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缺口坠落,一发不可收拾,特殊的无名生物受了伤,好像死都要拉着我垫背,抱着我不丢手。从七八米高的地方摔下来,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我的脑子一空,身体也彻底失衡,不等有多余的反应,已经摔到了坛城的底部。身子嘭的一震,几乎要散架了。我的思维仿佛也随着这一震而暂时停滞,不过很快,我又反应了过来,只觉得幸运。我和特殊的无名生物紧紧抱成一团坠落,落地的时候,恰好是它先坠地,我则摔到了它身上。有它在下面垫着,我没有受什么伤。特殊的无名生物坠地的同时或许就断气了,身子被压成了一团血肉模糊的烂泥。我缓了缓,从它身上爬起来,晃晃悠悠的来回走了几步,没有大碍。坛城的内部黑咕隆咚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我抬头看看那个崩裂的石块缺口,抬头的同时,就借着坛城外面微弱的火光,看到了两只爬到缺口旁的无名生物。我的头还有一点晕,但强打精神,从身上拿了把手电,打开之后,架在石头上,手电的光柱固定了,正直的照射着缺口,我则躲到一边儿,这样的话,缺口那边的任何情景,我都能观察到。钢钎丢了,我只剩下一把小匕首和一支枪,摔入坛城里,就等于掉进了没有出口的陷阱,司徒必然不会罢休,我要全力的继续守住缺口。子弹有限,可也只能守一会儿算一会儿了。两只无名生物在缺口探出脑袋,如果在正常的情况下,它们可以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而且安然无恙。我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要它们跳下来,我就会进行反击。但两只无名生物在缺口前晃了晃,马上又缩了回去。这一下,就让我感觉到,它们仿佛对这个坛城,有一种隐在的惧怕。这个时候,坛城外面完全就乱套了,到处都是无名生物高高低低的叫喊声。我估计,司徒还会组织无名生物进行冲击,这些生物在他的眼里,和野草一样不值钱,他根本不会在乎无名生物的生死。喧闹声持续了片刻,紧接着,坛城外面的石壁上,果然又响起了无名生物的爪子和石块摩擦的声音,这就证明,有不少无名生物正在朝上面爬。手电的光线始终照射着缺口,我能看到不止一只无名生物在缺口前晃过来,又闪过去。闪来闪去,至少十几个来回,我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它们对坛城,的确有畏惧。我不由自主的回头在坛城里看了看,坛城内部,百分之九十九不会存活生物,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它们的东西,无名生物的畏惧,多半来自上代的传承。坛城在破败古城尚未崩塌前,一定就是个很重要的地方,除了种群里地位超然的无名生物,其它的生物不允许擅自进入坛城,否则会受到残酷的惩罚。这种不成文的规矩,延续了很久很久,每一代的无名生物,都深知这一点。所以,它们虽然在司徒的胁迫下不得不爬上坛城,但绕来绕去的就是不敢进入坛城内部。这对我来说肯定是好事,我可以抽出一些时间,认真的在坛城里面搜索一翻。我一边绕着坛城内部的那些倒塌的华表样的石柱子走,一边不停的回头注视缺口。我用最快的速度,大致绕了一圈,坛城没有别的出口了,就只有那道打不开的巨石大门,以及七八米高的那个缺口。我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暂时是安全的,可真的就被困在这儿了,我想出去,只能从缺口出去。但那可能吗?司徒一定会坚守在缺口外,等到我熬不住的时候举手投降。最少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那些无名生物在缺口消失了,但它们肯定没走,都在坛城的外面。而我,已经把坛城内部大概的走了走,我发现,坛城内部的结构简单之极,除了那些凌乱的石头柱子,剩下的,就只有平铺在地面上的石板。差不多四百平米的石板,都是直径两米左右的正方形,打磨的非常整齐。除了在古城崩塌时,出现些许损毁的石板,其余的都完好无损。和我之前在缺口处观察到的一样,这些拼凑起来的石板上面,有一些线条。因为之前距离很远,所以看的不清楚,当我近距离观察的时候,心里就咯噔一声,犯了嘀咕。猛然看上去,石板上面所有的线条都很凌乱,乱糟糟的一团,但只要仔细的看,就会发现石板上的线条,其实分为两个部分。其中一部分,是石板上原有的线条,经历了无数时间。而另外一部分线条,则是人为产生的雕琢的痕迹。说是雕琢,不如说是破坏,乱七八糟的凿痕,让石板上原有的线条受到很大程度的破坏。坛城内部没有太多外界的影响,所以,从这些破坏性的凿痕来看,它们出现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这是怎么回事?我一边摸索,一边思考,因为石板的面积太大,所以破坏的凿痕不可能把所有的线条全部覆盖。我感觉,石板上原有的线条,仿佛是一些很有规律的条纹,以及一部分辨认不出来的类似符号一样的东西。我不得不怀疑,这些原有的线条,是破败古城的原住民所留的,破败古城存在于人们无法想象的久远之前,时间造成了所有的文化的彻底断层,古城原住民遗留的东西,我是无法看懂的。而那些后续的破坏性凿痕,把大部分的线条符号破坏的面目全非。据我所知,在所有参与大事件的人里面,只有当年的父亲带着方容古,对古城进行了系统性的探索。有理由相信,他们一定也找到了这座坛城,而且进入了坛城内部。这些原住民所遗留的线条符号,全都被复制回去了,为了不让别的人再发现这些东西,父亲和方容古对线条进行了损毁。原住民所遗留的线条,是独一无二的,其中一部分被彻底破坏,这也就意味着,当年方容古从这里带走的线索,属于绝密,除了他,再不可能有人可以获取完整的信息。想着想着,我的手就抖了一下,很多情况,我略微知道。深渊大事件,有一把钥匙,是打开终极秘密的钥匙,这把钥匙,事实上由方容古最早找到。我相信,那把“钥匙”,很可能就是从这些坛城石板上的线条字符里破解提取的。同样,那把“钥匙”也独一无二,原住民遗留的信息被破坏,就算再有人找到这儿,把残留的线条完整的复制走,也不可能再达到方容古当年达到的程度,这种紧要信息,缺失了一点,就会造成后续破解的失误,更何况缺失了这么多。我还想再找一些线索,不过想想又放弃了,这个地方当年被方容古探索过,能带走的,他肯定不会留下。唰!!!这时候,缺口那边又有无名生物在晃来晃去,我猫着腰躲到附近的隐蔽处,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和之前一样,这些无名生物还是不敢进入坛城内部。坛城的外面,又响起了一些无名生物的吼叫,特殊的无名生物摔死在坛城内部,但司徒不可能只有那一个心腹,他的心腹受到指使,逼迫无名生物进行攻击。我估计,我之前撒出去的那些血,还有坛城本身,都让其他的无名生物产生了退缩和抗拒的心理,所以攻击并不顺利。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部分不肯就范的无名生物要受到严惩,不过,惩治还没有开始,外头仿佛又一下子乱了。到处是无名生物的呼喝声,还有那些已经爬上坛城又折身返回的无名生物的利爪摩擦声,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仅仅两三分钟之后,我听到了几声枪响。清脆的枪声在坛城这种宽阔空无的地方回荡着,枪声一响起来,就完全收拾不住,密集的枪声顿时压住了所有的声响。来人了!我很想看看,可是缺口在七八米高的地方,背包里的绳子也用不上,我在寻找可以爬上去的通道。嘭嘭嘭!!!枪声一直持续,期间可以听到无名生物的惨叫,这就说明,开枪的人在和无名生物群进行搏斗。从枪声的密集程度和频率来分析,来的人应该不少,在现代化热武器的打击下,无名生物不占任何优势,枪声渐渐的由远至近。我抬手就把固定在石块间的手电给拿起来灭掉,整个人躲到了一堆倒塌的石柱子后面。枪声越来越近,就证明无名生物被子弹压迫的节节后退,抵挡不住了。又是几分钟,突如其来的队伍获得了绝对的主动权,我估计,以司徒的性格,在这样的局势下肯定要退走,他一走,剩下的无名生物必然会变成一盘散沙,各自逃窜。果不其然,这支突然杀过来的队伍彻底“清场”,所有的无名生物全部退出坛城的空旷地,从缺口外面,传来了人的说话声,但我听的不清楚。我严阵以待,据我所知,破败古城只有白武义的队伍,以及狐狸带来的些许人手,杀猪汉他们,杀马特,还有狐狸的手下,应该全被白武义给压制了,如果有大队杀过来,那必然是白武义的队伍。坛城外面安静了下来,不用看就知道,队伍分散开了,对坛城周围进行搜索。白武义不是一无所知,一直都有一个神秘的人给他提供相关的线索,白武义也知道,坛城这里,是个紧要之地。我侧耳倾听,听着听着,心里顿时一紧。因为队伍好像都集中到了缺口这一面,事情明摆着,整个坛城只有这个缺口可以进出,队伍明显发现了这个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