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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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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晚出生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十几年前的江南还没有现在的富足,树枝映着到处蔓延的流水,将水里的天空染成金色,漫天飞舞的柳絮如雪,添上几分迷离。父亲年轻时读过几本书,便在成亲后做起了教书的营生,虽家里并不富裕,也算是其乐融融,邻里和睦。母亲是从北方远嫁过来的,儿时常听邻居姨姨们茶余饭后的讨论,母亲生的好看又知书达礼,像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女子,怎会随一个酸书生来到江南?不管邻里的闲言碎语,父亲与母亲依旧十分相爱,白天父亲外出教书,母亲就带着南晚在院子里游戏、读书。傍晚,母亲就会进去厨房做她最爱的饭菜,到了入夜,半睡半醒间,总能听到母亲在旁边咿咿呀呀的声音,之后声音渐小,南晚也入了梦乡。“我们努力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动静?我想给夫君传宗接代”“南家的香火,不能断在我这啊......”“夫人不要急,我们还年轻......”“夫人,这是隔壁王大哥给的方子,他说他家二狗就是用了这个方子......”“这是我最近寻的方子,那神婆说这次一定让我们怀个男孩......”在南晚六岁那年,母亲如愿怀了男胎。很多个夜里,父亲都会亲亲母亲渐渐隆起的肚子,再亲了亲她的脸颊,语气里透着开心“晚晚,你马上就要有一个弟弟啦,以后你也要好好照顾弟弟知道么?”

“那父亲母亲,你们会只爱弟弟不爱我么?”

母亲摸着她的头笑她调皮。母亲分娩那天,天下起了小雨,混着泼在地上的一盆盆血水,流的满院都是红色,母亲痛苦的声音持续很久。南晚同父亲在客厅等候,父亲的脸色苍白,在本就不大的客厅里踱步,南晚被满院血水吓的失了声,站在角落一动不动......屋外的雨终于停了,太阳有露头的迹象。母亲的哭喊也停了,那产婆摇着头收了银两离开,可母亲再也没从里屋走出来,她也没有见到双亲盼念已久的弟弟。母亲走后父亲除了去学堂教书,便是在家饮酒,读书人本就身子羸弱,哪经得起他这样折腾,似是感到命不长久,又怕南晚以后没有依靠,便在母亲去世的第三年续了弦。继母对南晚也不算太坏,除了衣食,其他的都不大管,直到有天父亲照常去学堂教书,她撞见继母与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进入里屋。里屋传来咿咿呀呀的声音,比母亲的粗些,南晚顶不住好奇往里屋探去,走近后却与紧要关头的男子四目相对......那男子动作不断,盯着南晚笑得诡异......南晚不过十几岁,害怕的厉害,连跑的方向都偏离了父亲的学堂。杂草刮伤双腿她也不管不顾,直到一处湖泊断了前面的路,南晚才停下来弯腰喘息。“擦擦吧”南晚看着面前的丝绢,纯白色的娟上绣着绿梅,这种颜色的梅花南晚从没见过。顺着丝绢往上,女子长发轻挽,面上不着一点脂粉,素白的衣裙衬着人儿像一朵雪莲,绽放在雪山之巅。南晚未见过这么美的人,一时间忘了呼吸,忘了面上的丝绢。“小姐,我来吧”见南晚迟迟不接,还是一旁的丫鬟接过丝绢轻拭她额上的汗水。“等下拿些糕点给她,寻个下人送她回家,我们也快些离开此处。”

那女子声音如泉水清脆,击的南晚心里直颤......“姐姐......”南晚快走两步拉住女子的手,语气有些慌乱“可不可以送我去学堂,我父亲在学堂教书。”

女子大概想不到面前满脸脏乱,衣服也破了好几处的女孩居然有一个教书的父亲。看着南晚脏兮兮的手紧握她的小指,脸上满是恐惧和慌乱,她竟不忍拒绝。女子望了那丫鬟一眼,又看向她:“你这声姐姐叫的倒是好听,我就如了你的愿,送你去找父亲怎么样?”

女子语气里透着调皮,像是在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小姐......老爷还在客栈......”女子也不管丫鬟说些什么,拉着南晚的手便向来时的路跑去。那丫鬟没有办法,只能连忙招呼了两三家丁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南晚不懂为何那女子跑起来也会感到愉快,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渐渐忘了家中可怕的场景,随着女子的脚步也开心起来。三月刚过,空气中是隐隐开始躁动的春意......两人脚步愉悦,丝毫不知将要面临的危险......“站住!”

三五个男人手握大刀长棍,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两人受了惊吓,连连后退,南晚看见为首的男人更是一惊,那不是半晌前在自家屋里看到的男人么!想到这里不由往后撤了两步,躲在女子身后......“大哥,原本只是想捉一个小丫头,没想到竟送上这么一个美人儿”其中一个男子语气猥琐,双眼放肆的黏在女子身上。那女子往周围看去,四周皆是树木丛子,远处隐隐可以看到家丁的身影。“各位拦住我们姐妹的去路是何意?”

女子只当不知几人来意,极力拖延时间。“大哥,别跟她们废话,捉了这两个丫头,我们还能卖个好价钱......”女子不等他们说话,便拉着南晚往家丁方向跑去,嘴里竭力喊着家丁来福的名字......“啊......姐姐......”南晚害怕极了,没跑几步便摔倒在地,“姐姐快跑,这些人是来抓我的,我......”“说什么胡话,既然让我遇见你,那便是缘分,危难时刻我自然不会弃你而去......”女子奔跑间秀发有些散乱,裙摆上沾染不少泥土,看着狼狈非常,却不能抹去她分毫的美丽。南晚倒在地上看着挡在面前的女子,树木间泄出的阳光打在身上,显得面前的女子更加不真实......家丁来福听到自家小姐的呼喊,不等其他家丁就匆匆赶来。来福虽然是练家子但手无寸铁,面对三五个带刀的凶汉,一时间竟分不出胜负。来福双拳生风,嘴里厉声喝道:“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看看她们是谁,就敢带刀拦路......”又变了语调,“小姐请先行离开,不要因着脏人污了双眼。”

女子牵着南晚的手,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丫鬟见女子狼狈不堪,也不听女子打算亲自送南晚去学堂的话,便哭哭啼啼的再不让女子多走一步,多说一句。女子被丫鬟哭声吵的没法,只能托了下人将吓傻的南晚送到学堂。南晚见了父亲心才稍稍安稳,等停止哭泣才想起连姐姐怎么称呼都不知道......再说另一边,为首的男人见来福身手不凡,且陆续有人前来,便舍弃了被捉的兄弟往丛林深处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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