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回到家,zero果然不在,我脱了鞋子倒在床上,心绪不知道飘哪去了。人的相遇是偶然的。因为你并不知道一生中会与哪些人相遇:不知道和谁相爱,和谁成一辈子的朋友,和谁沦为一生的仇人,又或和谁擦肩而过永不相见。然而,我、林朔、南晓路、吴离、琴樱、欧卡这几人的相遇相知是必然的。因为心底那个沉静而不是温柔的声音在吟唱。盛开的野花啊请你一定告诉我为何人们要互相残杀以致纷争不断呢凛然绽放的花啊从那能看到什么人为什么连相互谅解也做不到呢盛夏的雨后映照出一片蔚蓝仿佛浑然为一体你轻轻摇曳在我眼前默默不语花凋零无可奈何你有什么想法用那无言的叶竟能传达爱吟唱完后,轻声说。“……小落,你们的相遇是必然的,别想着妄自逃开,即使天涯海角,命运始终会让你们相遇,因为他们的命……都是你的。”
林朔,林落的弟弟,而我就是林落——我们的相识是必然的。南晓路、吴离、琴樱是我的同学——相识也是必然的。欧卡,这个安静如堕天使的男生,却因为苏洛樱而使避开的我们再次相识——真的是必然的吗?!“你……是谁……”我问。对方沉默一会,悠悠道来。“你早已忘却我,可那是美好的。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记起我……”语毕,又是浅浅的哼唱,没有歌词。哼声婉转悠扬,忽远忽近,忽高忽低。模糊中的天花板出现一个亮点,由远及近,由大到小。然后形成一道裂缝,‘刷拉’一下破开,房间里的一切都被抹去,露出蓝天白云,草地嫩绿。微风习习,带来青草香梦里,我看见在耀眼的阳光下,一片祥和的绿色,草地的中间有一颗桃花树,一点点粉红含苞待放,树下独自站着一位少女。一头海藻般浓密的橘色卷发垂在裸露出来的肩头,纤细地手抚摸着桃花树粗糙的树皮,嫩白的肌肤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玲珑的身体被妖艳的红色绸缎包裹住,腰间被金色的绸缎固定在身后绑成一个欲飞舞的蝴蝶,多余的绸缎自然而然地垂下随风摆动,下身的红色里一条白色薄纱做的长裙被风拂动,能够隐约看见白嫩细长的双腿。她宛如绿草中一朵娇艳的海棠花。她微仰着头,红艳的唇瓣张了张,一滴晶莹从嘴边滑落……细细聆听,有细语传来。“如果你想离开,就和我玩一场游戏……”一个低沉冰冷的男声传来。“……”“如果这场游戏中你死了,那么你必须永远待在我身边……”他继续说。“好!”
沉静却不是温柔的女声答。简洁明了。醒来时已经是深夜,肚子饿得咕咕叫。打开门,zero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校服外套落在一边,衬衣完全被雨水打湿,就连里面的皮肤都能隐约看见,手里紧紧抓着玉笛。他的头很烫,五官难受地扭曲。我看了一下阳台,落地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滴疯狂地打在树叶上,发出急促的声音,打在玻璃上模糊了视线。“怎么了,zero。”
我跑过去跪在旁边,扶起他虚弱的身体,不知所措。“沫……”他睁开眼睛,滚烫的手抓住了我略微冰冷的手,灼热感让我心里升起一份不安。“咳咳……”“zero……”Zero握着我的手越发紧,他的胸口起伏很大,嘴里竟咳出了鲜艳的血丝。“结、结界……”他气弱玄虚地说。我把另一只手放于地板上。“结!”
至手掌与地板贴何处向外扩散开一个法阵,然后罩住了整个房子,隐没。就在下一秒,整个房间开始动荡,伴随着沉闷地撞击声,一下又一下,很有节奏地动荡。我再次转头看了一眼阳台,黑色里一对发着猩红光芒的眼睛和撞击声很有默契地靠近结界,然后退去,接着又快速靠近,再退去,如此反复。结界在它的撞击下闪烁着金色波纹荡开去。“咚咚……”撞击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频繁,桌子上杯子里的水也因动荡洒了很多出来,流在了地上,发出细小的‘滴答’声。“zero……”我回过头看着zero,黑色的发丝和着雨水紧贴惨白双颊,黑色的双眸里焦距正在涣散,整个身体都颤抖不已。我费力地把他扶到了沙发上。雪白的衬衣上一大片血红印在胸前,让我顿时想失神尖叫,可是音节卡在嗓子眼怎么也发不出来,体温也随着那片红色下降,甚至无法动弹。Zero正用手死死抓住心口前的衣服,指缝中不断地冒出血水。他痛苦都紧咬唇瓣,双眉紧皱,发出痛苦的呻吟,惨白的脸色在灯光下越发模糊。我愣在那里,脑海里被眼前的血红所侵蚀,耳边有一个声音响起。“有本事你走!如果你走了,我会让你尸骨无存!”
低沉又冰冷。红色,红色,红色,红色……呐,人为什么会流红色的血!为什么是红是!‘咚咚’声越发频繁空洞,墙上的挂钟被震了下来在地上碎了,那双腥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我惊恐地看着那片红,直到刺耳的玻璃破碎声让我醒,侧头看向阳台。结界被破,落地窗全部碎成了零星散落在地上,一个黑影冲了进来。那双猩红的眼睛闪烁着嗜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