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姿端起石桌上的清茶，轻轻抿了一口。她曾做了一个梦，梦里说许愿，她许的愿望是‘别人付出代价我得到愿望，无需受代价’。但梦里洋娃娃说，前提是，她能找到愿意许愿的人。如果可以，她希望尤婳替她承受代价，这样，她的愿望即可启动。庞姿睨了一眼桑栖。桑栖吃着桌上的葡萄。油画女眼底满是防备，对视着笑出酒窝的庞姿。“杀队长可以获得队长权限，也许你想害我。”

庞姿脸色瞬沉。攥紧茶杯。“我若是想害尤队长，随时都可以，何必等到现在，尤队长莫要被害妄想症，我可是好队友，从不会害人。”

庞姿声音有些冷冷的，凝视抬起葡萄的油画女。油画女抬起葡萄，放到嘴里。桑栖细细品味着不酸不甜，甚至隐隐泥土味道的葡萄。低目看着油画女沾染葡萄颜色的指尖。渐渐侧首，看到搬砖男脑袋趴桌上睡觉的侧影。“班篆，你醒醒，我们还没讲完。”

庞姿叫着搬砖男的名字。油画女：“他在睡觉，还是不要打扰比较好吧。”

庞姿剜了一眼油画女。“真胆小，打扰又不会吃了我，你怕什么。桑栖，不如我们组队得了，她不是觉得我要杀她吗，直接杀了她，我做你队长。”

桑栖低眸似哑巴，不吭声。油画女并不想和庞姿争什么口舌，默默用力抱紧桑栖。“班篆醒一下，我们继续说法子。”

搬砖男睁瞳，看见庞姿把他叫醒，庞姿眨了多下眼睛的模样。“你眼睛不舒服？”

庞姿揉揉眼睛。“眼睛还好，我就是想说，我们还是再找个人许愿比较好，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人选，是村民也可以。”

搬砖男思索一会儿，看向低首的桑栖。“她不能许愿吗？”

庞姿觉得对桑栖不好动手，引桑栖许愿，困难。“桑栖，你愿意许愿吗？”

桑栖目盯庞姿犹豫之色的双眸，右乌黑眸闪。“飞祝六上次说的地方，我们去过，是芍药花变脑袋，问我们是否许愿。我想去那里许愿，你们可有谁陪我去，我胆子小，一个人去，害怕。”

桑栖俯首，看着桌上干净的葡萄。“我来陪你，我是男的，男生不惧这些。”

桑栖眼神感谢的盯住搬砖男。“多谢。”

搬砖男摆摆手：“不必言谢，大家都是玩家，四舍五入，就是队友。”

这四舍五入，入的也太过分了吧。油画女暗想。庞姿眼底不悦，看到桑栖微微勾唇的笑着。桑栖：“班篆真是个好人。”

搬砖男获得好人卡一枚。“我陪你去吧。”

油画女说了一声。桑栖低着刘海，连右眼也遮住。双眸暗处饶有兴味。“不必，我和他去就可。”

＊漆黑沉夜，微风吹拂。持手电的桑栖和搬砖男，站在芍药花前。搬砖男抬起一把藏口袋里的刀，划向桑栖。桑栖很快避开，搬砖男的刀插进芍药花。倏然。芍药花们变成叉着匕首的脑袋，发出诡谲声音。“是你要来许愿吗？”

搬砖男语气急促：“不是我，是她。”

指向忽然晕倒地面的桑栖。她怎么晕了，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小洋娃娃坐在脑袋上面，瞧着搬砖男转身就要跑的身影。银线控着搬砖男拿起刀，狠狠划伤自己。搬砖男以为是脑袋们搞的鬼。下一刹。搬砖男磕在地上沉睡。“这位小洋娃娃，你是需要许愿吗？”

小洋娃娃侧头，看着其他脑袋问的这些，微扬笑意。“我的愿望是，你完成你的愿望。”

脑袋顿时怔住。蓦地。脑袋启唇：“不，我没有愿望。”

小洋娃娃桑栖一脸无奈。“那怎么办，我想许的愿望，就是你完成自己的愿望。”

桑栖看着脑袋，脑袋表情苦恼，像是陷入难题。脑袋：“换一个愿望。”

桑栖微微扯唇：“我的愿望就是，把你可以满足别人愿望的能力给我。”

脑袋神色逐渐僵住：“……”“你不会连这个都不能满足我吧？”

桑栖嫌弃的眼神太过明显，脑袋们看着桑栖这副模样。“我们不负责这个许愿。”

脑袋咬咬牙，血呼啦的眼睛怨恨怒色。桑栖：“那你们能满足什么？”

“我们可以复活，更改性格，变成布娃娃，改变规则，篡改性别。”

桑栖：“就这？好无趣。”

脑袋们顿时发火，纷纷冲向小洋娃娃身体的桑栖。桑栖洋娃娃瞬间掉在身体上面，魂归身里，藏起小洋娃娃，银线绑着脑袋们僵住动作。蓦地，银线似变成无数匕首，刺穿爆击脑袋。脑袋们顿时变成芍药花瓣，躺在地面。“所以仓库，是必须下雨天才能看到？”

桑栖执起味道难闻染血红的芍药花。缓缓说罢。瞥了一次搬砖男。若真是只有雨天才可以看见，那就只能等雨季再来。银丝带着搬砖男身体离开这里。桑栖紧抱布偶，走出此处。黑眸看到，非主流男趴在地上吃垃圾。桑栖目光淡漠。非主流男微微抬头，见搬砖男神情恢复的样子。搬砖男蹙着双眉。他怎么只记得一些记忆，自己如何出来的记忆，为何并不记得。低眸俯视非主流男。非主流男脏兮兮，散发臭味。“看你这样活着，真是好玩。”

搬砖男低笑一声，拿出几颗染上红色的糖，扔到地面。非主流男精神快崩溃，看到搬砖男低身掐住他脸。搬砖男虚假的目光盯着非主流男，仿佛心疼凄惨的非主流男。“太可怜了，作为你的队友，我深感同情。”

搬砖男拖起非主流男臭烘烘的身体，扔到淹不死人的水里泡了泡。拖出来，拖到小屋里，砸到地面。非主流男头一次觉得，生命顽强是一件痛苦的事。次日。小学教学的时候，杨愿愿不小心摔倒土水里，浑身脏乱。桑栖也摔倒，两人互相扶着，去村里澡堂洗澡。杨愿愿皮肤依然正常，不像是抹化妆品掩盖洋娃娃肤色。桑栖清洗身子，遮住左眸刘海湿漉漉，渐渐，水把刘海冲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