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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风霜任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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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叶红遍,霜花微染,望断南飞雁。初秋的朔州已经有了些许凉意,一阵秋风落叶后,不由得打个寒颤。风夜灯与隐一过罢招,总算露出笑脸:“隐一,这次我只用了三十招哦~”隐一虽然没有表情,但眼里有钦佩:“夫人果然厉害。”

风夜灯没有骄傲,只有欣喜:“你说,我还有多久才能打赢贺江东?”

隐一思量片刻,还是说了实话:“那个……夫人,属下根本打不过二主人的。即便是收服属下时,属下至多在纯钧剑下走了七十多个回合而已……”我去了,没看出来啊!感情以前都是哄自己开心呢呗?!风夜灯握拳咳了一声,尴尬地问隐一:“那,你觉得我能跟他过几招啊?”

隐一认真道:“若二主人不谦让,约摸撑个五十招吧。”

风夜灯又是一脸尬笑:“好了,你去教白露和惊蛰她们吧。”

她有些不爽,隐一还是给自己留了面子的,估计真的打起来,贺江东四十招就把自己给K.O.了!不行,她得去磨练自己,这比挣钱更加重要!谁说命不比钱重要呢?风夜灯只觉得自己穿越到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身上,瞬间心里都年轻了不少,年轻人那种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在她身上显露无疑。她收拾好行李,往身上一挎,在纸上写了一页小篆——小野鹤:你们都对我太过手下留情,这样增长功夫太慢,我想自己闯闯,仗剑天涯,笑 傲 江 湖。江东带回来的玉,我拿了那块梅花雁佩,剩下的那块宫灯雁佩给你留着,当作我们的相思之物了。另外,你送我的绝尘,我牵走了。归期不定,勿念。小夜灯绝尘果真名不虚传,踏土无尘,飘然远去。咳咳,这只是她白日做梦,至于为什么?呵呵,过会儿就知道了。风夜灯带的银两并不多,她知道财不外露,是以穿的是绿色粗布长衫,普通老百姓的家常外出衣服,发间亦不过是个绿色发带,斜钗一支绿檀木簪。这次她没有那么张扬,而是将梅花刃好生藏在怀里,只把宵练如同配饰般挂在腰间,梅花雁佩亦被藏在了包裹里。她一身男装,高高的马尾挽成髻,再垂下几缕,缓缓地骑着绝尘,在绝尘身上甩了几块脏泥,连人带马,都像极了落魄的三流剑客。谁会那么傻,要去北狄那种乱哄哄的地方呢?她这样的机智,最先想到的就是西北,离朔州又近,惹了事也好开溜。哈哈,想到这里,简直想仰天大笑三声。咳咳,事实上,她又这么干了,幸而路上没有城里那么多人。人家都是策马奔腾,她才学会上马,所以骑马技术真不咋地,任由绝尘变成了庸马。风夜灯见马也骑不快,索性躺在马背上,一手枕着脑袋,一手拿出备好的酒囊,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喝着小酒,一不小心还呛上一两下。身后有细微的窸窣声,不紧不慢地跟随,甚至有时候还会更近一些。她挑了挑唇角,不由在心中感叹:还真是不把她当回事,不过她真的有这么蠢么?还是她有这么作?明知身边危机四伏,还傻逼地送死?!搞笑不!她很没形象地翘着二郎腿,哼唱着:“一缕王朝的余晖……天命际会,自是难为……观天下暗涌,朔风卷尘英雄何为……紧握手中剑,千钧一发为情义挥我,无悔无愧”那些人在丛林间跳跃,身手可见一斑。但,他们始终没有动手。不错,他们在等一个绝佳的机会——等目标远离朔州城。只因朔州有最强劲的对手,亦是最恐怖的组织,让江湖人望风而逃的隐字卫,许多与之作对的人或帮派,都会在次日消失。可是,无人知其组织的全名,更无人得知,这个武林中迷一样的帮会究竟被谁控制!而这个目标跟一个很难缠的人在一起,是,那个难缠的人就是秦楼三副手梅,江湖人称之“毒圣”,不是因为他的心狠手辣,而是他手中的毒药,无一可解。让杀手们无语的不是隐字卫,更非梅副手,而那个目标,此刻正悠闲地喝酒唱曲。“风霜任漂泊,为谁而执着,一任年华过温柔了杯中,三分明月落红尘难堪破,善恶无定夺,千秋怎落墨画江湖,提笔将此生勾勒”奇怪的旋律配着古怪的曲词,让人更加无语和无奈,只想上去了结了她不可!风夜灯却毫不知情地继续唱着:“不良名赐我,不负家与国,不灭的传说回首望当年,山河还如昨红尘难看破,善恶无定夺,功过怎评说画江湖,提笔将此生勾勒”她看了看天边的落日,知道时辰差不多了,陡然坐起身来,一鞭挥下,绝尘而去。咳咳咳,忍住被颠得昏三倒四的恶心,这逼还得装完整不是?身后的窸窣声迅捷追上,与名马相比丝毫不落下风。终于到了草木枯黄的双华岭,除却那些委顿的颓败之色,还有傲然挺立的松树与桦树。一阵风扑面而来,她似乎嗅到了熟稔的梅香气息,唇边的紧张换成了安心的微笑。她信心满满地调转马头,望着追来的那片黑色,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底气都来自于那个人。这一瞬间,她突然觉得不该这样,始终靠着谁活,一旦失去,便会天地失色。后来发生的一切,都证实了她的担心……当所有杀手将风夜灯围住,未待他们出手,只觉得天空瞬间换了色彩——杀手外围是三层圈白色劲装。风夜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领头人,笑容天真烂漫:“嗯,这应该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梅君鹤如仙者临世,站在白桦树稍,长发飘飘,衣角轻扬。他身姿挺拔,双臂环抱,声音如晨钟:“留十个。”

白衣护卫与玄衣杀手相拼,似乎只是一刻钟的样子,黑衣人便只剩了十个,其中就有领头人。领头人似乎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强大的对手,来不及从被包围中回神应对,便在顷刻被拿下。领头人满脸的不可置信,更多是恐慌:“你你……你是毒圣?江湖毒圣,秦楼三副手,梅?”

白色队伍中走出来一人,直接给了对方一个响亮的耳光:“你没资格问这个问题,这是规矩!”

梅君鹤似乎屏蔽掉那个黑衣人,喜怒不辨地望着风夜灯,嗓音清冷:“你想如何审问?带回去,还是就地解决了?”

风夜灯见十个人都被五花大绑,为了以防万一,那个巴掌男似乎还通通给他们点穴了。她深深地装了一逼,掠身而下,站在领头人身前三尺外:“说吧,谁派你来的?”

领头人想装逼地别过脸,却是动弹不得,只能对着她翻白眼:“别白费心机了,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风夜灯大笑道:“哈~有骨气,我喜欢!”

她转过身望着那个扇巴掌的男子:“你是卫长吧?”

等那个男人点头,她便交代,“你们主公平日怎么处理,你们就怎么解决。”

梅君鹤真的很佩服风夜灯,永远让他在所有人面前保留最大的面子和最高的尊重,让所有属下对自己更是对自己这个夫人高看不少。甚至于,一向傲气的天护法都对她颇为欣赏,而素来淡泊明志的地护法亦称赞不已。卫长看向梅君鹤,得到允许才命人将给这些杀手戴上特制的枷锁,一个个地押去城郊的打铁铺。然后开始各种审问,其实吧,无非就是各种奇怪的酷刑,还有特别的招数。风夜灯在外面等待答案,也睡不着,坐下来跟梅君鹤小酌:“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

梅君鹤蓦然一笑:“你转转眼珠子,我就知道你又是想处理谁了。”

风夜灯懵逼:“我什么时候转眼珠子了?”

梅君鹤微笑地搁下海碗:“那天你对我说,陪你练功,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他像是在回忆一道美味佳肴,挑起唇角笑道:“那样子,特别的灵动,满眼的算计和满嘴的狡黠,还有语气中的抗争。而我知道,我的小夜灯一旦想要反抗,必定是有所打算的。”

说着,他又轻啜一口小酒:“我知道你的心思——与其被动地接受死亡,不如引蛇出洞,再瓮中捉鳖,是吧?”

风夜灯嘿嘿一笑:“有人懂得,真好!”

她笑嘻嘻地喝了一大碗酒,“这就是那个什么来着?哦,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不,不点就通了!”

梅君鹤搂过她:“你知道我早就回来了,所以才留下字条出去的吧?”

风夜灯靠在结实的胸膛嗔笑:“我觉得你应该回来了。”

她抱紧了梅君鹤,“我说不清楚什么原因,就是心里能感觉到,能感觉到你在身边,所以试试。”

梅君鹤同样拥紧了她:“是么?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像是幸福的味道……可是这样太危险了些,真是傻丫头一个!”

风夜灯仰起脸:“你也是,瞒着我不出现,专门等我出招,收拾那些人是吧?”

她不太乐意地低下头,“给我收拾烂摊子的感觉,真的有那么好吗?”

梅君鹤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顶:“傻姑娘啊,我只是,不想让你孤身一人。且不论输赢与否,我舍不得你风霜漂泊,哪怕我陪你一起,江湖飘摇亦是好的,我是心甘情愿的。”

风夜灯再次抬头,已是满脸的泪痕:“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依赖你,时间久了便再也离不开你。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了,我就只能等死么?”

她将头埋得很低很低,又霍然抬头,眸子里有凛冽的清光:“我不想这样无能,总给你添麻烦,而且我也想保护你。你教我如何变得强大好么?”

梅君鹤的眸子沉了沉:夜灯,我终于等到你这句话了啊!良久他才回道:“好,我教你,都教你。”

风夜灯在他怀里缩了缩:“我会努力学,会很努力地学,再也不偷懒了。”

梅君鹤怔了怔:“夜灯,你怎么了?”

风夜灯一颤:“没……就是这段时间做了个噩梦。”

她没说,这个噩梦几乎每天都重复,梦见灞水县与渭城郡交界处的断肠崖。那抹熟悉的朱红手握承影,迎着如血的残阳,长袍飞扬,乌发凌乱。冲来的人挤了漫山遍野,每个人都握着兵器,带着愤恨发红的双眼望着山顶的人,每个人的功夫都很好。晴空一声霹雳,炸响天地间。再望去,那里的绿色已被鲜血染红,仅剩的几棵枫树在风中与血色红成一片。朱砂红衣衫的男子已不见了踪迹,就那样消失在天地间,入目的是整片山林的红色,触目惊心。梅君鹤张了张嘴,没有追问,他知道,那个噩梦一定是关于自己的,也只有他,才会让她如此忐忑了吧?他安慰道:“傻姑娘,我会一直陪着你,除非……我死了。”

风夜灯慌乱地抱紧他:“别,别死。”

那时的她不知道,原来,梦里的一切,都会与现实重叠,这是一种本能的预感。而他,一早便懂得,并且看破,所以事态才会沿着预想发展。只是这样交情交心的相爱相惜,让他漏算了一样世间最残忍、最凉薄的东西——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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