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

胡惠中盯住卢有光：“可以呈报比赛结果吧？”

“可以！”

卢有光嘴角发苦。　　“不行！”

方克明突然制止，脸色惨白道：“都是十合一，这个应该算平手。”

警队不成文的规则里，只提到了十合一，没有谈及弹孔直径，他说得其实也没错。　　但在场两位男警司和一位女高级督察，心里有杂念，可说到底还是能秉承公平和公义的。　　更别说胡惠中和黄永礼是自家人，简伟仁也希望预备一队能够获胜。　　“阿明！”

卢有光脸色阴沉：“输就是输，你别再胡搅蛮缠！”

“卢sir！”

方克明坚定立场：“没有明文规定吧？凭什么认定预备一队赢。兄弟们训练那么刻苦，没道理就这样放弃。”

他试图以预备二队做条件，想要卢有光出头。　　“你代表不了我们！”

预备二队里走出刘建明，他盯住方克明：“输就是输，再纠缠也没有意义！”

“你当然没问题！”

方克明突然爆发了，指着刘建明道：“预备二队里你排名第一，自然不怕没有名额。”

“可其他兄弟呢，他们那么拼是为了什么？”

他振振有词，指责刘建明：“人不能太自私，光顾着自己！”

“自私？”

黄永礼撇撇嘴，斜睨方克明道：“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刚刚比赛的成绩，你在队内排第三。”

“如果预备二队赢了，就有四个名额，你就能入选。”

“黑眼圈，精神萎靡，明知今天有比赛，昨天还不好好休息。”

“身上有香水味，竟然都没时间收拾。”

“口口声声拿兄弟当借口，你真的有为他们考虑？”

“昨天能担任第二狙击手，你的射击成绩肯定很好，没有拿到一百环，应该知道什么原因吧？”

……　　噼里啪啦一顿奚落，他揭了方克明的老底。　　方克明哑口无言，瞪视黄永礼，恨得咬牙切齿。　　归根结底就是这个家伙太优秀了，否则预备二队怎么会输？　　扫下其他人，尤其是预备二队的队员，方克明心中一沉。　　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淡漠。　　大家都明白他是为了谁，看似给大家谋福利，其实还是为了自己。　　往日积累的人脉就这样毁了，方克明恼羞成怒，盯住黄永礼道：“怎么和上司说话的？要先敬礼！”

他指了指肩上彰显警衔的印记，表明警长的身份。　　官大一级压死人，依照规矩，黄永礼现在是高级警员，的确要表示敬意。　　胡惠中见状，站出来指责方克明：“现在是比赛，分什么官职大小。你别无理取闹，否则别想……”　　“别想留在预备队！”

卢有光抢先出声，厉声对方克明道：“昨晚夜不归宿，成绩下滑不从自己找原因，反而推到别人头上。”

“你回西九龙警署吧，我会给他们打电话，说明你的情况。”

他声调冰冷，再没有以前和方克明打成一片的随和。　　“老子稀罕吗？”

方克明愤愤不平：“我回西九龙继续当警长。”

“黄永礼！”

他不依不饶：“你必须向我敬礼，否则我会投诉你藐视上司！”

方克明此刻成了疯狗，非要咬黄永礼一口。　　向他敬礼？　　黄永礼当然不想，收到胡惠中提醒的眼神，依旧不做理会。　　大不了现在就离开飞虎队，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方克明这种人渣，敬礼只会让他恶心。　　“好好好！”

方克明突然笑了，点指黄永礼：“我会向上面汇报，西九龙警署最讲规矩的！”

西九龙？　　原来他是这样的目的。　　黄永礼恍然大悟。　　若说警署哪个总区和他最不对付，当然是西九龙。　　黄光明恨不能立即杀了他，去年西九龙还发布了‘追捕’令。　　身为西九龙的警长，方克明肯定知道这回事，这就是红果果的威胁，也是红果果的报复。　　“黄永礼！”

胡惠中满脸焦急，提醒他别意气用事。　　“真恶心！”

李家俊眼中喷火，瞪视方克明：“别让我再碰到你，否则打得你没脸见人。”

若非身侧陆志廉拉着他，他真的冲上来了。　　“李公子，你有个好爹啊，当然可以为所欲为！”

方克明冷笑：“不过我是西九龙的警长，不进飞虎队，他还管不了我。”

他下定决心，回去就投靠高德亮。　　以前想着抱飞虎队甚至行动处的大腿，现在还是现实点儿吧。　　为什么针对黄永礼？　　一方面计划遭黄永礼破坏，另一方面当然是向高德亮一系交投名状，方克明善于利用这种形势为自己谋利。　　呵！　　他料到黄永礼不会敬礼，那么通过西九龙给对方上点儿眼药，必定能得到高德亮的赏识。　　“敬礼？”

这时靶场有人走近，笑呵呵道：“我看没必要了！”

“罗永！”

“罗督察！”

……　　简伟仁、卢有光和胡惠中叫出来人的名字和身份。　　他就是观塘区派去接收靓坤尸体的督察，警署里还曾向黄永礼示好。　　“我来宣布任命的。”

罗永看向黄永礼：“昨天你救人质有勇有谋，董高级警司向你请功，总区已经批下来，今后你就是警长了。”

“所以……”　　他顿了顿，扫下方克明：“黄永礼和你平级，用不着向你敬礼。”

“你！”

方克明气哼哼转身。　　“等等！”

黄永礼突然拦住他，似笑非笑道：“你没给罗督察敬礼吧？”

“我……”　　方克明愤懑难耐，哪里肯向替黄永礼解困局的罗永敬礼。　　“大家都可以作证！”

黄永礼扫视众人：“方警长不守警规，咱们一定要投诉啊！”

“没错！”

“我们眼里不揉沙子！”

“我们一起投诉！”

……　　预备二队还能保持冷静，预备一队和霸王花纷纷站黄永礼这边。　　这个方克明太恶心了，大家都讨厌他。　　“我……”　　方克明向罗永举手敬礼：“罗督察好！”

“嗯！”

罗永不置可否点点头。　　方克明转身就走，心中郁闷至极的同时，也很迷惑。　　昨天救人质，就能晋升警长，黄永礼也太好命了吧！　　还是有后台好啊，方克明心生愤慨。　　不过愤懑只是一时，他其实也没那么失落。　　恶心黄永礼是投名状，和黄永礼敌对也是投名状，只要高德亮认可他，方克明也就有了后台。　　哼！　　黄永礼！　　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