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母妃的父亲是六品外官,巧的是她父亲所治之地恰好在雍州地界。”
“父皇还是太子时,曾去过雍州,在那时便结识了二哥的母妃。”
六皇子一股脑的将萧帝与二皇子母妃的过往倒了出来。 “雍州是边塞,关外的吐蕃人有些乱七八糟的巫药,其中不乏让人吃了后身体日渐衰弱的。”
“父皇不中意我,也不中意你,他只中意二哥。”
这也是他毅然决然退出皇位之争的原因之一。 他并不喜欢那个位置,他母妃也不喜欢。 只是他们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不得不被人裹携着前进。 更别提这其中说不定还有父皇的推波助澜。 萧镇若还是从前那个病秧子,他说不得真的会去试试角逐那个位置。 可萧镇带着一具康健的身体回到了京城,还文韬武略样样不输他。 如此他就没什么好争的了。 听到这,桑乔不免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六皇子。 没想到对方看着人高马大,实则却心细如尘,居然连这些都查到了。 她刚刚交给萧镇的便是二皇子对萧帝使用巫药的相关证据。 身为萧帝真正属意的太子,自己亲爹又本就想将皇位传给自己,早传晚传都是传,当够了不受人重视的二皇子,所以二皇子决定兵行险招,提前让自己登上帝位。 看起来平庸老实的二皇子,狠心起来并不比自己的几个兄弟差多少。 六皇子把话带到后就走了,他要收拾行囊去幽州了。 起初萧帝是不愿意放过这么好的棋子的,但六皇子每天在朝上大胆开麦,提醒萧帝不要坏了祖宗规矩,偏生他又没犯什么错,让萧帝着实拿他没办法。 如此僵持了数日,六皇子终于得偿所愿。 六皇子一走,朝堂瞬间清冷下来,再没人争吵该立谁为太子了,除了十五皇子,朝上再没有其他声音。 萧帝试着让自己的人提过二皇子,可那说话的朝臣,不过刚说了几句,就被其他朝臣们喷了个狗血淋头。 在萧帝又一次沉默以对朝臣们的上奏后,萧镇带着桑乔给他的东西进宫了。 再出来时,萧镇红着一张脸,额头上多了一道血痕。 应是装着热茶的茶盏砸出来的。 到底是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桑乔心有不忍。 拉着萧镇坐下,桑乔亲自替他上药,听不出喜怒的声音问道:“为何不躲?”
萧镇没回答,而是说起了其他的。 “先生,他说他不喜欢我的母后。”
“他后宫佳丽三千,那般多的妙龄女子巴结讨好于他,你母后贵为皇后,无需奉承他,他不喜欢你母后很正常。”
桑乔面无表情的骗小孩。 萧镇抬头,面露疑惑,“可他就很喜欢二皇子的母妃!”
“真喜欢就不会有三千佳丽了。”
萧帝那点子真心,早就不知被分成了多少份。 萧镇垂下头去,“先生,你说我日后只娶一人真心相待好吗?”
桑乔手上动作一顿,她可没教过萧镇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狗屁念头。 教一个皇帝一生一世一双人,那纯属扯淡。 “好自然是好的,可你要明白,后宫与前朝息息相关,很多时候后宫的存在,是为了平衡前朝势力。”
“你想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固然很好,可你能不依靠后宫,平衡住前朝的诸多纷争吗?”
不是她想给萧镇泼冷水,实在是这太难做到了。 萧镇现在正是自信心爆棚的年纪,他扫去失落,昂扬道:“我定能做到。”
桑乔也不打击他,一声不吭的继续给他上药。 在萧镇出宫后的第二天,萧帝彻底中风了,眼歪口斜连动弹都动弹不了。 就在朝臣们心焦这可如何是好的时候,萧帝立太子的圣旨也出来了。 二皇子一脸欣喜的听着萧帝的贴身太监宣读圣旨,心中胜券在握,直到萧镇两个字入耳。 二皇子的笑僵在脸上。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冲动之下,二皇子公然抗旨。 宣旨的太监是伺候了萧帝多年的贴身太监,也是如今的太监总管。 睨了二皇子一眼,他慢悠悠道:“二殿下别急,洒家这里还有一份圣旨呢,是圣上单单给你的。”
二皇子不明白萧帝在玩什么把戏,呆愣的重新跪下接旨。 然后便听到了炸响在他耳际的秋狩惊马,毒害皇帝,意图谋逆等字眼。 在那尖利的赐死声中,二皇子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朝臣哗然。 他们万万没想到,咬人的狗不叫唤,感情最狠的其实是二皇子! 嚣张如大皇子,都没敢对萧帝下手,二皇子竟然早在秋狩的时候,就已经动手了,事后更是一直在给萧帝下毒。 二皇子一直生活在萧帝的庇佑之下,朝中本就没什么势力,拥护他的也都是萧帝的人,如今萧帝亲自下旨赐死他,朝中一时间竟无人为二皇子求情。 当然求也没用就是了,瘫痪在床的萧帝根本没法儿听朝臣们求情。 也由于萧帝的瘫痪在床,所以萧镇在成为太子的第二天,便开始监国,处理国务了。 朝臣们对萧镇这个曾经的十五皇子其实并不熟悉,他年幼时因为体弱,鲜少出现在人前,后来更是去了徐州调养身体,多年没有消息。 皇帝与朝臣的关系,就像东风和西风,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 一开始朝臣们以为这个太子应该是好拿捏的,仗着萧镇年纪还小,企图在国事上压制他,让他做个傀儡皇帝。 但谁知道萧镇转身便给了他们一个惊喜。 禁军统领程昱率先向萧镇投诚。 程昱的投诚,叫那些怀有别样心思的朝臣顿时心凉了一半。 程昱是禁军统领,辖管整个皇城,谁握住了他,便握住了整个皇城中人的半条命。 在朝臣们还没能消化这一噩耗时,冠武侯府陆家也捧着兵权投诚了,紧接着是六皇子的母族和交州的李将军。 众朝臣:“······” 手里有兵权的就那么几个,远的近的都投诚了,这踏马还玩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