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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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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太上皇的暗线来密信了。”

皇太后坐在床边,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老头没有回头,说道:“念。”

“轩世子被擒,闲王帅千人已入山,不日攻顶。”

下面的人念完,皇太后一惊险些没有坐稳,被旁边的侍女扶着才稳住身形,她轻轻叹口气眼角湿润的看着床上苍白的老脸,责备道:“都是你!你说你为何要将自己的几个儿子逼成这样!”

说完她擦了下眼角朝一旁的嬷嬷道:“你跑一趟乾清宫,告诉皇帝,哀家有事要见他。”

嬷嬷听着却迟疑了一下,问道:“娘娘,真的要这么做么?那可是您的闲王呀。”

皇太后摆摆头:“闲王是哀家的骨肉,瑞王何尝不是,他们两兄弟如今闹到如此地步,哀家不能看着他们两兄弟互相残杀。”

看皇太后态度坚决,嬷嬷低着头不再说话,皇太后又朝身后扶着自己的侍女道:“让俊飞进宫一趟。”

这是年轻的皇帝自登基后第一次来看望自己的父亲,皇太后选择在此见皇帝也有她的理由。两人站在昏迷的老人帐前许久,回忆起过去种种,皇太后重重的叹口气道:“皇帝,你看看床上的老人,曾几何时他也曾像你一样意气风发。如今,我们都老了,不中用了,但作为长辈,还是希望你们兄弟三人能君臣和睦。”

皇太后只一句话便表明了今日找皇帝过来谈话的目的,宋秉诚看着床上微微喘气的老者,曾几何时他的确也如自己这般高高在上,意气风发,可如今也老了,只能躺在那里安享晚年。

“母后的意思孩儿明白。”

“你既然认我这母后,哀家还是想说上两句的。早些年宁国与外邦对立,时局一直不稳,你父皇花了整整十年才与枫国交好,他一心只理朝政之事,年轻时为保宁国安宁,做了些常人无法理解的决定,也终究害得你兄弟三人有了芥蒂。”

“母后同朕说这些做什么?”

“我不希望在你身上重蹈覆辙。”

重蹈覆辙,宋秉诚静静的回味皇太后的话,她虽不是自己的母妃,但从小对自己还算爱戴,从不会区别于宋楠瑞和宋楠宇。今日她特意叫自己过来同自己说着么多,一定是有什么事是自己还未察觉到的,不得不承认,自己虽逼宫强行登基做了皇帝,但很多事情还未能在自己的掌控和预料之中。

“母后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年轻的皇帝严肃的问道。

皇太后从兜里拿出一个秀气的印章,说道:“当年,你父皇迷信神女一说,逼你兄弟三人去寻什么通天神女,自那以后为了暗中监视你们,他秘密组建了一支暗线,每个一段时间便会将各处的消息传来。”

皇太后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宋秉诚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当年举兵造反的举措早已被老皇帝知晓,可他为何不阻止自己?

皇太后看出宋秉诚眼中的疑问,叹口气道:“你父皇老了,这皇位迟早都会交付于你,哀家当年给你的那封诏书,是皇帝嘱咐哀家写的。”

宋秉诚听着表情愈发凝重,一是对老皇帝的所作所为有些不解,二是对这个所谓的暗线有很大的不安。

皇太后将那枚小小的印章拿到跟前说道:“你父皇昏迷后,他的暗线并未解散,依旧盯着宁国各处的动向,这是最近一次寄来的。”

她说完将那张小纸片递给了宋秉诚。

宋秉诚接过纸片仔细读着上面的字,凝重的表情一直未能褪去。皇太后将印章也递了出去说道:“这是哀家最后一次干预你的事,希望你念在多年的情分上将事情处理得体面些,也可借此机会收服楠瑞和俊儿。”

“闲王明显是在密谋造反,母后却求朕放过他!”

宋秉诚忽然拿出皇帝的威严来。

皇太后和蔼的摇摇头,“你新任不久,手刃手足于你不利,你不会如此的。这些年,哀家一直瞒着闲王的所作所为不让皇上知道,如今他走到这一步,也有哀家的过失。还望皇帝能放过他。”

皇帝隐忍的思考着老人的话,就在两人静默间,床上的人忽然哼了一声,太后连忙上前匍匐在老皇帝面前,床上的老人又低喃了一句,“儿啊。”

老人伸出手指向远方,太后担忧的看着,年轻的皇帝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半跪在床边,轻声唤到:“父皇。”

老人的眼睛依旧闭着,看起来似乎在睡梦中,听到这声“父皇”,手忽然放下,眼角留下一滴泪水,嘴里又喃喃自语起来,声音听着十分悲痛。

太后见他如此,在旁轻声安慰,“别担心,他们都好着呢,您别乱动了。”

年轻的皇帝坐在一旁静静看着,直到老人重新睡去,太后含泪说道:“你父皇晕倒后,这还是第一次。”

宋秉诚一直没说话,太后知他心中摇摆不定,也不再多言,将一直拿着的印章放在了桌上说道:“你也知那个传说的力量有多大,你父皇也受天神庇佑一直稳坐帝位多年,算是宁国史上最久的一任,如今闲王正在去往天神祭坛的路上,一旦他成功俘获神女,宁国上下必将会有一场动荡,哀家不愿这样的事情的发生,所以才道与你知道。可他毕竟是哀家的骨肉,于情于理,都不愿看你兄弟三人互相残杀,哀家只求你们三人和和睦睦,共创宁国盛世。”

说完她看着宋秉诚的表情,他始终低着头不说话,太后知道他现在还摇摆不定,也不想逼他太紧,于是说道:“天色也不早了,皇上早些回去歇息吧,哀家也想休息休息了。”

宋秉诚晃过神说道:“摆驾回宫。”

那天晚上,宋秉承一夜未睡,他思索许久,然后连夜叫人宣了宋楠瑞进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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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鸽,分为中短程信鸽,长程信鸽,以及超长程信鸽。他们归巢能力极强,所以被用来传递信息。最长距离可达1500公里,早在公元5000年,便有养殖信鸽作为信息传递的工具。

而十一养的鸽子在消失多日后,也终于飞回了第一只。

“公子被闲王擒住,正在往村子这边赶来。”

十一看了信后告诉大家。

小四慌着道:“那我们得赶紧去救公子。”

“不急,瑞王已派千人军赶来支援,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救出公子。”

“原来,在山下集结军队的人是闲王!”

李忆航总结道。

十一点点头,“这样很多事就通了。”

白飘飘问道:“闲王做这些是想做什么?”

李忆航回道:“想必山上有什么宝藏吧。”

十一说道:“谋权篡位。”

“啊!这上山就能谋权篡位?”

白飘飘有些不可置信。

十一不好与她解释什么,只好继续说道:

“按照信中所提,闲王的人马恐怕早已入山,算算时间大概一到营地了,今晚我同李大哥前往营地探一探。”

白天也想同行,十一拒绝道:“营地附近布满陷阱,李大哥熟悉地形。”

“好啦,你就乖乖跟姐姐在这等他们回来吧。”

白飘飘劝道。

白天只好作罢。

有了李忆航的协助,十一很轻松的便潜入了营地,两人仔细查探了一番,正备要走时听闻会有一支部队过来。两人静候一夜,也终于看到了押解董乐阳的队伍。

“看来这个闲王早有准备,十一兄弟打算如何?”

“先回去,我们从长计议。”

“好。”

十一和李忆航探清了地形和营地的环境后,又仔细的观察了一阵董乐阳被关押的地方,等到一切都熟记于心了才回到小屋,与白飘飘他们商议接下该如何。

十一认为营救难度较大,光凭他们五人是非常冒险的,若白家姐弟有个闪失,他更是无地自容,于是决定派小四回京都搬救兵。但白飘飘认为,此时等救兵过来,时间上是来不及的,需尽快才行。

李忆航也同意白飘飘的观点,因为他知道营地长曾提过,待到不久便会上山。不难猜出,他们一直在等的人便是闲王,等到他的到来,接下来一步便是上山了。

“据我所知,山间设有迷障,他们的人不会轻易上山的。”

十一说道。

李忆航举起右手的一个手环道:“我说过他们早有准备了。”

说着将手环取下放在十一手中,“这是他们发的手环,让我们带着,说是日后上山时穿越迷障用的。”

“什么!他们破解了迷障中的毒雾?”

十一不可置信。

李忆航继续道:“营地里有一队姓裴的人,听说是行医出生,这解药也是他们所配。”

听到这里十一有些乱了阵脚,连忙跑到书案前,抽出毛笔准备写信。

“你要做什么?”

白飘飘问道。

“我得尽快将此消息传于一总管!”

“可是最后一只信鸽已经送走了。”

白飘飘提醒道。

十一没有停下笔,一边写着一边说道:“劳烦白公子跑一趟了。”

话落,信也简短写完。他快速将信放入一个信封,写上一行字后递给白天说道:“白公子应该知道去哪可以找到他们。旁人的话他们定不轻信,这是我的亲笔书信,一总管会相信你的。”

白天接过信朝十一点点头,自信道:“难得十一兄弟信任,我定不会让你失望。”

“路上小心。”

众人说道,目送白天离开了小屋。

山间的天气阴晴不定,上一秒还晴空万里,这一秒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好在雨水淅淅沥沥的不算很大,五女阿娘让她快些去村头阿伯家借把镰刀回来,院子里的杂草长得有些多了,得砍掉一些。

五女飞奔的跑出家门,阿娘看已经下雨了在她身后喊着让她穿个斗笠,五女没有理会,跨着大步就跑了出去。村子不大,没一会就跑到了阿伯家,进到院子时,阿伯正在用刮刀处理一根刚取下的腊肉,看到五女跑进来,笑呵呵问她来做什么。

五女告诉他是阿娘让她过来借镰刀的。

阿伯听了没有放下手中的活朝五女道:“你知道在哪里,自己去拿吧。对了,阿伯家今晚吃腊猪蹄子,晚些时候你跟四姐端个碗来装肉。”

五女开心的应下,熟门熟路的找到杂物间,拿起镰刀朝阿伯道:“阿伯,镰刀找到了,用完就给你送回来。”

“嗯,你慢些跑。”

阿伯心不在焉的回着,一双老花眼仔细的辨别着腊肉皮上的一根根猪毛,完全没有功夫和五女搭话。等五女没走多久,又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正奇怪外面是谁跑来了,抬头就见五女举着镰刀又退回来了。

逼着五女退回来的身影黑压压一片,为首的男人明显不是村子里的人,他一身外族打扮,手中持着把长刀对准了眼前那个幼小的身影。

“快到阿伯这来。”

阿伯朝五女招手,将她揽在怀中又举起她手中的镰刀挡在那群人跟前。

“你们是谁!”

问话间,听到外面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阵喧闹,鸡飞狗跳过后,一切又安静下来,静到只能听见那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叶子上的声音。

很快,村子便被占领了,那群不速之客如黑色洪流一般瞬间侵入村子的每一个角落,片刻间便占满了整个村子。

沐云和大胡子抱着身怀六甲的阿幽一直逃到了山顶,拨开一道石门,将阿幽藏在这里,然后转头又出了山洞,将石门封上。

随着石门的闭合,整个山洞并没有陷入黑暗,而是有顶处一个天坑,从上方照入一片亮光至洞中。外面明明下着小雨,可从那天坑朝外望去,那里的天空居然一片光亮,与洞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难道传说是真的?

借着天坑的光线,阿幽将周围扫了一遍,这山洞居然是个祭坛。她小心的朝天坑撒下的光圈走去,脚心刚踏入祭坛的内部,每落一脚便闪一光,只是阿幽一心盯着那片光圈没有注意到脚下,等她的手微微探入到那片光亮中时,顿时感觉眼中有一道金光闪烁,一个人影飞从她面前飞走,在洞中飞了一圈,又绕了回来站在她面前。

“你是谁?”

阿幽问道,周围的人也朝她看了过来。

“我是第一任神女。”

光影回道。

“真的有神女的存在?”

阿幽有些惊喜,感觉有了希望。

“存在与否,又有何区别?”

光影回道。

静默了一会,阿幽说道:“村子招难了,你快来帮我们?”

“对不起,我现在的状态办不到。”

“阿幽你在跟谁说话?”

沐云一直伴在阿幽旁边,看着她一直对着空气说话,实在忍不住问道。

阿幽看了看光影又看看沐云,觉得有些奇怪,朝光影问道:

“那我为何能看到你?”

光影伸出手轻轻抚上阿幽的大肚子,阿幽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

“嗯,也许是因为她,又或者因为你比较特殊。”

阿幽若有所思,看着沐云道:“我想在这里同天空说会话,好么?”

沐云也没多问,退到了一旁,看着阿幽对着空气继续提问。

“你怎么知道我不属于这个世界?”

阿幽问道

光影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说道:“又或许,是某种天意。”

“天意?难道说,是天意让我来到这里的?”

阿幽嘀嘀咕咕的分析着。

光影呵呵呵的笑起来,阿幽继续问道:“老天故意派我来这里给董乐阳生孩子的么?”

“光影呵呵笑出声:“你真有趣,也许你的猜测是对的。”

“可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做什么神女。”

“为何?”

“你不也因为这个力量难以控制才将其封印的么?”

“是的,那时我还年轻却拥有着操控天下的神力,心思单纯的我被有心人利用,将神力用在了不当的地方,从那时起,我便怀疑这种力量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以你担心你的子孙后代不能正确使用它,干脆将其封印起来。”

“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影响越大,可我只是拥有了操控一切大能力,却没有操控一切大心智。我不确定自己的每一次的举措给一部分人带来利益时,给另一部分人带来的是损害。”

“你的想法很好,可是你这用鲜血唤醒神力的方式会不会太过血腥了。”

“想要动用神力,必须付出代价。”

“这代价会不会太过了,像一次性的,搞不好就此绝后啊。”

“我本想消除身上的神力,但那是天赐的,我不能消除,只能用此办法,才能将神力从身上剥离。”

“可是你这样可害苦了你的后代啊。世人觊觎你们身上的力量,用他人性命相逼,让神女为自己所用。”

阿幽说着,重重的叹口气,摸摸肚子,想着将来自己的孩子会是怎样的生活。光影愣了一阵也叹口气道:“所以,我们更不能存在。”

“世间的平衡因我们的存在而打破,贪婪和欲望也愈发膨胀。”

光影缓缓说道,再次抚摸上阿幽的肚子,“我本以为封印了神力,让后人过上平凡人的生活,没想到还是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哎~也没办法了,我多希望我的孩子,不是什么神女,就是个普通的孩子。”

阿幽叹口气。

一旁的沐云听着,也跟着叹口气,她也曾深切的希望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女孩,过着平凡的日子,相夫教子,白头偕老。

“你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办法。”

光影想了一会说道。

阿幽来了兴致问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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