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发泄着小孩子脾气。李勣讪讪退到了一边,因为自己不占理啊。谁他娘的能想到,这家伙小心得还是非常有道理的。本来煮熟的鸭子竟然真的飞了!这件事情不小,责任重大,后果很严重。英国公非常郁闷!“英国公,少了一人。”
正当李勣脸色阴沉的时候,羽林郎过来小声禀报。刚才他清点人数,发现刚才追出去的羽林军士竟然缺员一人,未归队。“仔细找找!”
李勣的脸色更加难看。看了一眼陆恒,急忙吩咐。如果纯粹的走丢了一人,或者那人在追击的过程中被杀掉,这件事情都是小事一桩。最可怕的是,如果那人是五姓七望的爪牙,事情都严重性可就不可预估了。假设那个黑衣蒙面人带着崔擢来不及回京报信,而这个羽林军却回去了,这里的消息自然无法封锁。封锁的难度成倍增加。李勣很乱。羽林军得到命令,四下里分开搜寻。恰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山鸣海啸一般。“整队,戒备!”
兵部尚书李勣大喝一声,抽出腰中宝剑,映着正午的骄阳闪烁着耀眼的寒光。“别那么紧张,是卢国公。”
陆恒似乎还下生气,瞥了李勣一眼。“你确定?”
李勣和附近的御林军都露出诧异神情。目前只闻其声,未见其人。谁都不敢确定,来的到底是谁。毕竟从崔擢袭击驸马,到黑衣人出现,营救崔擢,种种事情都出现,都让人防不胜防。整个天下,五姓七望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谁又真正知道他们隐藏在暗中的力量到底有多恐怖?谁又能知道他们都胆子究竟可以大到什么地步?一片紧张的气氛中,终于人影闪现。快若惊风的马队疾驰而来,领头的老爷子还真就是程咬金。“卢国公!”
“英国公!”
“日升!”
几声招呼打过之后,程咬金和陆恒对了个眼神。然后就若无其事地询问起这边的情况。缺少的那名羽林军终究没有寻到,此事也就暂且放下。千宇名西郊大营悍卒会合羽林军,并没有入京,而是直入西郊大营。所有羽林军在西郊大营休整。说是休整,实际上是暂时的圈禁。为了不走漏崔擢被救的消息。而程咬金、李勣确实匆匆返回长安城。陆恒和王玄策却是留在了西郊大营。西郊大营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工部尚书崔府。崔仁师的书房大门紧闭。一名仆人模样的中年正在崔尚书的耳边轻声禀报。崔仁师脸色申请一阵变化。“那人究竟是谁,一点迹象都没有吗?”
“没有,那人黑巾蒙面,只看到身材魁梧,却不知道具体身份。”
仆人模样的中年确定地点头。“好,一切如常,不可慌乱。”
崔仁师沉吟半晌才道。待那人离去,崔仁师在地上焦灼踱了好一阵,才重新坐回椅上,脸色也沉静了一些。“既然捉贼拿脏,捉奸拿双,没有人赃俱获,他们就不能怎么样!”
“不过,还真有人希望我儿子死啊,那一箭……”西郊大营中,某座大帐中。启刘氏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原本陆恒是想着把这个婆娘交给李道宗审问的。但是在咸阳农庄发生的事情,却给他提了个醒。五姓七望就如七个庞大的乌贼一样,触手太多太长,又无孔不入。谁也不敢保证启刘氏在刑部会不会如她老公一样被人给干掉。驸马是没有权力收监犯人的,驸马府也不是执法单位,,但是交给刑部,可早可晚。陆恒就决定先审审再说。“启刘氏,咸阳庄园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崔家是想让你死啊!而且,你男人已经先一步被崔家害死了。”
陆恒在试探。启刘氏浑身发抖,却不说话。明明人家对她说,启光祖师陆大驸马害死的。真相对她来说如同一个巨大的谜团,根本无法解开。“死要见尸,我要见我相公的尸体。”
好半天,启刘氏才好一些,提出要求。“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吗?”
陆恒冷笑。“如果昨夜不是我去了,或者我一直不去,你已经是死人了,在阴曹地府你自然就见到启光祖了。”
“说吧,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你才能活过来,才能为你相公报仇。”
“你要知道,事情是有真相的,即便你不说,到了刑部你也一样说。”
“你要知道,启光祖没有什么过命的兄弟,别人只是在利用你,你只是一个用完即可杀掉的诱饵。”
启刘氏不说话。陆恒继续道:“我是好人,皇帝陛下的公主多金贵,如果我不是好人,陛下会把公主嫁给我吗?我一个驸马,有什么理由害你?”
启刘氏抬头,看向陆恒。“我是好人!”
陆恒说了那么多,就这一句话打动了面前的女人。是啊,如果陆驸马不是好人,皇帝怎么会把豫章公主嫁给他呢?这就是一个平民百姓直白朴素的想法。“好,我说,我说了之后,陆驸马要替我相公报仇啊!”
“欧了,你说!”
陆恒一扬手:“来人,记录。”
刑部衙门。广宁县公李道兴又来找李道宗。“大兄,景义还在牢里受罪,我担心他屈打成招啊!”
李道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李道宗眉头皱起,对自家弟弟道:“陆日升已经决定把景义的事情最终交给陛下处理。如果景义不是十恶不赦之罪,我会在陛下面前保他一条性命。”
“惯子如杀子,景义落到这步田地,你也难辞其咎。”
“大兄,你就这样怕那陆恒?”
李道兴清楚李景义的罪行,听到交给陛下处理,心里顿时凉了,却又不甘。李道宗闻言也是怒了,刚待斥责几句,有属官犹豫这过来。“大人!”
“说!”
那属官看了李道兴一眼犹豫道:“外面传言刑部尸位素餐,任凭陆驸马在大营圈禁女人。”
听到这一句,李道宗的眉头皱得更深,看了一眼李道兴:“你且下去。”
李道兴这次乖巧地告退,候在房外,却凝神细听起来。待听了个大概,立刻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