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浮现的都会是对方。一时之间,何潇忘却了时间,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水已经整个凉透了。水本身就不是很烫,现在更是彻底的凉了。何潇也不由打了个哆嗦,连忙起身,换了衣服后就将自己丢到了床上。整整一晚上,何潇却是睡的很不安稳,身上似乎出了汗,黏腻腻的,叫何潇翻来覆去,意识更是在半睡半醒之间反复沉沦,头昏昏沉沉的。有好几次,何潇觉得自己醒了,她能听到窗外虫鸣,能听到风声,可是却没有什么力气来指挥和控制自己的身子,下一刻,就再次睡过去,但是没多久,就又是那样半睡半醒。这种感觉很是折磨人,等到何潇早上醒来的时候,脑子里依旧是昏昏沉沉的。身子也有些发软。何潇愣了一下,随后自嘲道:“不是吧?”
但是还是抬起手来,轻轻触碰自己的额头。冰凉的手背接触到了一片滚烫,她的自嘲变成了苦笑。原来她真的发烧了。整个人都有些头重脚轻,这叫何潇也是没有什么力气继续做些什么,强撑着身子去测了体温,又给自己拿了药吃下,随后就再次倒在了床上。浑身疲惫又酸痛,就连呼吸都觉得有些费力。可是心里,却是一下子酸酸麻麻地一片。她突然很想墨白城。想要墨白城出现在她身边。何潇自认不是什么矫情的人,也不是那种一点儿独立都没有的人。发烧也不是没有过,之前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一个人撑了过来。但是这一次,她却发现自己变了,变得无比的脆弱,变得想要依靠。想要依靠什么人。那个什么人,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人选,那就是墨白城。何潇再次下意识拿出了手机,犹豫了。她想要给墨白城打电话了。但是她又担心自己会坏了墨白城的计划,这叫何潇迟迟都按不下通话键。她害怕了。她迟疑了。但是心底却是呐喊着,呐喊着叫她马上就给墨白城打电话。她是墨白城的妻子,也是墨白城的爱人,他们两人之间并不需要那些。并不需要过多的顾忌什么。她只要按着自己的本心去做,就好了。因为墨白城并不会责备她什么。何潇内心深处很是明白这一点,但是手依旧是迟迟都无法按下。最终,因为高烧而昏昏沉沉的脑子没有足够的理性来阻止内心的欲望,何潇还是拨通了电话。发现自己将电话打出去的那一刻,何潇却是慌乱了,她一时间都没想好自己要和墨白城说些什么,也有些担忧和害怕。害怕墨白城会听出她的不舒服,会觉得她麻烦……这种情绪本来不该在她身上才是。但是何潇却是因为墨白城,头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患得患失。在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里,何潇捏着手机的手不由更加用力了几分,眼睛更是紧盯着手机。直到手机里传出人声的那一刻,何潇几乎是完全下意识就举起了手机放在耳边:“喂?”
“您所拨打的用户……”机械又温柔的女音响起的那一刻,何潇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底。她究竟在期待着些什么?何潇突然觉得自己的做这些做派简直已经不像她了。何潇再次苦笑了一声,随后将手机丢在一边,自己则是慢慢闭上了眼睛。她太累了,她需要休息,她这么想着。而她也是这么做的。或许是身子过于疲惫,也或许是退烧药的药效上来了,何潇这一次睡的要比之前沉上许多。没有做梦,也没有别的,只是安安静静地陷入了熟睡之中。与此同时,夏国无忧岛,会议室门口。墨白城刚刚和君尉州再次交谈结束出了门。墨白城的脸色一直都不是很好,他知道君尉州的性子,君尉州一直想的都是要墨白城来接手君家的一切,为此更是用骨灰来作为威胁。两人在这几天里也是接触过几次了,到了现在,早就已经撕破了脸。君尉州直接明晃晃地就直接说除非墨白城接受君家,否则就不可能拿到他父母的骨灰,甚至还点明了墨白城现在做的都是无用功。墨白城却也同样嘲讽君尉州做的都是无用功,一个偌大的君家,居然就没一个人能接手,简直可笑。两人谁也不会退让一步,到最后也依旧是不欢而散。一出会议室,寒风就将手机递给了墨白城:“墨少,刚刚……老大打电话来了。”
“什么事情?”
墨白城接过来,随口问了一句。在见君尉州的时候没法带通讯设备,君尉州的身子已经很差了,依靠仪器来维持着最后的时光,高精密的仪器经不起辐射的摧残,不过墨白城本就没打算做些什么。他的目的,向来是简单的。不过在听到何潇打了电话来的时候,墨白城还是不由皱眉。他了解何潇,何潇绝不是那种腻腻歪歪的女孩子。想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才叫她打了这么一个电话。寒风整个人都呆了,结结巴巴的:“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您说的,我就没接。”
越说,就见墨白城的脸越黑。寒风心里满是委屈和无辜,分明是墨白城之前交代下来,说君家的事情不要和何潇说,这段时间先不要联系的。所以寒风没有接电话,但是又怎么能想到墨白城会这样瞪他?寒风的声音越发小了,墨白城的眼神实在是太凌厉了些许,叫寒风有种小命不保的错觉。“算了,走吧。”
墨白城最后还是没有将电话打回去。何潇这一觉睡的很长也很沉,洛母知道何潇发烧了,特意吩咐下人让她好好休息并没有人打扰。可是中午两人就没见这何潇出来,想去叫何潇一声,却发现锁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