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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转换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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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来的小布包,仿佛一颗震慑性无比之大的核武器,一下子震住了白武义。他已经不仅仅是震动了,而且,这个小布包里所包裹的东西,就好像勾动起了白武义内心深处的一些记忆,他的表情一瞬间变的相当复杂,整个人也如同纷乱了。只是死死的盯着这个黑布包,呆呆的好似一截木头,再没有任何举动和言语。我就站在白武义的对面,限于角度,我看不到布包里是什么。但是在白武义愣神的那一刻,一阵风唰的刮了过来,直接把皱褶的黑布吹平了。那是什么?我看见黑布包里,包着一截只有大概三厘米长的黑乎乎的东西,大眼一看,分辨不出那是什么。又看了一眼,我才发现,那好像是一截手指。很明显是人的手指,指头关节微微的蜷曲着,皮肉彻底的风干,紧贴在骨头上面,就像一截被遗弃在某个角落里的陈年腊肉一样,黑不溜秋的。我下意识的就回过头,朝着布包飞来的方向看了看,档口的院子不大,但是也不算小,白武义的人几乎把院子给围满了,唯独在最东北角的一个角落,无人关注。布包飞来的时候,我也没有预知,所以,我不确定布包是从哪儿飞来的。可是我的潜意识和感觉都告诉我,那个被灯光照射不到的黑暗的角落,就是布包飞来的源头。我回过头,白武义还是盯着那个布包。他身后的人察觉出了异样,出声喊了他一句。“武爷?”

唰唰!!!话音未落,狐狸和老巴同时就扑了过去,他们的身手非常好,而且距离又近,一左一右把白武义架在中间,等到白武义从失神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脖子上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又锋利无比的小刀子。“武爷!”

“谁敢过来一步!我就放他的血!”

老巴沉声呵斥白武义的人,他手里的小刀子紧贴着白武义脖颈上的动脉,只要轻轻一划,白武义的动脉就会被割断。迫于刀子所带来的压力,白武义身不由己的伸出手,扒着老巴的胳膊。就在他伸手的时候,我一眼就看见白武义的左手,只有四根手指,无名指缺失了。“妈了个巴子!放人!”

光头汉子看见白武义在失神之中被老巴和狐狸给控住,脑门子顿时汗如雨下,挥舞着手里的刀,大声喊道:“给老子放人!”

“还他娘的嘴硬!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他!”

老巴被光头汉子激怒了,刀子朝前一顶,锋利如剃须刀一般的刀刃在白武义的脖子划破了一层皮,白武义微微的朝后仰着头,躲避刀锋,连动都不敢动。“把你们的家伙都扔了!退到院子外头去!”

狐狸跟着补了一句。掌控住白武义,就等于掌控住了局面,没有人敢拿白武义的性命开玩笑。光头汉子一百个不情愿,但还是被迫丢了手里的刀,带着人慢慢的退出院子。狐狸不易觉察的喘了口气,现在控制住了局面,其实已经骑虎难下,等于跟白武义这个梁子结大了,难以了结。可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躲过现在的危机再说。几个伙计匆忙的奔到档口的库房,把里面顶要紧的货给拿了出来。档口不能再呆了,老巴和狐狸架着白武义,让我们先出院子。白武义的人开了好几辆车,在老巴的指挥下,伙计们把开车的司机全都揪下来,我们用了三辆车,老巴把白武义硬塞进车,关上车门之前,冲着后面的光头汉子喝道:“小兔崽子,你要是有胆子跟上来,就准备给你们武爷收尸吧!”

车子启动,唰唰的开出了小巷。我回头看看,能看见光头汉子在后面跳着脚的骂街,但就是不敢跟过来。古行里的人都这样,见的人多了,对方什么样子,只要说两句话就能揣摩出来,光头汉子知道老巴是那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儿,把老巴逼急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为了保证白武义的安全,光头汉子只能袖手。车子开的飞快,从城郊结合部一口气开到了郊外,确定没人跟踪以后,狐狸开始让人调转方向。总算是脱险了,可是脱险之后,白武义又变成了一个烫手的热山芋,老巴就算再蛮,也不可能真把白武义给杀掉。不杀,暂时也不会放,就这样带着白武义至少走了好几十公里,远远的离开山阳,凌晨三点多钟,车子开到了山阳临界的另一个城市。这一路上,白武义都没有说话,好像一直都沉浸在那一截干枯的手指所带来的影响中。车子停下之后,狐狸的伙计开始着手准备善后,原来的档口肯定不能呆了,他们得另找地方安身。趁着伙计都在忙碌的间隙,我开始询问白武义,询问他为什么要找那块黑点石头,又问他那块黑点石头的具体用处。我问了好半天,白武义一言不发,这种人心理素质极好,不要说我,就算是专业的审讯人员,都不一定能从他嘴里掏出实话。“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和白小菲,怎么说都有一点交情。”

我知道不能把白武义怎么样,不如顺便做个顺水人情:“我问你的事,你告诉我,我保证你的安全。”

“他来了……”白武义慢慢的抬起头,无头无尾的说了一句。“什么?什么意思?”

我一怔:“他来了?谁来了?”

“他来了……”白武义深深的吸了口气,可能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从那种惊悚的回忆中挣脱出来。我晕头转向,根本听不懂白武义在说什么。但是细细的一想,我就分析出,白武义断了一根无名指,而那个黑布包里包着的,正是一截干透了的人的手指。这截手指,极有可能是白武义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把自己的手指给弄掉一根,白武义断指,很可能出于非常原因,这根断指的记忆,一直在他心底深埋着。“咱们做个交易吧。”

我深深的知道,白武义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被威逼利诱的,只能跟他好好的谈,达成一个协议:“我和你说实话,那块黑点石头,的确是我从古城里带回来的,但为了这块石头,我吃了很大的挂落,最后石头也没保住,被人给夺走了。我现在只想知道这块石头的事儿,你告诉我,我放你走,大家都有利。”

白武义在思考,他在思考这件事能不能说。不过我相信,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很不容易,只要能不死,他肯定不愿意死。“这块石头的事,可以跟你说,但别的任何事情,你都不要问,我不会说的。”

“我只需要知道这块石头的事情就可以了,别的事情我也不感兴趣。”

白武义知道这块黑点石头的时间,已经在很早以前了。那个时候,他大概也就是二十三四岁,刚刚出道不久。在古行里,混的比较冲的,一般都是年轻人,因为做事不知道深浅,远没有那些老油条老谋深算,所以出道没两年,白武义就闯下来一点名头。只不过他那时候还没能力组一个属于自己的盘,一般都是独来独往的找货,遇见油水特别大的生意,才会跟人暂时性的合作。那一年,古行里一个很有名的“串子”找到了白武义。所谓的串子,就是平时负责联络土货销售,以及组盘做活的人,这个串子叫赵三,跟白武义合作过两三次,比较熟络。赵三找到白武义的时候,就跟他说,这一次有个很大的买卖,拉白武义入伙。白武义年轻,胆子大,但不代表没有脑子,跟赵三周旋之间,就想方设法的打探赵三的口风,赵三起初什么都不肯说,白武义表示自己不知情,这个生意就不做,最后没办法了,赵三才告诉了白武义一些内情。“赵三说,要找一块石头,黑点石头。”

事实上,这个生意也不是赵三直接拿到手的,他也是一个受托人,幕后的金主,是东南亚一个华人商会的会长,九十多岁的老头儿了,行将就木。就是这个商会会长,出了一大笔钱,雇人帮他找这块黑点石头。当时,白武义不知道更深入的情况,但是着实被这个生意的佣金给震住了,那笔钱对白武义来说,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就算几个合伙人事后平分,也能陡然而富。不过,白武义被佣金吸引,也仍然保持着一点理智,他继续询问赵三。不把赵三知道的事都挖出来,白武义就不会轻易的答应。赵三很无奈,熬不过白武义,最后终于告诉了白武义那块石头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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