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道场之后,再次将鬼牙面具拿了出来,发现它除了坚硬和遮挡面容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祭祀既然会折返将这面具给我,那就说明这面具中一定隐藏着什么,除非是祭祀闲得没事做,有意调侃我,但从祭祀的为人来看,我不相信他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正当我想仔细端详时,道场的大门被敲响了,来的人正是马财和小二,两人进来之后连忙行礼跪拜,然后恭敬的站在了一旁,我打量了一下两人,发现他们的修为已经近乎玄功一转,肉身也比以往变得更加凝练,想来这几年没有少下苦功。我将鬼牙面具放在一旁,向他们两人问了来意,小二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马财白了小二一眼,上前恭敬的说道:“国师,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太长时间没有见到你老人家,很是想念,所以知道国师出关后,我们就一路跑了过来探望您了。”
我看着马财满面谄媚的笑容,知道这小子绝对有事相求,便盯着他说道:“真的?”
马财的眼神躲闪了起来,然后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谄媚,说道:“其实是有事想要求国师,还望国师能够答应。”
我示意马财直说,马财说道:“国师和乙书将军在蜀地盟主大会的事情,我和小二早已听闻,所以想要请国师把我们俩介绍到巫门里面。”
旁边的小二听后,连忙点起了头。我当是什么事情,巫门如今正在发展之中,需要大量的弟子来扩充势力,马财和小二的修为天赋虽然不是出类拔萃,但是收进巫门还是可以的,况且就凭马财和乙书的关系,进去也是妥妥的,又何必来找我呢,真是搞不明白,于是我当即写下一块玉牌交给了两人。两人拿到玉牌之后,脸上充满了幸福的表情,激动的对我连连道谢,小二更是在地上连翻了两个跟斗,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对此如此的兴奋,不过有了巫门的庇护,他日两人的修行也会变得更加平稳才是。平复了情绪之后,马财对我说道:“国师,跟我们讲讲你在蜀地盟主大会上的事情吧,蜀地那边可是传来了不少有关国师的故事啊。”
我听后想要解释一番,可是看到马财和小二眼中那股崇拜的眼神之后,我知道他们应该是不会听进去了,于是我便将蜀地大会之中的比试讲述了两人听,其中唐震宇的那一战我直接用法术演化出幻影给他们观看,一直讲到夜幕降下,两人才不舍的告辞离开了。两人离开后,我再次拿起鬼牙面具端详起来,神念扫视了数遍之后,依旧没有任何发现,我如同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躺着了地上,将鬼牙面具举起,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在星光的照耀之下,鬼牙面具上的牙齿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一道道诡异的血色纹路在鬼牙上显现。那是一种诡异又复杂的纹路,宛如一个个字符一般,这种纹路和当初在南疆巫族关押丁琴的山洞所描绘的纹路一模一样。当夜空中的乌云散开,阴冷的月光照耀在鬼牙面具上,鬼牙上的光芒变得更加晶莹,犹如液体一般顺着血色纹路流淌到了牙尖,宛若滴血一般,我定睛一看,血滴之中满是地狱一般的场景,充满了死亡和杀戮,崩碎的仙剑,断头的佛陀,血染的道袍,无尽的厮杀声,悲惨的嚎叫声,满地都是碎肉,鲜血染红了大地,就连天上也都是由无数杀意和冤魂组成的血云,满眼望去都是猩红色。血滴之中的场景飞速的流转着,似乎要将我的心神都吸进去一样,片刻之后,场景定格在了一处城池之中,城池之中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所有的人眼中都闪现着疯狂的目光,攻击着自己眼中所能见到的所有活物,不断啃食着那些残肢断臂,就连刚出生的婴孩都被活生生的吞食,所谓的人性已在这里丧失,简直就是一处修罗场。场景再次飞转,城池中已经没有了活物,处处都流淌着殷红的鲜血和灰黄的尸水,残肢断臂装饰着整个世界,腐烂的尸臭充斥着每一个角落。突然天空中血云翻滚,一双令我胆寒而又熟悉的眼睛出现,那双眼睛没有丝毫的情感而言,似乎万物在他的眼中都如蝼蚁一般,就是这样一双视万物为蝼蚁的双眼,下一秒竟然流淌出了血泪,整片天地仿佛都因为他的哭泣而悲恸了起来。“啪嗒”一声,血色的场景消失了,牙尖上的那滴血也滴落在我的脸上,刚刚在血滴中所看到的场景就如同梦境一般。我伸手想要擦去脸上的血迹,却发现那根本不是血,而是清晨在面具上所凝结出的露水,想来一夜竟然这么快就过去了。我站起身将面具收了起来,回想起刚刚所看到的场景,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那片场景随时都会成真一般,还有最后的那双眼睛,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看过,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我站在道场平台之上,看着缓缓升起的太阳,突然耳边响起了阵阵歌声,如道吟梵唱,隐隐勾动天地道韵,听后让我不禁感觉浑身舒泰,周围所有的灵气似乎都活了一般,在身体之中流窜了起来。我神念探出,想要寻找这声音的源头,却发现声音的源头似乎无处不在,整个皇城之中的百姓听后脸上纷纷洋溢出满足的表情,很是享受这声音带来的舒适感。不过这声音只维持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消失了,而城中的百姓脸上仍有些意犹未尽的表情,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原状,接着干起了自己的工作。我见此情况,心中不禁咯噔了一下,虽然这股声音给人的感觉很是舒适,但是其中却隐藏着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威严,修为越深,被影响得也就越重,莫非这就是异动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