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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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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无双走后,白玥靠在一棵树旁,喘气有些粗重不均,她方才强行冲散两股内力,此时有些脱力,强冲内力的反噬极大,不过好在她收手和躲避及时没什么大伤,只是手臂有些轻微烫伤。倒在一旁的白翊还没有醒,几个由潇无双带来的残月正在为他查看状况,点了穴道先为他进行简单的运功疗伤。“我哥。。白将军怎么样?”

白玥缓步挪移到他身边问道,她嗓子有些干哑,差点失声。一个残月道:“七月大人放心,将军无碍,只是无防备时被袭来的焰气震昏了,未伤及五脏六腑。”

白玥点点头,也算松了口气:“好好看护他。”

沉暮看看自己的衣衫,边角破烂,又见这四下一片狼藉,潇无双那一斧威力竟如此猛烈。“十影里顺位仅次于第一月赤娣,潇二傻子“山裂”的名号不是白来的,他在力量上完全弥补了敏捷的缺陷。”

白玥喘息着望向四周这一片狼藉:“他这是还没有怎么使力,这里是皇宫,他拘束着,否则那女人一定跑不了。”

“听他方才说的,怎么,你暗视不顺吗?”

沉暮问。她摊摊手:“是啊。。。我暗视时被发现了。”

“谁?”

“那什么国师。”

白玥扶着额头:“他发现了我的行踪后,我看他分明是对旁边的人吩咐了什么,但宴席上却是一池静水。以我估计,应该是在燕皇宫其他地方有什么计划,目标暂且不知。”

“。。。那国师。。。”

突然,一声虚弱的声音传来。白翊醒了过来,他缓缓撑着坐起身子。白玥忙道:“哥,你还不能。。。”

本想让他继续休息下,但他却摆摆手,继续说了下去:“那国师,如果我没看错,应当就是百里南宫。”

“百里南宫?。。。。百里。。”

沉暮喃喃道,突然明白过来:“你是说,他是百里南一族的人?”

白翊道:“不错,正是四大异族中善控百兽的百里南族。”

他曾听说,百里南长老有一子名唤“南宫”,天资聪颖,机敏过人,沉稳有谋。却生的不同于其他族人的乌发金瞳,他天生银发碧眼,听闻其母并非族人,而是芩国一高门千金。“他母亲姓宫,芩国宫家嫡女,却嫁与百里南族长老为侧室,不幸在生下他后亡逝,他索性以母姓为名,叫百里南宫。”

白翊说着。不过白翊还未弄明白的是,百里南族复姓百里,从“南”必得是嫡系,他母亲这个外族人,又是作为侧室,生下的孩子按理来说是不能从“南”的。白玥长长哦了一声:“哦——你从哪知道的?我还当你认得他呢。”

“不。。。”

白翊摇摇头,又咳了起来:“咳咳。。。我今日也是第一次见,之前只见记载在异族录中,原不怎么信,如今一见,才知这世间当真有天生银发之人。”

白玥点点头,顺道将方才桂花宴上的事情讲与白翊,百里南宫的注意力似乎全在那琴师身上。后来,她见白翊离席了,本想跟上去与他说说此事,但留檀梦一人在那里,不说潇无双怎么问自己的罪,怕是顾冥兮会先一步杀了自己。白玥就这样静观其变,晗芷灵弹了什么曲子白玥也不明白,那些琴啊音律什么的道道儿她不懂,直觉听着心神清爽舒畅。待到晗芷灵的一曲快罢时,他们被突然的一阵爆炸声拉回心神,众人一惊。白玥正想找寻声音来源,突然嗖嗖几声,几个蒙面人窜到白玥身后,而其他十影所在的地方也都传来打斗的动静。霎时兵戈碰撞之声四处皆是。白玥跟那些人过招,要压制他们不难,只是人数太多,接连不断,好在还有檀梦在,她们总是占着上风的。宴席一阵骚乱,皇室在暗月与言坊护送下都安全转移了,其他十影接令严守燕皇所在的旭日殿。将檀梦交于顾冥兮后,白玥和潇无双则是向刚才那爆炸声方向找寻过来。这一来,便是看到沉暮与那一大团火光,还有倒在一旁的白翊了。黑衣蒙面人?御花园附近巡宫的言坊守卫们一开始看到的就是这些人?沉暮思索着,他们在宴席当时听到的爆炸声应该就是那女子控火炸开的声音,莫非是想爆炸声引起十影注意,随即便派人拖住他们?白翊从刚才开始就在四处环视,此时突然说道:“之前,我一直不明白为何那放火的女子要选择这里。”

听他说起,白玥不知所然,等他的下文。白翊接着道:“这里离燕宫大多主要宫宇较远,甚少有人会来这里,开始我认为是借着这里偏远,为了吸引暗月阁与言坊的兵力,但后来,在你们方才打斗时,我发现她有一刻瞥了一眼御花园东侧。”

“东?”

沉暮转过身望去,那里也没什么稀奇,只是几处园子和楼阁。。。。楼阁。。。?沉暮想到这里,觉得有什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楼阁。。。这两处楼阁相隔不远,一处是珍宝阁,一处是万书阁。白翊自然也看出了东侧有什么,道:“珍宝阁汇天下众多奇珍异宝,万书阁聚各路传记讲说以及奇闻异事,与白府差不多。。。。”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除了白玥不觉发生了什么,白翊与沉暮面色凝重,两人相视一望。白府与燕宫万书阁都汇聚着各大传记闻录,今日之事与几日前白府后院潜入的黑衣人,莫非他们是一伙的?想找什么东西?越想越觉得这些人一定有什么阴谋。此时有人来报,说燕皇召见,三人便稍做整顿,准备赶往燕皇所在的旭日殿。起身走着,四下里方才被火烧了一大片,虽然火是熄了,但留下了好大一片焦黑。白玥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说:“方才的那个放火的女子。。似乎没有在宴席上出现过。而且,你昏过去了没看到,她最后还是召唤了一只怪鸟逃走的。”

白翊想,她既会控火,应当是异族不会错,异术中属火系最高,也最难控,如此说来这女子在族中的地位分量也不会小。他将想法说与大家,白玥也赞同,当年跟在赤娣身边,对异族之事多少也有点了解。“不过”白翊挠挠头,想想又有点迷茫:“召唤怪鸟正是百里南族的异术不会错,可据我了解,百里南族中并没有火系异术啊。”

三人面面相觑。难不成。。。是两大异族联手?“看来潇二傻子想的不错,芩国那个百里南的国师果真要在这次宫宴有动作。”

白玥用指尖轻点着下唇,皱着眉头:“所以那女人虽不知是四大异族中哪一个,确实是和他们一伙的了,他们只是想来白府和万书阁找书?不会吧。。。”

白翊想起百里南宫的神情,总觉得似是与晗芷灵脱不了干系,但反过来又实在想不出一个久居深宫无人问津的琴师,与他们能有什么瓜葛。这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他们曾经认识?看晗芷灵的样子,丝毫不觉得她见到百里南宫有什么异样,目前对晗芷灵所知甚少,看来要想知道百里南宫的目的,晗芷灵是唯一的头绪。还有那焰衣女子,她额头似莲非莲的花印。。。究竟是什么?———————————————燕皇一行人在旭日殿,白翊三人进去时,其他十影都在,却不见晗芷灵与檀梦顾冥兮,燕皇看到白玥,阴着一张脸:“有人来传,说珍宝阁失窃,刺客公然放火且逃之夭夭,你暗月是摆设不成?”

珍宝阁?白翊一愣,东侧确实还有珍宝阁,但为何会是那里?。。。他一直认为百里南宫那样的背景,要什么珍宝没有?会大费周章的打燕宫珍宝阁的主意?白玥单膝一跪,低下头去:“属下之过。。”

潇无双也携同其他十影一齐跪下道陛下息怒,但燕皇却还是难浇心头火,问潇无双。“目前言坊文司正在清点失窃物,山裂,你十影全部出动,竟还让如此荒谬之事发生,你又怎么说?”

燕皇背过身去。十影中第五月一直默默无言,这时却道:“陛下,据属下所了解,珍宝阁附近所值守乃言坊二等玄司及狱司一众,珍宝阁失窃,属下认为自是与他们脱不开关系。”

一旁的几位狱司听不下去了,驳道:“到底还是你们暗月先泄了行踪不是吗。”

“呵,言坊玄司高手如云,不想几个毛贼也逮不住,真是叫人贻笑大方。”

“是吗,十影第二月出面不也是拦她不住?怎的,到底是少了个第一。。。”

“够了!”

燕皇道一声,两方争执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暗月阁第七月千丝,泄露行迹,酿成今日之祸,鞭五十,罚俸半年,囚寒狱三日,启程西郊前不得放出。”

“陛下!”

白翊心中一急,等等!那控火的女子与芩国师有瓜葛,还有晗芷灵。。似乎是有什么隐情,白玥也急,正欲讲什么,却被潇无双拦下:“我等之过,自当领罚。”

听他一语出,白翊不解的看着他,潇无双为何揽下罪责?白玥也难以置信,潇二傻子竟自己先服了软?白玥心中不免火起,虽确是自己泄露行踪不对,但疑团众多,这潇二傻子为何拦着自己?忙道:“陛下!此事。。。”

“千丝!——”潇无双的这一声怒喝让白玥一颤。“住口!”

她看到潇无双正用一个阴冷的眼神盯着自己,但这眼神中,似乎还有些。。。她也说不准了,不安?恳求?燕皇一手扶着额,大殿之上,看着跪在那里的一干人等:“至于言坊,自然也脱不了失察办事不力之罪,便将功折过,限半月内查明此事,捉拿那放火贼人!”

“是!”

众言坊答道。之后,又是稀疏交代了一些事,燕皇便遣散了众人。白玥被几名狱司带走,白翊想追上前去,被沉暮拉住,急得不知所措,但也无奈事态发展,左右踱步。沉暮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冷静,回去慢慢说。———————————————白玥一路心事重重,她倒是不怕那寒狱,只是她不解潇无双那时的反应,他拦着自己。。是在顾忌什么?难不成他认为人已经跑了,此事已成定局,现在追究也毫无用处,只会引来麻烦?开什么玩笑。。。潇二傻子什么时候如此怯懦过?“喂!这家伙是十影啊,要不要加强看守?”

“这寒狱可不是关一般人的,她再滑头也关得住,再说,她端着皇室的饭碗呢,此次是圣命难违,能跑哪里去?放心。”

“可她。。。”

“住口,暗月十影又如何,不过一个小丫头罢了,区区第七位你怕什么,难不成你觉得咱言坊比她不过?”

“不不,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想说要不要再。。。”

走在前面的两狱司虚声交谈,相反的,为了防止白玥逃走而一道跟随在后的还有两玄司一声不吭,冰山脸似的,跟沉暮一样,难不成玄司的人都是这样的?白玥不禁好笑,而前头那两人该不会觉得自己虚声些就让她听不见了吧,倒还不如放开了光明正大的交谈。燕皇也真是的,偏是要关到言坊去,分明暗月阁地牢也不少,难不成还担心同阁那些冷血无情的家伙们会徇私舞弊吗?——————————————另一边,使馆别院。池面上的六角亭中,百里南宫望着手里一块雕刻着灵芷花的美玉,出着神。那个一身焰色的女子走了过来:“宫,昔子那边传信,事情已经办妥了。”

“是吗。。”

他用指尖勾勒着嘴唇,闭上双眼:“物归原主,天经地义。”

“宫。。。”

女子露出悲色,声音低沉着。“阿焰,你看到她了吗?”

百里南宫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玉:“她。。。被带到哪里去了,可还好吗?”

阿焰攥紧了裙角:“。。。有几个碍事的家伙,我。。没能见到。”

“是吗。。燕皇老儿,宫宴骚乱起来吓得他不轻,瞬间拼了命暗送她撤离,要不是暗月阁那几个难缠的,我这次已经能接她回来我身边了。。。罢了,没什么事你便退下吧。”

“我!”

阿焰正欲说什么,百里南宫瞥向她看了一眼。她咬咬唇:“我。。我想说,你千万要小心,今天与我交战的这几人都不简单。。。”

“哦?”

百里南宫又低下头去轻抚灵芷玉:“谁?”

“其中一个男子,似乎是言坊玄司的人。”

“玄司?”

百里南宫皱眉。“还有个女的。。。看她样子不像是言坊的打扮,围着暗色长脖巾,梳着双辫。。。”

“哈哈哈。”

百里南宫听着这描述不禁一笑,原来是那个树上偷窥她的丫头。“她啊,是暗月阁的人。”

“什么?”

阿焰不解:“这暗月阁不是跟言坊水火难容吗?他俩怎么。。。”

“再难容,也是一国同根,两方均为燕王左膀右臂,我这个第三方威胁存在着,他们就能暂且同心,一致对外。”

百里南宫不屑的伸了个懒腰:“说到底,他们两方恩怨刨根来讲还是来源于各方领头。”

“怎么说?”

焰衣女子问。他眯起眼,淡淡一笑:“这言坊的领主,与那暗月阁第一月,大有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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