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竟然生出一股难以抉择的无力感。半晌，他终于开口：“这件事是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言立这下子彻底不嚎了，惊恐的看着程律。这是想让他一个人背下所有的事情！“少，少爷……这明明不是我也一个人……”程律看着他：“程家会替你照顾好言婶的。”

这是在拿言婶威胁他。言立眼里闪过挣扎，他不想进监狱，一进来一辈子就完了。可他妈……这件事的最开始是他妈同意的，为什么进来的却是他？就在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审讯室的门被敲响。程律看向门口。门一打开，言婶就哭着闯了进来，后面跟着程律的下属。言婶看到程律哭的声音小了很多，像是怕他，随后又看见坐在审讯椅上的言立，哭着扑过去。“儿子！”

“妈！”

母子俩在哪抱头痛哭。这边下属给程律汇报。“老大，言婶说这件事跟安小姐有关。”

程律眼神幽深，看着抱头痛哭的两人。母子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突然就吵了起来。“我都说了不要你去，你为什么要去！”

“妈，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他们找上我说要是我再不还钱就砍我一只手！”

“我说了我会想办法你为什么就是不听！”

“我不想当残废啊妈，我不想！”

吵完又是一顿哀嚎，言婶抱着言立的头：“我苦命的儿子啊！”

“苦命，苦命就要去绑架别人？”

程律厌烦的看着还在哭的母子，突然开口嘲讽。下属意外的看了眼程律，在旁边充当雕像。母子俩一顿，看向程律，言立知道程律的意思也不敢说话。言婶倒是很没眼色的继续哭。“少爷，这都是安小姐安排的，全是她，她说让我们给她通风报信，只要那个医生没了就能给我们一百万！”

言婶哭哭啼啼的把事情全部推倒了安晴身上，显得他们是被迫的一样。程律问：“你有证据吗？”

言婶一怔，赶忙掏出手机给程律看她跟安晴的一些短信记录。但大多都是言婶一个人给安晴发的，安晴回复的很少，字里行间也没什么问题。因为她们很多的时候都是打电话，也没留下什么证据。“这只能表示你偷拍姜九儿对她心有不轨的证据。”

言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呆呆的看着程律。“少爷，这都是安小姐找我们的！你不能把这些事情全部推倒我们身上啊！”

程律并不听他们的辩解。“我给你们两个选择。”

母子俩不再说话，等着他的接下来的话。“第一，这些事情全部是言立一个人做的，理由是自己赌博还债，看上了姜九儿心有不轨，想卖了她好拿到钱赔款。”

“第二，你们可以把事情推给安晴，但是你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安晴指使你们这件事并不成立，而且不管怎么看你们的动机都比安晴大很多。安晴是进不去但是你们不仅要全部进去，出狱后还要面临巨额赔款。”

程律说完后突然笑了一声，静静看着他们做选择。母子俩听完，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他们留啊！“补充一点，如果你们选择第一个，欠的债程家还，言婶这么大的年纪了也禁不住监狱。”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言婶看看他又看看儿子，最后对着程律跪下去。“少爷，这件事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不该动歪心思都跟言立五无关，我愿意进去受罚！”

言立是她唯一的儿子，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背上污点。本来还在纠结的言立一听他妈这么说，一下子又欣喜起来。“对，少爷都是我妈的错！都是她鬼迷心窍！你放了我吧少爷！”

原本还有些耐心的程律一下子没了，眼神冰冷的看着言立，这种为了自己苟活连自己妈都不要的人真让人恶心。然而言立却像是没看见他的眼神一般，继续喊着。“都是我妈的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他也没发现言婶从他说出那句话时也没了音。整个审讯室只有言立一个人在哀嚎，所有人看他的表情都说不上好。包括他妈，言婶。言婶不可置信的看着言立，没想到他会把罪推到自己身上。但是那又能怎样呢，那是她的亲儿子啊。她含着泪转过头：“少爷，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放过言立吧。”

听着言婶的话，言立跟跳了。甚至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出去。然而程律一句让他回归现实。“你别忘了，你是在案发现场被抓的。”

言立一愣像是还不明白什么意思。程律懒得再跟他废话，扫了一眼充当雕像的下属。下属接收到眼神：“姜小姐身上的伤，和案发现场的指纹都来自于你，你不管怎么推都是跑不掉的。”

言立本来还激动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两手抓着手铐还想在挣扎一下，可他不知道说什么。言婶一直在哭，觉得哭尽眼泪会有解决办法。下属看他们哭了一会，又看向了程律，等着他下一步的指示。看见他点头，才转回头。“刚刚那两个选择你们还能选。”

审讯室内的哭声全部消失，沉默了一阵。言立才说：“我认罪，全都是我做的，跟安小姐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