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想起不好的回忆，九阙直接转头朝自己的私人住所驶去。“你要带我去哪？”

这不是回公寓的路，言柒想要夺过方向盘，手却因为无力落在了九阙的衣角。鲜红的血沾在白色的衬衫上，如同朵朵绽开的红梅，格外显眼，同时也刺痛了九阙的心。他想了想，最终吐出两个字：“回家。”

家？她有多久没听到过这个字了？她还有家吗？“不用。”

言柒强撑着眼皮，掏出手机就要给萧煜珩打过去。好巧不巧，手机偏偏这时候没电了。郁闷之气袭上心头，早知道出门看个黄历先。大约五分钟后，车子终于停下。言柒实在是太累了，任由九阙抱着进了别墅。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一时所有感受涌上心头，五味杂陈。这里与她走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大到客厅的家具，小到桌上的摆设，都与印象中的不谋而合。本以为九阙会将她放到沙发上，谁知竟直接将她抱到了卧室。那是他们曾经的婚房，虽然没有住几次，可那是她最美好的时光。墙上的结婚照还没有撤下来，明明充满着幸福的微笑，此刻在言柒看来却充满着讽刺。“你先躺会，我去拿药箱。”

九阙如同呵护一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将言柒放到床上。此刻已是深夜，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星光。言柒漠然地看着九阙为她忙上忙下，疼痛已经变得麻木，就连取出子弹时，她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看到这般的言柒，九阙心痛到难以复加。这五年，她到底是怎么度过的？“如果痛，你可以喊出来的。”

九阙还是忍不住开口，换来的却是言柒冰冷的反问：“有用吗？”

空气一瞬间陷入沉默，九阙其实很想说有用，不论发生什么事，她都可以跟自己说，自己一定会护好她的。可转念一想，无论是五年前还是如今，他似乎一直在让言柒受伤，他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呢？“上完药，就送我回去吧。”

对于九阙的做法，言柒没有感激。这一切的源头，不都是因为他吗？“你就那么想离开我？”

九阙拿着酒精棉的手颤了颤，抬头望向言柒。四目相对，若仔细看，还能发现九阙那红了的眼眶。这男人哭了？怎么可能呢？他向来高高在上，怎么会为她而流泪？言柒怕自己心软，立马移开了视线，面无表情地说道：“是。”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见到萧煜珩？”

“还有那个孩子，也是你跟他生的？”

“言柒，你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的存在！”

九阙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话几乎都是吼出来的。堂堂九爷，什么时候如此失态过，他所有的例外，全都只是为了眼前这个小女人。“没有。”

言柒惊讶了一瞬，却没有辩解。她早就知道自己瞒不住孩子的事，当然她也没想过要隐瞒。只是九阙竟然会怀疑她跟萧煜珩有染？结婚三年，这男人或许真的从未看清过自己，而自己也从未看清过他。“好！好！好！”

君九阙显然是气急，一连说了三个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让萧家在京城消失，我要让你明白，谁才是真正能够站在你身边的人。”

说着，君九阙拿起手机立马拨通了一个电话。“你敢！”

言柒用尽全身力气从床上爬起来，试图夺过九阙的手机。“你看我敢不敢。”

说着，他还拉开了房间的窗帘。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透过窗户，言柒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是萧煜珩！“这小子还真是坚持，一路跟随我们来到了这里，不过就凭他现在的能力，想要进来简直是做梦！”

闪电划过窗户，言柒看到了九阙脸上不顾一切的嗜血。他压抑了足足五年，如今再见，怎可能轻易放手。“你说，在这种狂风暴雨下，这个男人还能站多久？”

电话已经打通，只等他的一句话，对面的人就会有所行动。“萧煜珩背后可是萧家，你这么猖狂，就不怕受到他们的报复？”

言柒略带威胁的声音响起，君九阙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即便是在紧急的时刻，也能够保持最清醒的头脑。“不过一个萧家，我还从没放在眼里。”

“让他们留到现在已经是我的仁慈，若再得寸进尺，我倒不介意把他们养了那么多年的苗灭了。”

这个“苗”指代的是谁不言而喻，言柒不可置信地看着九阙，良久才道：“你若敢动萧家，我定与你为敌，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