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主?乔素素和谢清持对视一眼,在林曲儿的称呼下,知道来人身份。原是曲子坊的坊主啊。“起来吧,不是在坊中,不必拘束。”
白衣男子面色平静的对着林曲儿说了一句,随即朝着亭中迈进。他笑容温和朝着乔素素说道:“在下曲子坊老板,白沐川,敢问姑娘贵姓?姑娘琴艺超绝,方才弹的曲子,恕在下孤陋寡闻,竟是从未听过,可否请姑娘告知曲名?”
乔素素闻言大方道:“白坊主过誉了,我姓乔,对面公子是我表哥姓池,我方才只是被林姑娘的演奏勾起兴致,才弹奏一曲,比不得曲子坊的姑娘们厉害,这曲名叫凤求凰。”
“凤求凰?”
白沐川嘴里咀嚼这几个字,似乎当真喜欢的紧。谢清持眸色幽深的盯着乔素素,放在茶杯旁的手长指捻摩着,不知在想什么。白沐川终于从方才的自言自语中回神,看向乔素素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欣赏。“乔姑娘谦虚了,你这曲凤求凰一出,怕是要惊艳全国,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乔姑娘可否答应。”
乔素素眉头微蹙,可还是透露口风,“白坊主有话直说,我也只能说尽力而为。”
话落,乔东家心里却不由吐槽:你我二人非亲非故的,初次见面就有不情之请,白公子,就算你长的好看,也不能如此恃靓行凶吧?白沐川却丝毫没察觉乔素素的抗拒,笑着说道:“乔姑娘高义!在下就是想请乔姑娘去我曲子坊教导姑娘们曲艺,当然,若是姑娘方便的话。”
林曲儿惊讶坊主对乔素素的高看,不过想到坊主一向痴迷琴艺,竟觉得理所当然。只见她眼珠子转了转,扫了谢清持一眼后,笑容满面的到乔素素身边坐下,拉着她胳膊道。“乔姑娘便答应下来吧,方才你一曲凤求凰,着实也把我给惊着了,你有这般厉害的琴艺埋没了实在可惜啊!”
这话一出,白沐川便面露期盼。乔素素还没反应过来,谢清持的眉毛便拧的死紧,几乎是脱口而出。“不行!”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谢清持身上。师爷见怪不怪,只在心中叹气:哎哟大人耶!小不忍则乱大谋,您别忘了此行目的,此时拈酸要不得哇。白沐川看着谢清持不善的脸色,以为对方不满自己的直白,连忙一脸歉意的对谢清持作揖。“这位应当是乔姑娘的表哥池公子吧?抱歉,在下被乔姑娘的琴声惊叹,倒是忘了礼数,池公子好,不过在下邀请乔姑娘是真心实意,这薪金自然不会亏待了乔姑娘,所以——”“我说不行便不行,乔姑、小乔不能去那种地方。”
谢清持突然化作霸道县太爷,不等白沐川说完,再次打断对方的话,而且话里带着不满。就差明白说:你那曲子坊不是什么正经地方,不配让我表妹教琴。白沐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林曲儿的笑容也快挂不住了,瞧着谢清持的脸色,嘴唇咬的死紧。这位公子是嫌弃她出身不好吗?“咳咳——表哥,你这就狭隘了!”
就在空气安静,场面尴尬的时候,乔素素突然轻咳两声起来,几步走到白沐川身前福身笑。“白坊主,我表哥不是本地人,所以不清楚曲子坊是做甚的地儿,他也不懂琴艺,就是个粗人,说话直接您别见怪,我代他向你道歉。”
粗人•池表哥惊讶的看向乔素素,张嘴就想反驳,可乔素素没给他机会。亲眼看见白沐川神色缓和的乔素素继续道:“白坊主若是不嫌弃我是个卖酒的,那我便去你曲子坊教几回琴,薪金就免了,曲子坊可是我乔家果酒坊的老主顾了,几首曲子,白坊主不用与我客气。”
白沐川这才知道乔素素的身份,居然是他酒坊青梅酒的主人?哈!倒真是缘分。乔素素给了台阶,白沐川便也从善如流下了,没有自讨没趣和谢清持搭话,笑容满面夸奖道。“缘是乔家酒坊的老板,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了,乔姑娘家的酒好,乔姑娘的琴艺也好,真是让在下佩服,既是如此,那在下便厚着脸皮恭候了!”
乔素素也笑着连连说好,随即委婉的送客,实在是池表哥的脸太黑了。白沐川和抱着琴还有些依依不舍的林曲儿离去,乔素素才将视线挪到谢清持身上,无奈道。“大人这是怎么了?方才你那般说,着实有些过火了,没瞧见林姑娘的脸色有多窘迫吗?人家也是靠手艺吃饭。”
师爷和衙差早早退出去,生怕引火烧身,如今一看,果然明智。谢清持轻哼一声,表情难得不悦道:“我过火?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为何非要去那种不正经的地方?靠手艺吃饭?你也不瞧瞧去那的男人有几个是去听琴的!”
嗯——这话乔素素没法反驳。谢清持说的有道理,不过她去曲子坊还真有正当理由。“大人,你说的有理,不过你别忘了今日咱们是来做甚的,查案!”
“曲子坊人流众多,三教九流都有,正因如此,去那里可能会探听到不少有用消息,你说呢?”
谢清持皱眉,竟是没出言反驳。因为乔素素这话直中要害,曲子坊这种地方,饮酒听曲,人在放松下,或许真会说漏嘴些什么。可也不能让乔素素去!谢清持似乎抓住重点,看着乔素素道:“我自会派人去,但是你不许去,对你影响不好,有损你——”乔素素却表情严肃打断他,“大人,此事我心意已决!大人帮了我不少忙,如今还让赵财主那混蛋恶有恶报,被绳之以法,我也想替大人做些什么。”
说着,乔素素顿了顿继续道:“更何况,私盐乃重罪大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自己都不在意所谓名声,公道自在人心,大人何必这般拘泥?”
说完这话,乔素素似乎真感觉无法理解似的,皱眉盯着谢清持,想看出些什么。谢清持下意识撇开视线,张口道:“你、你这是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