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吃了一碗以后每天都来。老冯把热气腾腾的牛杂面端了上来后，会抓了一把熟牛杂，撒上几个香菜丝。没什么人的时候，老冯就坐在小凳子上抽烟，旁边一条土灰色的老狗耷拉着耳朵蹲在老冯身边打盹，脑袋一晃一晃的，感觉比老冯都惬意。汪汪汪！如果听到身边的狗叫声，李言就会笑着从碗里边夹出一块牛肚随意的往身边的空地上一抛，立马一条矫健的身影跳了起来，直接把细碎的牛肚吞了下去。那狗两只灰绿色的眼睛盯着李言，蹲坐在他的脚边。李言这时候就会伸出手摸了摸土狗的脑袋，笑嘻嘻的说道，“阿九，不行啦，一共这么点，给你吃了一块了，剩下的是我的了。”

这狗是老冯养的，叫阿九。虽然只是一条土狗，不如那些有钱人家养的那些小玩意儿金贵，但是李言第一次见了就喜欢上了。每次来的时候，都会从碗里边分点牛杂给它。听了李言的话，阿九就会吐了吐猩红的舌头，晃动着尾巴，一溜烟跑到一边去了。冯叔养的狗，通人性的。但是用老冯的话说就是通什么人性，你给他吃的，他就对你好。也有的时候，李言回来的晚了，老冯会从锅灶上端出一盘热气腾腾的牛杂来，放到桌子上，笑着瞅李言一眼。“小李子，来点？”

李言立马眉开眼笑，“那是，来，走一个。”

每天晚上回来吃完牛杂面，顺便和老冯喝一盅酒，这成了李言那段时间的习惯。老冯最喜欢的是老北京的红星二锅头，他喝的时候总是眯着眼睛，巴扎着嘴说还是这个味道，这世上任何酒都不如这个有味道。李言记得一次笑着问老冯，你喝过多少酒啊，那外国的好酒你喝过？老冯就咧开嘴笑着吐个酒嗝，说他年轻，不懂。……突然之间，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把李言的思绪打断了。随即就看到张新远笑嘻嘻的走了进来，手中领着一包东西。“喏，李哥，牛杂面没找到，不过羊杂面，行不行？”

“这个可以有！”

李言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