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现在，实力已经不能再提升了。”

“而且，我现在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

何长风说出这些话，整个人像是老了几十年一般。齐寿皱起眉头。虽然他已经猜到是这种结果，但何长风说出来这番话之后，还是让他有些动容。“为师的经脉早在近百年之前就已经废掉了，不能再修炼了。”

齐寿认真问道：“是因为中毒吗？”

“没错。”

何长风有些意外，没想到齐寿一下子就猜到了缘由。对于齐寿来说，这倒是不难猜到。无法修炼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经脉寸断，要么是中了某种毒，使得经脉无法运输灵气。后者是不能修炼，前者则是功力尽失。就像沙如云的母亲顾怜，自费了经脉之后便沦为了普通人。何长风实力境界还在，肯定是中毒导致的。“早些年我在历练的过程中为奸人所害，被人下了剧毒。”

“自那之后，我便不能再修炼了。”

何长风看似轻描淡写的几句话，道尽了他的辛酸。无法继续修炼，这对于修士来说才是最痛苦的。那种感觉，就是在坐等死亡。在何长风不能修炼之前，他就已经到了化气三重，那还是在近百年之前，可以看出何长风曾经也是个根骨悟性极佳之人。“也就是从那之后，我闲着也是闲着，开始钻研这些丹药阵法之类的知识。”

何长风继续说道。齐寿这才明白，原来何长风炼丹、作画、练字、弹琴等等，都是为了排解心中的苦闷，寻找一个精神寄托。在那种前途无限的时刻被人下毒，断送了今后修仙之路，使他有了这种喜怒无常脾气，如此看来也不难理解了。不过，如此晚入门丹道，还能达到如此高度，由此可见何长风的真的是个了不起的天才。看到齐寿担心的模样，何长风倒是笑道：“你倒是不用替我悲伤。”

“为师我这一辈子活的也算是潇洒。”

“再说了，我这不是还没死。”

“倒是你，在我死之前，能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阵法师，这样我也死而无憾了。”

齐寿摇头道：“师父您别这么说。”

“您中的毒，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何长风则是摆手道：“哪有那么容易。”

“我也曾经找过不少有名的丹师和医师，他们都没办法解决。”

“有人说，只有归神境达到归神境的阵法师，炼出一品丹药才能解决，可天下达到归神境的又有几人，更别提还要能炼制出一品丹药。”

何长风这话，倒是提醒了齐寿。他的身体里，还有渡罪红莲。渡罪红莲生出的业火莲子，蕴含极致纯净的地狱业火，可以解掉世间全部的毒。只不过，渡罪红莲要生出业火莲子，要一百年才能长出一枚，齐寿不知道何长风的寿元能否挺到那一天。“你也不必多操心了，快回去研究一下那本手记吧。”

何长风摆了摆手，不再想谈论这件事。“弟子明白。”

齐寿微微点头，神情有些沉重。自从齐寿进入清平宗之后，便拜在了何长风的门下。在齐寿开始踏入修仙的道路上，何长风提供了很多帮助，帮着齐寿解决了很多问题，那些绘制简化符箓的符纸、神行符、丹药等等，无一不体现出何长风对齐寿的关爱。尽管齐寿知道，何长风有很大一部分是出于要培养齐寿成为阵法师的缘故，但齐寿还是对何长风很感激。现在得知何长风中了毒，齐寿肯定会尽力去帮他解掉毒。“小鬼。”

就在齐寿准备离开的时候，何长风突然叫住了他。“师父还有什么事情吩咐？”

齐寿回问道。何长风手中拿着画笔，低头看着自己的画，随后漫不经心道：“有时间记得过来找我下两盘棋。”

“最近我的棋艺精进了不少。”

“弟子知道。”

齐寿从何长风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的落寞。……离开弈秋居，齐寿回到住所。这本手稿很厚，有将近三寸的厚度，拿在手中很是沉重。齐寿虽然上一世就已经是阵法师了，但是还是要看一看这里的内容。毕竟，活到老学到老。就像每个修士的修炼心得，对于修仙的看法都完全不同，不同阵法师看待阵法符箓的角度也完全不同，阵法师擅长的也都有所不同。一些人擅长实战阵法，一些擅长功能阵法，还有像陈新烟那般喜欢研究符箓的等等，术业有专攻，这一本的手稿价值不言而喻。而且，齐寿也不知道，写这手稿的人究竟是何水准，若是对方实力比上一世的齐寿还要厉害，那他可就是捡了大漏了。不过，在研究这份手稿之前，齐寿还有一件事要做，就是去申请一处新的住所。齐寿现在已经到了筑灵境，在宗门里的地位也有所上升。清平宗里筑灵境修士也都有更好的宅府做修炼道场。对于大多数宗门，弟子在修炼到一定境界之后，都是会下山历练的。毕竟，修士提高境界的目的是长生，也是为了自己的追求，只是待在宗门里，资源有限，是不可能有太大的提升的。像是清平宗，弟子一般都会在筑灵境之后选择闯荡江湖，只有一小部分弟子会留在清平宗。这些留在清平宗的弟子，一般都是与长老关系比较好，而且在宗门里有些名望的弟子，他们未来会成为宗门的长老。对于这些留在宗门的弟子，清平宗自然会给他们更好的待遇。以齐寿内门弟子的身份，他现在可以在宗门里，申请一处独立的宅府了。像是之前，齐寿所住的地方，内置简陋，地方又小，并不能称得上是宅府。只有像弈秋居那样，才能称得上是宅府。齐寿现在，已经有资格申请宅府了。宅府的位置一般都比较偏僻，周围没有其他弟子的住所，可以给修士提供清净的修炼环境。不仅如此，人烟稀少，就意味着修炼吸收灵气的人比较少。吸收灵气的人少了，灵气浓度也就高了，这样可以有效提供修士修炼的效率。而齐寿之所以要申请一处宅府，不仅仅是为了清净，还是为了小青。这家伙每天憋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齐寿实在是有点过意不去。除此之外，还要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齐寿要布置聚灵阵，提高灵气浓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