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想睡觉,她也像吃点东西,但危机感和失去一切的恐惧在背后穷追不舍,一波又一波地压制着不断增殖的疲惫和饥饿。她的眼睛涩,口干还舌燥。本该静下去的思维却总是涌出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就像现在,她想让自己专注地拿个主意,却偏偏联想到自己此刻的状态,并且分析出来——啊,这就是注意力不集中的具体表现吧…… “我不知道,”赫敏颓丧地坐会花蕊上,额头前的乱发挡住了镜子大师的印记,她说:“呵……我真的不知道。”
看着赫敏,爱丽丝想起了自己幼时的那场大火,想起了自己目视着火焰烧毁房子时的痛苦,那一刻她与火场中的父母和姐姐感同身受,此刻她又认为自己与赫敏可以感同身受。作为一个幽灵,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爱丽丝的特殊性都毋庸置疑,她又想起自己在拉特里奇疯人院的日子,想起自己在猎犬沟渠之家亲历的龌龊……苦难一遍又一遍地随机降临,难道苦难不会疲惫吗? 于是爱丽丝像往常一样,像她生前一样,遇到困难她会想仙境求助,仙境遇到困难也会向她求助。“不管怎样,来点什么人……什么动物……来指引我。”
远在天边的山水画里隐隐约约飞出了一只蝴蝶,那是蜕变后的毛毛虫,它总是以一个智者的形象出现。智者在完全变态后终于舍弃了抽烟的习惯,它挥动着色彩斑斓的翅膀,扭动着巨大翅膀下扭动着的绿色的躯体,弯曲的触须抖动着,那颗苍老的毛毛虫脑袋张开了没牙的嘴,对爱丽丝说:“爱丽丝,我们给不了你帮助了,别忘了,你已经舍弃了仙境。”
“但你们还欠我一次,”爱丽丝争辩:“毁灭的列车驶入仙境,你们都坐了上去,是我把你们带了回来。”
“因为过去你我一体,现在,我们与现实彻底隔离,我们帮不了你。”
爱丽丝不再说话,她单方面切断了和仙境中生物的交流。 “那是谁的声音?”
赫敏有所察觉,她问道。 “毛毛虫。”
“哦?那疯帽呢?柴郡猫呢?”
赫敏心怀希望,她想问问这些童话故事中的角色,会不会出场,甚至……帮忙? “我不想理他们,”爱丽丝干脆地说:“他们毫无作用——你最好也别问我该怎么办,因为——我早就疯了,我会把周围的人带到悬崖下边。”
赫敏反问:“还能怎么样呢?怎么也比灵魂被恶魔夺走好吧?”
“那简单,找到目标,然后杀了他。”
“……可能吗?”
“那就找能杀死恶魔的人来杀。”
“我想不到有谁能是那个人的对手,邓布利多教授不行,德威特也失败了,我眼睁睁地看着……德威特死。”
“你有点太消极了,”爱丽丝皱着眉头不高兴地说:“现在德威特还没死,你觉得把他带走怎么样?”
“你让我坐视霍格沃茨被毁?这不可能,而且被他操纵的艾玛·格罗斯曼肯定也不会放过我,那就是个偏执狂!她邪恶到失去理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