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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潮落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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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的枫林镇,一层秋雨总算降了暑气,今年热的太久了些,人都躁了。“他大爷的,一会儿下雨一会儿晴天,摆明了耍我呢!”

某人破口大骂,一手叉着腰一手扇着蒲扇。谷雨轻咳了声:“孩子他娘,忌嘴!”

许闹弯眉陡然一挑,正欲爆发又止住了,摇头直叹:“为毛别人怀孕都是懒懒的,我怎么就一天这么暴躁呢?”

谷雨柔柔一笑:“兴许天热的~”许闹忍不住要拍案叫绝:“说得好!”

谷雨顶着满头黑线,这都七月末了,您老人家还真是热……她但笑不语,继续将姣好的脸蛋儿笑成一朵了花,别问她为什么,怀孕的女人惹不得!“妈咪~”方满一岁的小丫头踩着小碎步,颠颠儿地抓着霜降的手跑过来。在离许闹两步远时稳稳地停住,将小跑变成了缓步,轻轻地抬起手摸着许闹圆鼓鼓的肚子,一岁的孩子还不能一句话说完整,必须断开才能说好:“妈咪,白露姨姨说……你怀我的时候……没有这么大的肚子呢?”

这回轮到许闹陪谷雨一起满头黑线了,白露怎么什么都跟小孩儿说呢?都说现代的小孩儿懂得太多,貌似古代没差哪儿去?许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是,妈咪肚子里呀不止有小妹妹,还有小弟。”

谢晚晴笑得很纠结:“那他们是不是……要分走爹地啊?如果是……我就大度地……跟他们分享吧!谁让我是长姐呢……长姐如母嘛!”

许闹气梗:“谁跟你说的这些话?”

谢初雪笑眯眯的:“惊蛰姨姨~”许闹气死了:“惊蛰,你给我滚出来,马不停蹄地滚出来,慢一下就自尽吧!”

惊蛰飞也似地冲过来:“姑娘,怎么了?”

许闹在她臀部狠狠一巴掌:“我肚子里孩子该叫谁爹?你给我再说一遍听听?”

惊蛰一脸茫然:“梅君鹤,难道不是?”

谢晚晴看到惊蛰被打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泪光闪闪地望着许闹:“妈咪别打……惊蛰姨姨了……我不是叫谢叔叔爹地么……可这凌风谷没别的男人了……难不成让弟弟妹妹……叫白露姨姨为爹地么?”

此言一出许闹竟愣住半晌,回神后,牵着小丫头的手,闷在心口的怒火只是一瞬间便化作了柔情,轻声道:“晚晴,你爹地不是他们爹地,你姓谢,他们姓梅。”

谢晚晴怔怔地瞅着她:“妈咪,爹地说是他欺负了你……所以才有了晚晴……那他们的爹地……也欺负了妈咪么?”

许闹想了想,微微一笑:“起初不是。”

谢晚晴继承了她,抓得一手好字眼:“那后来呢?”

许闹笑着摸摸她的头:“没有后来了。”

谢晚晴仰着小脸,五官随了谢文墨的精致,张了张嘴巴,又咬着唇,最终说:“妈咪,以后……我不再问这个……你别难过。”

许闹无话可说,都说母子连心,她们是母女,小丫头很懂得察言观色,不知是否随了她的敏感心理。她压抑着心情,将小女孩儿交给谷雨:“我出去走走。”

谷雨抱着谢晚晴叹口气:“霜降!”

谢晚晴似乎有些怕:“姨姨,晚晴说错话了么?妈咪是不是不要我了?”

谷雨温柔地笑着,抱着小丫头片子哄:“小傻瓜,她只是想起了一个人罢了~”谢晚晴的手臂挂在谷雨的脖子上,奶声奶气地问道:“是惊蛰姨姨……说的那个人么……叫做梅君鹤的?”

谷雨惊讶了,这小家伙的记性也太好了些!她只得硬着头皮回答:“是。”

谢晚晴糯糯的声音在谷雨脖颈里缠绵:“妈咪好像……很在乎那个男人。”

谷雨不愿再让一个一岁大的奶娃娃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让立春领着谢晚晴玩耍。她索性将几个人通通叫在一起,难得地吊着脸说了一句:“以后谁再在晚晴面前胡说八道,就割了舌头喂狗!特别是白露、惊蛰,还有谢文墨。”

那厢一抹紫衣在空中掠过,一路尾随。许闹步履维艰,挺着大肚子走得很慢很慢,当然事实上她也走不快。她感觉得到霜降在跟着自己,不由笑了:“不用偷偷摸摸,出来扶着我吧!”

霜降身轻如燕,稳当地扶着:“姑娘,你这功夫增长得过分了!”

许闹呵呵:“我不怀孕不坐月子的时候,下了多大的功夫?再者说,即便怀孕的时候顾着养胎,可也没落下呀!每日将内息走几遭,你还不服气?”

霜降哎呀了一声:“我是羡慕啊!我觉得我现在功力到了瓶颈,无法更强。”

许闹恍然大悟:“既然如此,你就去替我找个人!”

霜降很好奇,毕竟姑娘从不说废话,这个人一定对自己的功力提升有很大的帮助!她忙追问着:“谁啊?”

许闹的语气轻到极致,像是信口说说:“天下第一女杀手,冥。你可以试着向她挑战,看能否胜出。”

霜降噎住:“咳,要不我还是跟谢文墨过招吧?”

许闹恨铁不成钢道:“那你还是就这样好了,我看也挺好!”

霜降正欲反驳,却握紧腰间的佩剑,神情肃然如临大敌:“来者何人?还请现身!”

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子,三千青丝挽成一道士髻,容颜清秀,目光凛冽。一袭黑色劲装,腰间长剑三尺,悬挂静立。那女子身上干净利落的气息迎面而来:“在下冥,听闻毒圣之妻颇有能耐,还望,不吝赐教!”

霜降将许闹护在身后:“我家姑娘有孕在身,不便比试。”

冥眼中有冷然的嘲讽之意:“好,念在梅夫人身怀六甲,我等。”

霜降事情见有转机,准备说让她等几个月,等姑娘出月子:“那……”许闹绕过霜降的守护,打断她的话,直接对那个精干的女子淡然一笑:“不必等了,此时即可。”

冥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稍纵即逝的犹豫让她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好。”

许闹细心起来认真起来还是挺可怕的,从不会放过对方任何一个表情,她依旧安然浅笑着:“你既有着天下第一女杀手的称号,自非浪得虚名,我虽无法得胜,尚可保证十招之内不输。如何?”

霜降急得直直跺脚:“姑娘,你都七个月的身子了,动了胎气会容易早产的!你这肚子里可不止有一个孩子啊!”

许闹看见冥的眼睛有明显的不可置信,还有几分疑惑不解,眉头皱得更深。她笑了笑,有一抹自信,更有一丝坚定:“你叫白露过来便是。”

霜降紧锁眉头,却很迅速地消失在原地。冥更加吃惊:“你不怕我趁人之危?”

许闹笑容清浅而温暖:“你不会。”

冥不由紧了紧手中的灭魂剑,她见过太多女子,同她一样的杀手,抑或被杀者,对她的态度无非轻蔑或者恐慌。这个女人却是不一样的,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想法与盘算,甚至看不出情绪,除了唇角那抹安静的微笑,再无其他。居然,那般平静!?她不再废话,将剑一横:“动手吧!”

许闹握着一节剑柄,谦恭地笑道:“请。”

冥有些疑惑——不是传闻梅夫人用的是毒圣的梅花刃?这不及半尺的剑柄,是什么东西?她虽有疑虑,手下却没有分毫迟疑:“梅夫人,我不会因你是双身子便心慈手软!”

许闹扬眉一笑:“这才是真正的杀手!”

冥的攻击力极强,出手迅捷如电,招招致命:“梅夫人,再不出剑就危险了!”

许闹在剑锋凌厉地斩来时顺势一接,往下盘稍作一滞,泄了那股气势才挪开步子。每一招每一式都极其轻松,看起来很是随意,不知道的以为是冥的水平不够。冥倒是很佩服:“不愧是梅夫人,应敌之术倒是不错!”

许闹含蓄地笑了笑,并未回话,接下来的对决变得有趣了——冥的所有攻击都如同打在了棉花上,虽然一直保持着上风,却总也无法克敌制胜。冥就是不信邪,改变了招数,再次提气,极速掠来,长剑卷起一阵秋风,带着落叶扫来。许闹自知内力不敌,无法硬碰硬;速度不够快,躲也躲不过,只得勉强退了几步,稳住内息接下一剑,将剑势往身侧一带,再顺势旋身撤出一丈外。冥尽管扑了个空,将许闹逼得无处可逃,此次的剑气似乎也乱了对手的气息。许闹站稳身体,轻轻托着肚子,紊乱的吐息已经暴露了此时的状态。她真是庆幸,平日里,不论是胎儿还是自己,都很健康。所以最后一招,她必须坚持下来!冥微微蹙眉,声音冷漠:“你可以认输,我不会嘲笑。”

许闹莞尔一笑:“多谢体谅。”

冥以为她放弃了,欲收剑:“下次……”许闹却又是浅浅淡淡地一笑:“约定的事,便是承诺!谢谢你让我换了一口气,最后一招,我还是会尽力而为,请冥姑娘,不遗余力。”

冥愕然,秀气的眉毛拧在一起,却道:“定教梅夫人不失所望!”

许闹笑容清冷:“请。”

冥这次使得是她的必杀之技,江湖上所有与之交手的人,皆命丧黄泉。只见阴暗灰蒙的空气中涌起一道血色亮光,如同黄泉路上盛开了遍野的曼珠沙华,铺天盖的殷红亮得刺目。许闹微微阖眼,听到了剑刃刺破空气的尖锐之声,凝神将宵练一竖,整个剑身犹如圆柱形的经筒般转动,愣是将灭魂剑格挡开来。避却正面攻击的同时,向冥的长剑借力退后数丈,远离了那团深厚的内力攻击,只是那股浑厚的内功逼得她有一刹那的窒息。宵练跌落在地,她一手扶着枫树,一手托着肚子,从大口喘气努力调整到平稳的呼吸,再由急到缓。等到整个人松了口气,她疲惫不堪地靠着树干缓缓坐下来。其实她是紧张的,毕竟肚子里怀着是那个人的孩子,再怎么不爱,还是舍不得。冥不禁动容,蹲下来:“梅夫人……”许闹神色呆滞地笑了笑:“没事。”

冥皱着眉:“你……”许闹没所谓地笑着:“只是突然想起他。”

冥并不理会,只给她专注地号了脉:“胎气不大稳,却也没有性命之忧,好生将养着即可。”

她原以为,这个女人只是为了面子逞能,只是不知天高地厚;如今看来,是自己低估了她的实力,低估了她对毒圣的情意——她那样钟情于梅仙羽,那样重视腹中胎儿,又怎会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这一战,冥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并不了解眼前这个女子。这个女人,像一道谜题,只有那个人才能解答……许闹点了点头,道谢后,问了句:“你那一招,我好像听说过,是江湖上令人望风而逃的‘黄泉彼岸’?”

冥微微抽抽唇角:“是‘彼岸黄泉’。”

许闹纳闷儿了:“不一样么?”

冥瞬间觉得自己的眼角也要抽搐了,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彼岸即黄泉,黄泉何来彼岸?我不允许自己给任何人有彼岸可走的机会,对杀手而言,这是愚蠢至极的。”

许闹微怔,恍然大悟:“我就说以我的水平怎么可能躲得过嘛!你还是给我放水了!”

冥的脸色愈冷:“梅夫人与我只差身孕不便于行,并非实力,是在下妄自托大,技不如人。”

许闹洞若观火地望着她笑,的确,她虽然落了下风,却并没有输,十招也在她目前的身体应对范围之内:“你想通过我找到梅君鹤是吧?然后再与他一较高下,输了便为他所用,赢了便再去找秦枫?你漂泊这么久,也累了吧?想找个庇护?”

冥环抱双臂,脸色冷淡:“我何需庇护。”

许闹耸了耸肩:“那,你找他作甚?”

冥漠然道:“只是不愿与令江湖那等伪君子为伍。”

许闹缓缓低眉,抿了抿唇,轻叹:“是,的确是伪君子。”

她在心里默叹一声:可是啊,就是因为这些追名逐利的伪君子,因为那些人,不能占有便毁灭一切的一己私欲,所有人都被利用了!无辜的人被逼上绝路,参与的人你死我活。想了片刻,她便笑:“或许不是人虚伪。”

冥错愕地望着她:“那是什么?”

许闹靠着树木支起身子,努力站起来,轻轻掸了掸土,微笑:“是心,被名利蒙了灰尘。”

冥见她要走便喊住她:“毒圣在何处?”

许闹回眸一笑,温温婉婉的笑容,坚强不屈的眸子:“我也不知道。”

冥的声音冷到极致:“耍我?”

许闹蓦地站在原地,笑容宁静而哀婉,语气平淡如涓涓细流,不曾有一朵浪花:“他在两年前,便已经休了我,至此,不曾见过。”

冥确定及肯定:“你怀着他的种。”

许闹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落寞又苍凉地笑了,满目悲凉:“是啊……”说罢,她径自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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