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看着忽然发愣的楚云,嘴角挑起了一丝讥讽。“反正整个楚家因为你,都死的差不多了。你把我杀了,楚家因为你多死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楚飞冷笑着:“当初被你赶出家门,我反而是楚家仅剩的几人了。”
“哈哈哈!”
说到这里,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充满着嘲讽,如针般狠狠插进了楚云心中。“你说什么!”
楚云脸色骤变,彻骨的寒意,从他身上迸发出来。“你不是早就该猜到了吗?”
楚飞嘴角微扬,轻笑道:“你在外面惹了那么多人,是你连累了楚家,知道吗?”
“我爹当初是楚家家主时,楚家也没有犯什么事,虽不说欣欣向荣,但至少平安无忧。”
“而你当上了楚家家主后,楚家因为你,彻底没了!”
“你爹当初得罪秦家,楚家就因此受到了巨大损失!差点被灭族!”
“不愧是亲儿子啊……你爹没完成的事,被你完成了!楚家,彻底被灭族了!”
“你们父子俩,就是楚家的罪人!”
“楚家的罪人!”
“哈哈哈!”
楚飞大笑着,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像是疯了一般,本是浑浑噩噩,此时竟显得极其快乐。而楚云,则是轰然一震,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楚家的罪人!楚飞的话,深深落在他心里。他失神了。他突然觉得,楚飞的话,说的没有一点错。楚易宏成为族长,楚家虽没有多大改变,但至少是平安无忧。而他成为了族长,楚家却立马遭受到了巨大灾难。楚家,包括妇孺,接近两百多人,如今,只剩下寥寥无几。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一股强烈的酸楚和愧疚,从他心灵深处弥漫出来。这种情绪,侵入他脑海,占据了他的所有思绪。心里某种坚硬的地方,像是突然碎裂了,他所有的傲气,在这一刻,也被尽数撕碎。重生以来,他依旧是天界剑神的灵魂主导着自身,他瞧不起这个世界,瞧不起这个下等位面的所有人。但现在,却因为他,多少人被连累,纷纷死去。所谓的天界剑神,在这一刻,是如此无力。他就这么站着,显得有些失魂落魄,没有搭理楚飞的冷嘲热讽。他整个人,似乎都陷入了巨大的心魔障碍中,不能让神智恢复清明。“这并不全是你的错,你仔细想想,这其中的所有因果,想清楚这些事情发生的所有起因。”
宇文玄的声音忽然在他脑海中响起:“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这个世界,没有对错,只有拳头,只有强弱。所以,当你一直去做正确的事,去维持公平公正时,就会有那么多人因此丧生。”
“发生的事情,已不可更改,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怎么弥补,怎么去努力去恢复该有的对错和公正。”
宇文玄的话,让楚云神色一震。溃散的灵魂,在这一刻重聚。意识也渐渐重聚起来,失神的双眸,再次恢复光彩。“谢谢。”
他心里轻声道谢。“不用谢,我还等着你给我报仇。”
宇文玄回道。楚云神色动容,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陷入这种自责的困境。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开始正确看待自己。有时候,他往往会以上一世的思想和作风,来主导自己的行为。但现在,他已不再是天界十大神帝之首,只是下等位面一个小小的地位境,一个垃圾的不能再垃圾的楚家弟子。“就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突然,他看向楚飞,道:“但现在,我会尽力为楚家报仇,而你呢?除了整日浑浑噩噩,活的像条狗一样,你能为楚家做什么?”
“哈哈哈!”
楚飞大笑起来,声音讥讽至极:“为楚家报仇?这当真是今日我听过最大的笑话!你拿什么报仇?你知道对楚家动手的是哪些人吗?”
“罗家,姜家!还有熊青山!你一个区区地位境,居然要找他们报仇,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楚飞大笑着,笑声满是嘲讽。“本来我是想杀了你的。”
楚云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但现在看你这幅模样,我觉得没必要杀你了。我会留下你的命,让你继续苟延残喘地活着。”
“还有,希望你来参加沐岚的婚宴,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是怎么为楚家报仇的。”
楚云的话,让楚飞满脸怨恨之时,又是微微一惊。他笑道:“好啊,婚宴那一日,我会去现场,看着你怎么死的。”
楚云厌恶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他绕过几条街道,继续朝着楚家的方向而去。“真没想到啊,因为楚云,楚家本来在南州城,已经稳稳压了沐家一头。现在又因为楚云,突然会发生这种事!”
“楚云那小子狂妄无边,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楚家的产业,都被连根拔起了!”
“如今楚家已经彻底完了,整个府邸,都没剩几人了,还好杨城主及时出手,保住了楚家一些人。”
周围传来的议论声,让楚云微微皱眉,面色冰寒无比。慢慢地,他终于快要来到楚家府邸。楚家府邸坐落在南州城北部,而南州城北部大多数的商铺,都是楚家的产业。一路走来,相比于南州城东部沐家的一片喜庆,这里可谓是一片狼藉惨然。所有店铺,都被一抢而空。楚云阴沉着脸,终于来到了楚家府邸。楚家府邸,大门已经倒闭,破碎不堪。有几个护卫,缺胳膊少腿的,还一片失神的站在大门前。但大多数,却是躺在地上的尸体。走之前,楚家还是热闹非凡,门庭若市。回来后,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族长?”
忽然,有一人看见了楚云,神色木然,但还是轻呼道。楚云点了点头,目光也随声望去。只见那人怀中抱着一具尸体。那人看着楚云似乎有话要说,但也半天没有说出来。楚云走近一看,当看见那尸体的面容时。他脸色大变,神色狰狞!那尸体,是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