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来到市民公园，林芫仰头，看一路之隔的高楼。　　她的脚边凭空出现水漾波纹，天雷咻的钻了出来。　　“干嘛站在这里？”

天雷的尾巴轻拍林芫裤脚。　　林芫：“看着它，我才想起来，我之前来过这里。”

“你来过有什么奇怪的，你不是在市区工作过么。”

“是啊，你说多奇怪，我高一暑假也来过这里。”

林芫久远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我妈觉得我的字，丑的无可救药，花重金给我在这里报了个班，天天起早带我坐第一班公交。　　看……”　　随着林芫话落，正好有一辆公交车在前面不远处的站台停下。　　正是来往市区和上林镇的208路公交。　　“我记得这里就是终点站，旁边那堵绿色的围墙里，就是汽车站。”

林芫在那边办过公交卡，现在卡里的钱还没花完。　　回去得把卡给林晓，让他接着用，不能浪费钱啊。　　“这…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天雷突然开始结巴。　　林芫迈步走向那栋大楼，“不奇怪，才怪。”

巧合太多，必然有鬼。　　这是一栋有些老旧的大楼。　　大门进口处的一侧玻璃门上，贴满了广告，一层又一层。　　又巧了，边角处有一张点墨工作室的招聘广告。　　林芫玩心大起，干脆佯装面试，给工作室打了电话。　　很快有人下来接她。　　引路的是位年轻女性，看年纪应该跟林晓差不多大，“美女，你们工作室的内勤，具体都做些什么？”

美女很随和，“就是一些杂事，老师忙不过来的时候，给他们打打杂。　　还是有点累的，我没想到会有你这么年轻的人来面试。”

“嗐，我没上过什么学，只能干点力气活。”

美女意外，又朝林芫看了一眼，好心建议道：“年纪轻还是有很多机会的吧，开直播做网红，也比做内勤好啊。”

两人挤在电梯角落，美女见电梯里没有自己工作室的人，低声劝道：“我不是坏心眼撺掇你什么，我看你老实，跟你说实话。　　我们工作室老板，脾气可古怪了，经常骂人，对年轻女性，特别是你这样长得好的，手脚特不干净，我真不建议你来。”

“哦。”

林芫多谢她好心提醒，话锋一转，“那你在这边也不容易吧？”

“我脾气犟，他不敢对我怎么样，但是你就不同了。”

美女摇头，“你一看就是好说话、脾气软和的人，还不给他欺负死啊。”

林芫一本正经的点头，“确实，我这个人就是脾气软和，容易让人拿捏啊。”

美女没想到对方还真是老实人，“你啊，就是念书念少了，太自卑，不敢拒绝别人。”

林芫：“对对对！我就是不敢啊。”

瞎扯到这里，电梯到了十二层。　　美女拉着林芫出了电梯。　　“你还去面试吗？”

美女问她，“不去的话，得坐对面的电梯下去。”

“我得去啊。”

林芫说，“要是我直接走了，你不是难做么，我得去，面试完了，我再说干不了。”

“嘿，你倒是机灵。”

美女在林芫这里找到了人生导师的感觉，“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你可别傻了吧唧的跟别人说啊，到时候你讨不了好，我也倒霉。”

“放心，我不跟别人说。”

美女背对林芫的时候，悄摸松了口气。　　走了没多会儿，就来到了工作室门口。　　说是工作室，其实就是悄摸帮孩子练字的书法班。　　看着旁边熟悉的窗户，虽然窗台上的绿萝没了，但林芫还是认出来了。　　这地方——　　就是她来过的那个书法班。　　好好的书法班为什么成了工作室？　　“你在这里坐会儿吧，我去给你倒杯水，顺便看看王老师能不能过来一下。”

林芫在门边的沙发上坐下，“那我等会儿。”

美女离开后，天雷才开始说话，“又玩哪一出？赶紧解决了回去吧，别耽误吃午饭。”

“你有吃饭的必要？”

林芫将周边看了一圈，这地方跟以前比起来，能动的装修全部改了。　　“身体不需要，但是嘴巴需要。”

天雷跳到沙发上，“要不我们先吃点零食。”

刚才带她过来的那位美女，端着纸杯走了过来。　　‘别跟我说话。’林芫对天雷传话，‘被人发现我就说你是野猫。’　　天雷翻白眼，‘你一直说我是野猫啊。’　　“喝点水吧。”

美女把杯子放到林芫面前的茶几上，“我帮你去里面看了一下，里面正教着呢，王老师还得好一会儿才能出来。”

“没关系，反正我不忙。”

林芫趁机问：“你在这边应该工作挺久的了吧，我看你对这边的老板挺了解。”

“好几年了。”

美女回想了一下，“学校毕业出来，就一直在这边工作了。”

“哦，那你来这边挺久了。”

林芫问，“一直是现在这个老板吗？”

“是啊，”美女觉得这话问的奇怪，“为什么这么问啊？”

“早些年，我来这边补过课，当时这里还叫书法班，老板是一位中年女性。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那位女老师？”

“补课？你不是没上过什么学吗？怎么会补书法课？”

“是没上过什么学。”

林芫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本科毕业就没上了。”

美女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要不是刚才王老师知道她接了这么一通电话，工作室又有摄像头，她真想把人赶出去。　　玩呢？这叫没上过学？　　林芫问：“你们工作室一共有多少人？”

美女不搭理林芫，黑着脸取走了林芫手里的杯子，直接回了茶水间。　　“哎，我还没喝完，别浪费啊。”

美女是彻底不理她了。　　林芫哪里会真的等到什么王老师出来。　　直接朝着小教室走了过去。　　进去之前还礼貌的敲了敲门，但不等里面的人回应，直接开门就进。　　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相貌确实不那么好看的男人，应该是美女说的王老师，也就是她要找的人。　　此外还有一个小女孩。　　“小孩。”

林芫朝着女孩走过去，“你爷爷是不是叫邢德鲁？”

得亏小孩真知道她爷爷叫什么，看到突然出现的林芫也不憷，“是啊，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