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宿的视线淡淡的扫过那些孔武有力的家丁,右手伸进披风之中,悄悄摸上了腰间指甲盖大小的鼻烟壶。“夫人这话倒是有意思,不是夫人派人传的话,叫我装的像一点吗?”
黎宿狡黠的笑了笑,目光微微闪烁:“怎么?难道不像吗?”
黎夫人轻哼一声:“牙尖嘴利。”
虽是如此,但瞧着她气定神闲的模样,黎夫人忽然有些捏不住,总觉得背后刮过丝丝凉意。但转念一想,黎宿不过是一个与二丫头长得九分相似的野丫头罢了,当初若不是相府好心留下她,赏她一口饭吃,哪里有如今的样子。后来黎夫人派人去查,却发现这野丫头竟连户籍都没有!但黎宿长相姿态都还算标志,恐怕是哪户人家逃出的小妾,亦或是养在男主人家的童养媳,总之就是个见不得光的东西罢了。这样让她们利用一下,过几天好日子,她这辈子也算赚了!“不过是一个没有户籍的卑贱之躯,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黎夫人当即招了招手,眼底划过一抹阴毒。清风吹过,落叶无痕。黎夫人的话落地许久,壮丁们却无一人听从她的指挥有所行动。她微微皱眉,忽然,一抹不好的预感划过心头。“还不动手?”
周围一片死寂,黎夫人拧着眉,凌厉的目光扫视正在家丁身上,却发现他们个个目光惊恐,额间焦急的滴出喊来。但那身体就是诡异的僵在原地,动弹不得!黎宿抱着手臂,轻轻擦拭着指尖残余的粉末,嘴角的笑意犹如一朵绽放的曼陀罗花,绚丽且阴郁。“夫人,你想让谁动手啊?”
黎宿缓步走到黎夫人身边,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后者,声音温柔充满了良善,但落到黎夫人耳朵里,却惊起一身汗。即使她不聪明如今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这明艳的年轻女子的手段!局势瞬间反转。她掌心布满了汗,却强壮淡定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话音落地,黎宿猛地笑出了声,她明媚的大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迸射的气势竟然黎夫人顿时膝盖一软!“呵,黎夫人,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你刚刚想对我做什么?”
“我不过想找你了解了解情况,毕竟你如今的身份还是相府之女,总归和相府绑在同一条船上...”倒不愧是一品诰命夫人,到这会了,语气极其淡定,但眼神中的慌乱却展现的一览无余。黎宿摸着下巴略有所思,旋即伸手拍了拍身边一家丁结实的手臂,微微抬了抬下巴。“你来说,刚刚黎夫人吩咐你们做什么?”
只见那原本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更说不出话来的家丁,猛地吸上了气,好似从石像中活过来了一般!但他哪敢与黎宿作对,只得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恭恭敬敬的应道:“夫人吩咐我们,先夺了小姐您的清白,在按到荷花池中谎称淹死。”
被明晃晃的说出自己肮脏的计划,黎夫人顿时气急了,脸色涨红,指着壮丁就骂道:“我没有,你个贱奴,竟敢胡说八道,毁我清誉!”
她上前便是一个甩手,清晰的掌印顿时印在了男人黝黑的脸上。周遭寂静一片,黎宿看着这出狗咬狗的好戏,深深叹了一口气。“咱就是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六公主是,昭阳郡主是,你也是。”
听黎宿提起昭阳郡主,那语气中满满的不屑,黎夫人心中的警铃警铃大响!她瞳孔微微放大,惊恐的问道:“昭阳郡主的事...竟是你!!?”
昨天太子妃黎玥回府,便拉着她说起此事。当时玥儿便说这女子有所古怪,她这才下了狠心要亲手解决她,却不想自己竟栽在了这贱人手中!黎宿故作惊讶的抵住唇瓣,瞪大眼睛,有些懊恼的说道:“啊哦!说漏嘴了,罢了,反正你也没机会说出去了。”
不安感逐渐放大,黎夫人抵着唇,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双手握拳。只见黎宿右手轻轻一扬,白色的粉末随风而动,围在周遭的壮丁们全身一颤,全部解除了禁制。黎宿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既然夫人吩咐你们,你们怎么能偷懒呢?去照做吧,去吧~”她的声音如春风吹过,轻轻落在壮丁们的耳朵里,却温柔的驱使着他们一步一步走向黎夫人。“别过来!唔!”
见自己找来的家丁却义无反顾的听黎宿的话,黎夫人算是彻底慌了神!她正要大叫一声引人过来,却发现自己的喉咙中卡了异物,救命声变得呜咽,根本于事无补。下一秒,她的衣裙被壮丁们撕扯着,雪白的皮肤在这阳光之下展露无遗,身体被钳制着动弹不得,只能亲眼的看着自己被如何玷污,却无能为力。“唔唔唔唔唔唔!!!!!”
而黎宿早已转过了身,负手离去,嘴上喃喃道:“这大清早的,春意盎然,可真应景啊~”与此同时,空旷的大殿之上,早已没了先前乌压压的景象,紧紧剩下一蓝一黑气场极强的两人。黎冲淡定的押了一口茶,从始至终都并未将褚胤放在眼里。“五王,如今你既娶了相府之女,那便与老夫同为是太子阵营,以后还需像太子殿下尽忠才是。”
他虚伪的笑着,看向褚胤的眼神俱是高傲,在此刻,仿佛他才是主子一般。褚胤则是挂着招牌的微笑,但那笑容之中划过一丝狠辣之色。“让本王想一想,到底是本王糊涂了还是相爷您糊涂了。”
“哦?”
黎冲目光一转,身上的气场愈发强大,但却丝毫镇不住淡定喝茶的褚胤。他微微皱眉:“五王此话何意?”
“听我家护卫说,相府前些日子死了一位小姐,但奇怪的是相府竟然没有发丧,更是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只是将尸体偷偷运往了城外。”
褚胤优雅的将茶放在桌上,语气似是真的在唠家常一般,温和中却透着一股凌厉。“相爷你说,此事奇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