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贵了！”

摊主接过票子，嘲讽道。国斌没有回他话，站在那轻轻等待着。他将五块塞进大袋子里，随后又掏出三张一块递给国斌。国斌看到三块，连忙接过塞进裤袋里。心里狂喜，想道：“这土包子多找了一块给我。”

国斌心里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时候，摊主已经将包子打包好了，递给国斌。国斌接过包子，极速地朝着火车站候车台，跑去。一块钱一个肉包，虽然在学校边一块钱可以买两个，但国斌有一种占了便宜的快感。火车伴着滚滚浓烟，驶入站中。接着一阵咔哐乱响，车身震颤了一下，才停住不动。国斌此时已经跑到候车台。“咔——”火车门打开。人流瞬间就如同泄洪一般，涌入车门。在这种环境下，你根本不用挤，别人就会将你挤进去。国斌也顺着人流挤了进去，他提着的两个包子也被压扁了一个。一进入车厢也就不那么挤了，国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打开袋子，将里面的一个包子挤了出来，咬了一口。“什么！”

国斌浓眉一蹙，心里暗道。一边咀嚼着嘴中的包子，一边顺着手中的那个包子上的缺口，往里一望。“特么的！菜包！”

国斌的心里，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然后，又将在袋子里那个包子掰成两半，也是菜包。国斌的心里失落落的道：“原来，是那小子听错了！”

随后，国斌三、两口将包子塞进嘴中，简单的咀嚼之后，就吞下。“隆——”火车发动，车厢再次一颤，发出一声轰鸣声。国斌座位旁，站着一个中年妇女。她挎着一个大蛇皮袋，皮肤黝黑，发丝杂乱的散落在脸上。“吱——”突然那个蛇皮袋，动了一下。国斌感觉到了，立刻站起身，用手将袋口扒拉开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国斌已经明白了个大概，立刻就抓住了中年妇女的黝黑手腕。抬起拳头，便要砸下，嘴里喊道：“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拐卖小孩的，知道你们害了多少家庭吗？”

国斌的拳头划过空气，响起一阵破风声。蛇皮袋里的小孩，也被吵醒，口齿不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妈——妈！”

国斌听到，先是一惊，连忙停下拳头，拳头停在离那中年妇人鼻梁，不到五厘米的地方。拳头带起的劲风，将她乱糟糟的发丝，梳了个整齐。“不要声张，不要声张！”

她连忙捂住国斌的嘴，将他往座位上按了下去。“呜——呜！”

中年妇人连忙从包里掏出奶瓶，将奶嘴塞进那孩子的嘴里，孩子也很懂事，双手抓住奶瓶把手。中年妇人上下垫脚，身体将蛇皮带，进行最大弧度的晃动。片刻之后，孩子也就不哭了。那个时候坐火车，小孩要半票，有些人为了逃票，就会将小孩装进包里。“检票了，检票了！”

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的检票员走进车厢。等检票员检查的所有人的票离开后，中年妇人才将蛇皮袋中的孩子抱出来，透透气。从莒县车站到闽省，要有四十个小时的路程。就在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到国斌身边。他经过的地方那些人，不是假装打电话有事，要不就低头看报纸，就是不肯让坐。“爷爷，你坐我车吧！”

国斌提起自己的军旅包，站起身，对老爷爷说道。“没事，年轻人你坐！”

老者佝偻的手指，指着国斌刚让出的座位，说道。“没事，我年轻，站着还能窜窜高！”

国斌说着，便搀扶着老爷爷帮他坐下。老爷爷红光满面，满面笑容，将拐杖靠在椅子的把手上。老爷爷问道：“孩子，你今年十七还是十八？”

“十四！”

“你才十四岁！”

老爷爷惊讶地说。“对！”

国斌点头，表示肯定。“十四岁就这么高，要再窜高一点，那不得长到天上去！”

老爷爷打趣着，说完，二人以及周围的人皆是哈哈大笑。……晚上，透过车窗，天空上皎洁的明月，照耀在远处的青山上，发出一丝荧光，几头黄牛正在，悠然自在的啃食着，绿坡上的荒草。国斌突然感到，口有点渴，从包里掏出水杯。水杯里的水仅剩两滴，但挂在杯杯上倒不出来，倒出来也无济于事。国斌走到火车上的售卖车厢，在售卖台上，问售卖员道：“来杯矿泉水多少钱？”

“六块！”

售货员那轻飘飘的两个字，在国斌心里掀起狂风巨浪。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小的一瓶水，竟然可以卖到六块，这可是他平时一天的生活费。售货员看国斌在愣神，问道：“你还要不要了？”

“不要了！”

此时的国斌已经再也顾不上丢人，拔腿，朝外跑去。国斌他是一个对自己很抠的人，他不可能为了买一瓶水，花掉自己一天的生活费。但对朋友就不是这样了，如果此时是熊猫要喝，他会毫不犹豫的买下。“什么人嘛？”

售货员，指着还没完全合上，在摇曳的自动门，道。国斌回到座位上，此时座位上，还是坐着那个大爷。人一老了，睡眠就浅，他没有睡觉，正在帮国斌看着包。“回来了！”

老爷爷问道。“对！”

国斌一边打开包，拿出水杯，一边说道。“怎么啦？水没买？”

“太贵了！”

“那能贵到哪去？”

“一瓶六块钱啊！”

老爷爷闻言笑了笑，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国斌，说道：“去买一瓶，就当我请你！”

“那怎么行呢？”

“没事，就当你给我让位的酬劳！”

老爷爷依旧开心地笑着说。“您自己留着花吧！”

国斌说完，拿着水杯便跑了。“你去哪！”

“我去接点水！”

国斌一边飞奔，一边说道。“那洗手的自来水，可不能多喝，会喝坏肚子的！”

老爷爷劝说道。“没事，我肠子硬，我们村里的溪水我都常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