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卫武吩咐五个孩子待在旅馆，自己去办理孩子入学的问题。小镇属于冰凌城市的一部分，却没有那么繁华，但毕竟属于文明社会。卫武至少二十年没在这过夜了，也没有什么熟识的人，让五个没有身份的孩子在这里上学难如登天。卫武明白无论如何不能说自己是从村里来的，城市人对乡土人的看法很独特：在南部，普通城市人对乡土人有两种，一是从知识和思想的层面上来看，城市人鄙夷乡土人，乡土是不流动的，土气的，城市是开放的，流动的。二是对乡土人产生一种神秘的态度，这一类城市人认为乡土人虽然没有高级的精神享受，但却不缺物质享受，乡土的习俗和习惯对于这类城市人来说仿佛是一种文化。而城市高层对于乡土人则抱有嫉妒，他们认为乡土人拥有源源不断的粮食，而城市需要高价收购（例如老王就经常把村民们的粮食卖给城市人，再把换的钱买村民需要的东西，从中赚取差价，卫武和呼塞也有这项业务。）。卫武明白为了保险起见，由于城市人对乡土人的敌意，还是隐藏身份较好。他先到小镇的的学校确定等级。小镇的学校有三个等级，从低到高依次是第一，第二，第三等级学校。学校教授基础学科。在这之上还有专业学校，学生进修专业知识。这些他大概都知道，他猜测孩子们的知识水平应该在第二，第三之间。于是在心里确定了孩子们的学校等级——第三等级入学。在半缕秋风之中，一个浓眉星目的中年人，在四处打听着，第三中学的线索。过路人皆惊慌，往常他们遇见如此方式打听的，都是老年人，眼前的人虽是中年人，身上却闪着青春的光辉，于是他们都十分耐心地告诉卫武地址。卫武终于到了呼声最高的地方，学校很大，主楼很高。门口镶着黄色和青色的石头，象征着金玉，即富贵。卫武见到了校领导，知道自己无权无势，于是见面就给了他一张五百元大钞。校领导没见过这么懂事的家长，于是破例与卫武聊了一会。很快就达成了公式，一个人五千，五个人算便宜了一千，两万四。这只是入学费，学费每人每年两千，五个人三年下来就是三万。合起来是五万四，而用呼塞的死换来的钱不过十五万，用于教育的四成不过六万。五万四再加上其余消耗是不够用的。不过卫武没多想，只是问：“我想要看看校园环境。”

管理者的胖脸上挤出一点笑容，好像对学校极其自信，“没问题的，没问题。”

卫武见到了很宽敞的教室，很多的学生，据介绍可能有四五千人。人一多，管理就成了问题。一个老太太在走廊里大喊：“小兔崽子们，快回他妈班。”

周围人解释说：“我们管理得很严。”

学生们骂骂咧咧地走回班级。卫武走到厕所一看，地上满是烟头。参观了一圈，卫武对向领导说：“抱歉，先生，我恐怕不能让我的孩子在这种环境下学习。”

卫武自认为很讲礼貌，实则搞错了礼仪和真诚的区别。校领导眼神抖动，明显大吃一惊，连忙解释：“其实镇上的学校都很乱的，我们这规模最大，最有师资；而且即使是乱，也能保证安全和学习氛围。”

卫武摇了摇头：“抱歉先生。”

然后转身而走，留下懵逼的校领导。走了几步，耳后传来声音：“我看你时没钱吧，没钱就别生五个孩子。”

愤怒瞬间冲上了头，染红了卫武的脸和耳根，他没有辩解，反而加快了脚步。他犹记得二十年前的城市虽然也唯利是图，但也没有如此直白。（他不知道的是，这二十年来，冰凌内卷压力严重，没有背景和资历的年轻人在城市的边沿生根形成小镇，小镇的边沿又形成新的小镇。在这里生活的居民们只是能够生存下去，他们为了生活放弃了尊严，自然也就放弃了礼貌。也有一小部分人来到乡村过上了新生活（例如老王，十三年前来到了此村），然而更多不会放弃在城市苟延残喘的机会。）卫武只是觉得没面子，但却更加坚定寻求孩子们的好学校。他决定今天先回旅馆，明天再到市里看看。旅馆那一头，孩子们的生活仍然单调地多彩。卫武一走，几个孩子便产生了四处逛逛的想法。程茂便撺掇着：“大家去镇上玩啊。”

“对呀，我还要研究研究路灯呢。”

陈通说道。“啥玩意？”

卫善婷不解的问。”

就卫叔叔昨天晚上叫那个会发光的柱子，你不记得卫叔的话啊？“”我从来不听我爸的话。“卫善婷眨了眨眼，这让平日里很怕卫校长的众人很无语。最终众人决定上街玩玩。可是玩什么呢，陈通当然建议看路灯，可是其他人感觉这样像个傻逼。于是智慧可爱的婷姐提出：“我们可以逛街看看衣服。”

“可是我们没有钱啊。”

天真的小呼慢慢的摇了摇头。婷姐美眸轻挑望向小呼：“我们只说看一看，也没说要买嘛。”

于是，五人在街面上逛了起来，每进一家，他们都只看不买，后来知道可以试穿之后，则为只看只是不买。男孩子很少试的，不过可以欣赏两个女孩子的青春风采。店里也有不少情侣，有的成了，有的没成，指生意。看到他们，呼特罗好像想到了什么，跑开了。“喂，你干什么去。”

“额，没事，你们先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