闩门！对于照顾伤员来说是不正常的操作。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而他们彼此知道对方都闩门。更是一个笑话。那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总之，陆恒的这一句喝问，崔勇和崔护怎么回答都不会有最佳答案。“口误，口误！”

崔勇此时在反应过来之后急忙辩解。“是啊是啊，是大人问的有毛病。我们也没注意那些，总之我们都没有闩门就是，按照常理想啊，我们在照顾伤者，随时可能有人进来，需要送药，需要送吃的，怎么会有闩门呢。”

崔护也在旁边附和道。陆恒全程只是看着这两个家伙，并没有说话。直到崔护的长篇大论说完，陆恒带微微一点头。殿中的李二和群臣似乎听出了一些什么。那就是崔勇和崔护的慌乱和前言不搭后语，两次说辞的矛盾。但是，这些都只是细枝末节，并不能成为直接指证的证据。大伙的目光落在陆恒身上，想看看他还有什么手段。工部尚书崔仁师原本提起来的心缓缓放下。他脸带愠怒地呵斥起崔勇和崔护：“你们两个在这里回答问题，要想要了再说，不要慌里慌张，能有什么问题呢，实话实说就是。”

这既是提醒也是给这两个人在吃定心丸。陆恒露出了诡异笑容，也是点头赞同：“对哦，就是要想好了再说，不过，我在询问事情经过的时候，崔尚书你能不能给我闭嘴，老子现在有理由怀疑你在与这两个人串供啊。”

“你……胡说八道。”

崔仁师恼羞成怒，颤巍巍指着陆恒。“哼，你不必现在就这样张狂，老不死的，过一会你就知道是谁在胡说八道了。”

陆恒冷冷地看了崔仁师一眼，收回了目光。这是朝堂，李二孩子龙椅上坐着，但陆恒并没有丝毫顾忌。他转回头，看向崔勇和崔护。“崔勇！”

他忽然再次大声喝道。“你与崔旭的过节是什么时候结下的？”

“过节？”

这一次，崔勇果然很谨慎地想了想，努力找到陆续问话中隐藏的坑。然后他一副无辜的样子：“大人，小人与崔旭的关系很好，并没有什么过节。”

是的，他很容易就想到了一点。如果让这个陆恒知道自己与崔勇有什么过节，那么老爷还派自己看护崔旭，就显得不那么合理了。“真的？”

忽冷走上前两步，冷冷地凝视着崔勇：“你可要想好了再说，你现在是在做供词，要是现在想起什么事情，改口还来得及。否则，你知道后果很严重的。”

崔勇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坚定地点点头。“事情就是这样，我和崔勇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到任何地方，对任何人，我都是同样的说法，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那好！”

陆恒笑了，再次看了崔勇一眼然后收回了目光。转而落到了崔护的身上。他问出了一个同样的问题。“崔护，你与崔峥是否有什么过节？”

因为有了之前的问题，陆恒在问崔勇的时候，崔护也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如果陆恒这样问自己，自己该用干什么语气，给出什么样的答案。果然，陆恒问了。崔护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用非常平静的语气回道：“我和崔峥没有任何过节，我们的关系很好，真的，我发誓。”

“你不用发誓，而且，誓言这种东西是糊弄鬼的。你只需要确定，你说的再更改不了？”

陆恒语气平淡，娓娓道来，似乎比刚才平静了许多倍，不带任何一丝波澜。“不，不改了。”

而崔护的回答似乎并没有那么平静。满朝的人，包括李二，都在想。光是这样问，能问出什么吗？即便一些小小的破绽，能代表什么吗？都是无关痛痒的问题。只要人家回头纠正一下，就完全解决了。“好，那该我陈述了！”

陆恒点了点头，上前一步问道。“崔勇，去年十月初六，你偷了崔旭的二两银子，崔旭打了你一顿，把你左臂打折了，这件事情有没有。”

“这，这……”崔勇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件事情的确是真的。而且，知道的人不少。但是，这个陆恒怎么知道。这完全是一件小事，在崔府里可能都是一件小事，怎么陆恒会这么清楚。十月初六。具体的日子，崔勇都已经记不清了。大约是十月吧，天色已经冷了，那时郎中还说，如果是夏天，可能伤口会不太容易恢复。“到底有还是没有？”

陆恒没给崔勇太多的思考时间，紧接着逼问。“没，没有！”

想到之前对陆恒说过，他与崔旭的关系很好，他是绝对不能承认这件事情的。“果真没有？”

陆恒冷笑。“是的，真的没有。”

既然已经否认了那件事情，崔勇就知道自己无法改口了。陆恒脸上的笑容开始缓缓绽放，让崔勇心里越来越没有底。只听陆恒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好，崔勇，假定这件事情真的存在。而你在刚才又否认了。那么你否认的动机是什么？是要维持你与崔旭关系很好的事实对吧？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不被怀疑崔旭是你杀死的？对不对？”

陆恒如抽丝剥茧一般，层层递进，继而逼问道。“没，没有，我和崔旭的关系很好。我俩亲如兄弟。他受伤是我照顾的，我没有理由杀他。”

崔勇开始极力辩解澄清。旁边，脸上缠住白布的崔仁师看不清表情，但是眼神里却是有了更多的慌乱。陆恒继续道：“当初给你治疗左臂的郎中叫董基友，你不会忘记吧。还有，崔旭也受了伤，伤在脸上，被你挠了五个血道子，也是董郎中给治疗的。”

“当然了，你可以否认。但是，董郎中，还有当时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应该已经被带到了宫外。”

“如果在别的地方，你可以继续抵赖，狡辩。但是，这里是皇宫，是天机殿，坐在龙椅上的是大唐的天子，你撒了谎，就是欺君之罪，要灭九族的。”

“我，我我我……”崔勇浑身战栗，犹豫着看向了旁边的崔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