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现在除了程处默之外,其余剩下的,全是五姓七望里头的各个支房之人。崔家,王家,李家,郑家……人太多了!虽然一开始程处默说过,大家一个个来,不要挤,要排队。但在崔西亮喊出五千两的价格后,所有人都按捺不住了,纷纷上前,想要赶紧看完酒后,以最合适的价格将其拿下!正因此。现在台上乱七八糟,没人知道刚才究竟是谁失手打碎了那瓶酒!程处默唉声叹气:“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啊……”“诸位,你们惹出的祸事,总不能让小子来承担吧?”
台上几人面面相觑。经过崔西亮一事,后面上台的基本都是家族中有决定权的人了。一群人加起来得有几百岁。让程处默这个少年来担责……不是他们不想,实在是世家的尊严,让他们拉不下这个脸啊!半晌。其中一人沉声道:“居然是台上所有人的责任,那老夫提议,平摊。”
“价格……”“只能按照方才喊过的最高价来定了。”
此言一出,其余人的眼神同时射向一个地方。正是台下方才喊出五千两价格的崔西亮!被这么多大佬用满含煞气的眼神盯着,崔西亮也有些顶不住。他嘴唇蠕动了下,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身旁长辈低声呵斥住了。“你还要辩解什么?”
“先前喊出那个价格是你不对,但酒又不是你打翻的!”
“闭嘴!”
台上。程处默连连叹气,似乎十分难受:“这酒分明就不止五千两……唉,这可怎么办啊……”………………二楼。李二陛下一家四口人,亲眼见证了全过程。长孙皇后眯起眼。他们居高临下,应该是全场对情形最了解的人。可方才,就连他们都没能看清楚,那瓶酒是如何打碎的!“父皇,这酒碎得有些蹊跷啊……”李泰凑到李世民耳边,低声道:“儿臣感觉,很怪。”
李世民摆了摆手。他眼睛到现在都没离开拍卖台,目不转睛道:“这酒虽然碎了,不过好在还有一瓶。”
“再等等看。”
此时。已经有人将台面给清理干净。重新站上去开始第二轮拍卖的程处默,仍旧不大愉快的样子。他有气无力地冲下面挥手示意:“第二轮拍卖开始!”
“请诸位对‘贞观’这瓶酒出价,底价一千两!”
话还没有说完。一楼就已经响起了叫价声。“我出八千两!!!”
底下一楼正喧哗。但不知何时,二楼的李承乾,却已经悄悄起身离座出去了。过了半天李泰才注意到这情况。他转头问李世民:“父皇,大哥去哪里了?”
李世民似乎对此不大在意,只摆了摆手,道:“约莫是去如厕了吧,咱们在酒楼里坐了这么久,也喝了许多水酒,人有三急很正常。”
“无妨,这地界里里外外都有禁军把守,出不了什么事!”
李泰才不关心李承乾会不会出事呢。在他看来,如果对方离开自己视线的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倒还正合他意了!他只是觉得,这离开的时间有点蹊跷。怎么下面刚打碎了‘十年春’,李承乾就不见人影了?酒楼后院。茅房处。正如李世民所言,李承乾确实在这里。但跟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另外两个人。何德,以及程咬金!“卢国公,何公公,方才你们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李承乾很好奇:“按理说台上人多眼杂,这么多双眼睛盯着,那瓶酒是怎么打碎的?”
程咬金笑了出声。没错。在拍卖台上当众打碎‘十年春’,是早就在计划之中的事情!陆恒当时送来的信,除了给李二夫妇之外,还有两封是写给李承乾以及程咬金的。里头清清楚楚地交代过——一定要在‘十年春’被炒到高价的时候,将其当众打碎!“殿下,或许您和台上其他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那瓶酒一直在被擦拭。”
程咬金笑着解释道:“不管是谁摸过之后,处默都会拿起手帕细细擦拭一番。”
“看起来,似乎是因为那是琉璃瓶,容易被摸脏,所以要一直擦拭,显得很合理。”
“但实际上,那手帕是湿的。”
“上头有油!”
李承乾满脸的问号。卧槽。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这帮人居然已经谋划到这个地步了吗?!连具体要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打碎那瓶酒的细节,都已经搞完了!震惊半晌。李承乾才喃喃自语道:“既然将事情算得如此精妙……”“那么,后面应该也会如他所料,发展成信中所说的那个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