一边问他:“你感觉如何?头疼吧?”
嬴郅稍稍回神,嗯了一声,声音干哑:“有些疼,昏昏沉沉的,身上软绵绵的也没力气,还有点冷。”
萧弥月点点头:“正常的,你现在还没完全退热,定然是要难受些的。”
“是因为落水?”
“嗯,你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是不能受凉受寒的,平时连冷水都不能用,昨夜都落入水里了,只是免不了受一番罪,不过没事,病一场就好了。”
嬴郅闭了闭眼,似乎挺难受,低声道:“我也没想到会落水。”
萧弥月哂了一声:“这谁能想到?”
“刺杀的事情如何了?”
萧弥月道:“不知道,我搁你这待了一晚上,没管外面的事儿,不过昨夜据说后来逃走了一些杀手,皇帝下令封城搜寻逃脱的刺客了,翎阳也抓了俩活口回来,现在不知道审出什么来没有。”
嬴郅抓重点:“你守了我一晚上?”
萧弥月没好气道:“不然呢?你这身子骨,风寒和发热是大忌,又不宜吃那些药,也不能施针,只能药熏和用药汁擦身子,我不守着你,让你去死?”
嬴郅怔了怔,双眸放光:“你给我……擦身子?”
萧弥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想什么呢?你当从安是死人啊?我给你擦身子?你做梦都没这种美事。”
嬴郅:“……”好可惜。萧弥月站起来道:“既然你醒了,情况也算是稳定了,我守了你一个晚上也有点困,回去睡了,我已经让从安备着膳粥,你吃了后卧床静养就好了。”
嬴郅倒是想留她在这里多陪陪自己,但是也心疼她守了一夜,便点头随她去了。可萧弥月还没出去,从安从外面进来了,站在纱帘外面禀报:“王爷可是醒了?宫里陛下派了太子和唐太医来,说是陛下担心王爷,让太子代为探视,再让太医看诊回禀。”
听言,萧弥月和嬴郅当即对视,神色微变。萧弥月道:“唐太医是皇帝的专属太医,医术是太医里最厉害的,你现在这脉象,若是让唐太医诊脉,估计得看出点什么来,如今也不好给你施针转变脉象,还是不要让他来看了。”
嬴郅道:“既是皇帝派来的,不给他看,一样会让皇帝起疑。”
萧弥月哼笑:“皇帝又不是第一天疑心你的情况,只是一直探查不出什么来而已,多这一点异常又算什么?他还能治你欺君之罪不成?”
嬴郅其实也没有真的担心这个,只是这么一说而已。萧弥月站起来道:“算了,还是不让他们进来了,我出去打发了他们,你且养养神,过会儿吃东西。”
说完,也不等嬴郅说什么,转身就利落的往外走去了。行云阁前面,太子嬴元帧带着几个侍卫在等着,略显急躁,旁边还站着一个老太医。萧弥月径直走出正阁的门,缓缓步下阶梯,而位于正阁前面的嬴元帧也看到了她,脸色微变,显然是没想到萧弥月会在里面出来。如今刚天亮不久,萧弥月从里面出来,还一边走着一边打了个哈欠,衣着单薄披着长发,像是在里面过夜了似的,她这幅样子,落在嬴元帧眼中甚是刺眼,让他妒火不禁燃烧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步步走来的萧弥月。萧弥月姿态慵懒的走来,走近后噙着不达眼底的笑意道:“这一大早的就派太子和唐太医来,陛下还真是惦记着王爷啊。”
嬴元帧脸色有些白,直接就问:“你……与他住在一处?”
萧弥月眨了眨眼,反问:“太子这是什么问题?”
一旁的从安也目露敌意的盯着嬴元帧。嬴元帧忙反应过来,也知道自己的问题唐突且不合时宜,可还是想知道,却也不好重复问,只眼巴巴的看着她,满眼伤情,难掩侥幸的期待。他以为就算萧弥月嫁给嬴郅了,就算萧弥月想与他切断以往情分,她也嬴郅也不可能走在一起,且不说过往那些恩怨,就说嬴郅的身体那样,和宫中内侍没有区别了,怎么可能和她有什么?可是她竟然这幅样子这个时候在嬴郅的住处出来……萧弥月却没理会他这些莫名其妙的眼神,淡淡道:“陛下的好意王爷都知道了,也心领了,但是王爷并无大碍,只是混乱之际不慎落水,因着体弱才病了,没有受伤,所以不需要唐太医进去看诊了,王爷现在还在休息,不宜见人,太子也不必探视了,回去吧。”
嬴元帧收起那满心的嫉妒不甘,沉声道:“父皇的口谕,让本宫务必代他探视皇叔,让太医务必给皇叔诊脉回禀,哪怕皇叔只是落水病了,也要详细回禀病情,你……皇婶请不要违抗陛下圣谕,让本宫与太医进去吧。”
萧弥月皱眉,强硬道:“我说了,王爷不宜见人,也不需要太医多此一举的诊脉,太子只需要将我说的如实禀报陛下就行了。”
“皇婶……”萧弥月笑意凉淡:“怎么?太子是要罔顾王爷的意愿?打扰王爷养病么?陛下只是让你来探视,让太医诊脉回禀,但是陛下的意思只是关心王爷如何,而非强制监察的吧?太子莫非还想要强闯进去冒犯王爷?若是如此,太子可要想清楚了,你担得起后果么?”
嬴元帧满眼都是难过,还有些控诉之意:“你竟然这样护着他而阻碍本宫?”
萧弥月有些乐了:“太子这是什么话?王爷是我的丈夫,我不护着他,难道让人进去冒犯欺辱他?何况,我阻碍你什么了?总不能太子奉了陛下的旨意来强制探病的吧,那我就得进宫去问问陛下这是何意了。”
嬴元帧虽满心不愿,可萧弥月都这样说了,他也只能作罢此事,咬了咬牙后,他说出另一个来意:“听说皇叔的心腹抓到了两个活口,如今这件案子闹得沸沸扬扬,可逃脱在外的刺客仍一无所获,父皇的意思是,请皇叔交出那两个刺客活口,由诏狱审问,以便于追查刺客。”
萧弥月眉头一动:“是有这么两个人,不过……”她看向一旁的从安,问:“还活着么?”
从安忙回话:“回王妃,活着应该是活着的,只是太子怕是带不走那两个人了。”
嬴元帧拧眉,脸色微沉,有些恼怒的质问从安:“你们这是何意?难道不肯交出?”
从安不卑不亢道:“太子误会,此案牵涉甚广,不只是荣王府的事情,若朝廷需要,王府自然不会私藏重犯,只是那两个刺客昨夜被带回来后,就一直在府中秘牢刑讯审问,一夜过去,如今只怕已经没用了。”
太子气结:“你们……那是朝廷重犯,你们岂敢擅自私刑审问?”
从安:“王爷昨夜也被卷入其中,那些自然也是刺杀王爷的重犯,便也是荣王府的犯人,王府有权审讯处置,何况,这两个刺客是王府的人抓到的,王府想如何处置与朝廷何干?太子想要朝廷重犯,不若自己去抓?”
“放肆!”
太子怒斥质问:“怎么?你的意思是荣王府与朝廷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