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听样杨易说起以前，孟晓才知道，谢礼和赵婧妍是青梅竹马。　　“那会儿俩人闹得挺凶的，杜君家里死活不同意赵婧妍，两个人从初中一直谈到大学，要不是杜君他妈妈差点要吊死，恐怕这会儿孩子都多大了。”

杨易喝的有点多，回去之后喊头疼叫孟晓给他按头，一边按一边跟她碎碎念杜君和赵婧妍的事。　　“杜君妈妈为什么不愿意？赵婧妍家里也是有权有势，这样不是强强联合吗？”

孟晓不明白，杜君和赵婧妍两情相悦，不就省了家族联姻的悲剧？还有杜君妈妈看起来那么温柔的人，不像是会撒泼的人啊。　　在她印象中，泼妇只有孟训舅妈和肖衍生妈妈那一种，见识浅薄又盲目自大的人才会。　　杨易摇头，叹息：“那一年，赵婧妍的爸爸在外面养小的怀了孕，小的闹上门来要名分。赵婧颜才不到十岁，趁着父母兵荒马乱没人管，悄悄去厨房拿刀捅了那小的一刀。后面杜君家里虽然还和赵家来往，但就是不愿意赵婧妍嫁进来。”

孟晓想笑，就因为这样的原因不愿意赵婧妍，不就是担心自己儿子以后不当人，怕被赵婧妍拿刀捅吗？　　人真可笑，默认自己儿子是渣男。　　“杜君妈妈只是个面子，赵家那边知道杜君家里面是全家不愿意，赵婧妍妈妈也有骨气，要赵婧妍和杜君说清楚。”

这一点孟晓能理解，自己女儿没有做错事，还要被对方嫌弃，是谁都忍不了。　　“没过两年杜君进了机关和白妗妗谈恋爱，杜家又嫌弃白妗妗出身不好，不过杜绝也铁了心要娶，后来俩人就结婚了。”

杨易回忆道，略显惋惜：“可惜，赵婧妍婚事不顺，拖到现在才结婚。”

“男女之间总是男人先走出来。”

孟晓感叹：“不过，也算是有好的结果，熬出来了。”

孟晓想起婚宴上赵婧妍小心翼翼的护肚子，谢礼对她也照顾的无微不至，心里总算是有点安慰，好赖熬出来个谢礼，外貌和学识都不比杜君差。　　不是好人，但对赵婧妍不错。　　“晓晓。”

杨易闭着眼，惬意的叫她。　　“嗯？”

“金镯子的事，对不起。”

杨易道歉。　　孟晓不明所以，怎么又说上这个了？　　“我一直想和你道歉，我不该以欺骗你的方式，让我们两个的关系开始。”

这几天，他试过很多方法，重头到尾将他们的关系回忆了一遍，杨易确定所有的源头应该是他“装穷”骗她开始的。　　“你道过太多歉，这些都过去了。”

孟晓不想再提以前，收回手起身，起身往洗手间走去，却被杨易翻身从背后抱住不放。　　“晓晓，你别回避，我想和你谈谈。”

他抱着她，紧紧的：“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我和你同住一个屋檐下，可你却感觉离我特别远。你心里怪我，我都认了，你有什么不满朝我发脾气也好，能不能总把我隔离在你的世界外面？”

孟晓也不挣扎，笑道：“你在说什么傻话？你对我有恩情，我能有什么不满？”

“我不要恩情！我们像以前一样不好吗？以前我们在一起，你总抱怨我不陪你逛街，总对我幻想以后我们有钱了，要我陪你去哪里买买买。”

杨易不接受，脸埋在孟晓颈窝：“现在我有时间陪你，可你却什么都不对我说。我想你对我发脾气，对我抱怨，不要总这么善解人意的委屈自己。”

她曾经也向往过购物中心，但因为杨易没钱而没怎么提过。　　可是有一次，她看着街道上情侣手牵手，女孩子手上都举着带灯的气球，里面装着羽毛很好看。　　那天已经很晚了，气球没有挑的余地，商家从十块降价到六块。她很喜欢，眼里的期盼骗不了他，很小声的说她想要一个。　　她也买得起，只是希望杨易给她也买一个。　　他心硬，硬是装作看不见，谎称自己有事，让她自己回宿舍。　　为什么当时她没有生气，没有和他吵架呢？　　因为孟晓体谅身负巨债的自己，六块钱，够在食堂打一顿素菜加米饭。　　可她现在，面对那副油画，也只是最开始两天抱着不放，现在完全把它放在保险柜里。　　仿佛那不是他送她的礼物，而是他的东西，她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他现在想给她买气球哄她，那些气球早已经烂大街没人要，小女孩孟晓从他眼前走丢了，他却没有试着去寻找她，如今只剩下一个空壳，尽她所能的迎合他。　　“晓晓，我们之间有问题，我们都不要逃避，一起解决它好不好？”

那个神秘的“第三者”会存在，仍然是基于孟晓对他的不信任，既然他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见面接触，那么等他挽回孟晓的信任，这个人自然就会消失。　　他不能让任何人抢走孟晓，这是他的，谁都不能碰。　　杨易起身，出去书房把那个手表盒拿过来，放在孟晓面前道：“晓晓，这手表我赎回来了，给我一个机会，我以后保证不会无缘无故的指责你，我会听你说，好不好？”

“我们没有问题啊。”

孟晓笑，淡定的把手表盒子放回衣帽间的展示柜里，道：“擅自挪用了它，是我不对，我道歉。”

那表情，要多真诚又多真诚。　　杨易突然绝望，她现在连和他发脾气的心都没有了。　　“好，你说我们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

杨易点头，肯定孟晓的说法，道：“那以后，你可不可以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一个人扛？你可以第一个告诉我，别让我最后一个知道？”

他不敢在她面前提“钱”这个字，怕触碰到孟晓的逆鳞。　　可是不提，会显得他很没用，老婆在外面奔波，等他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了。　　“我没有什么事需要帮助。”

孟晓拒绝，尤其是需要他帮助。方晓匠步入正轨，现在开始有了微薄的盈利，等她攒够了钱，把办公室的钱款还给谢礼，想办法把照片要回来。　　她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只除过杨易救孟训的那一件。　　“你有！订婚那天晚上我们说好重新开始，你也答应了的！”

孟晓点头又摇头：“我是答应了呀，可是那天我们没有一起看日出，天还没亮，你就走了呀。”

去看吴悦，一整天都没回来，还让她背了这么大一个罪名。　　不管因为什么，即便是苦肉计，受到伤害的还是她。　　“吴悦，我说过会给你一个交代，你能不能相信我？”

杨易一时语塞，他保证会收拾吴悦，为什么不相信他？　　提起吴悦孟晓就头疼，心里一阵厌烦，挥手道：“我不想听你这些话，我再说一遍，这个名字你提一次，我恶心一次。别让我看见你也恶心！”

恶心，孟晓用这样是形容词对他，杨易接受不了。　　“我就让你这样难以忍受？！你竟然恶心我？！”

杨易质问道：“这才是你真正的想法是不是？你巴不得我以后不要出现在你面前，不要过问你的事，是不是？！”

孟晓彻底不耐烦，道：“你吃饱撑得无聊，别在我面前找麻烦，看见你就烦。”

这样过日子挺好，怎么就较真起来要感情？　　看了他一眼，不想再和他纠缠，仿佛觉得他无理取闹，准备拿外出服出门去。　　“你别走！”

杨易叫住她，双眼通红气的不行，放弃与她沟通的事，道：“我不烦你！我走！”

孟晓没有阻拦，一句恶心他就受不了了，谈什么重新开始。　　冷暴力又要开始了？　　这一次她不暴力到他老死，算她孟晓白和他学了这一招。　　杨易作势去衣帽间换衣服，往门外走。　　临走回头看见孟晓坐着玩手机，根本就没有要挽留他的意思，心里一股闷气涌上心头，拉门出去。　　关上门杨易往停车场走，不行，必须把这个结打开，孟晓必须第一个依靠他，不能让任何人抢走。　　房子里，阿姨见杨易摔门出去，孟晓却不追，想上前去关心又不知道说什么。　　自她来这个家里，杨先生对太太就很好，可她是过来人，隐约感觉太太对杨先生心怀芥蒂，他的事太太一概不管，除非被杨先生缠得紧了，才会应付他一下。　　如今闹成这样，阿姨只希望这两个人能好好的。　　“太太，不如去叫先生回来吧？”

阿姨建议道，停车场那边杨易的车还没走，摆明了是在等太太叫他回去。　　孟晓却拒绝：“不用管，他想去哪里是他的自由。”

“这么晚了，先生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

其实她想说的是，现在外面的女孩子心思都很花，怕杨易把持不住被趁虚而入，惹出乱子就不好了。　　孟晓似乎知道阿姨的意思一般，道：“他多的是温柔乡，不会一个人的。”

她手里微博正停在吴晗星的界面，刚退出来又返回到谢礼的聊天界面。　　Dream：“杨易亲口制止赵平轩动吴晗星，圈里都知道她是杨易的人。”

孟晓面无表情收了手机，无所谓，爱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