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
李松岭无奈地摇摇头,“嗨,没那么大名气,我呀,和您一样,也算是相声界的一个小学徒!”
“谦虚,大伙儿看啊,李老师多谦虚!”
苏泽竖起大拇指,“大伙儿可能有认识李老师的,可能也有不认识的,我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李老师可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打小说相声的,说了十几年,当年也是颇有名气啊,只不过后来相声不景气,才改行开了妓院……”“哈哈哈——”观众们笑了起来,李松岭一愣,赶紧打断苏泽的话,“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开妓院了,那是违法的!”
苏泽眨巴眨巴眼,一脸茫然,双手比划着,“你家不是有好大一个院子吗,高墙围着,里面养了好多鸡,有肉鸡,有蛋鸡,还有小鸡苗,整天叽叽叽地老可爱了……”李松岭翻了个白眼,“你说的那是养鸡场!”
“行吧,养鸡场就养鸡场吧!”
苏泽点点头,“总之呢,人家李老师啊,不仅在相声界里有名气,还是个有钱人,非常感谢李老师,能带病来陪我上台表演……”李松岭纳闷了,“我不舒服?”
苏泽点头,“对啊,您这个病很严重啊,都破了相了!”
“啊?怎么破相了?”
“痔疮!”
李松岭瞪大了眼,“痔疮破相啊?”
苏泽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不完整了!”
“噗——!”
台下的观众忍不住笑了起来,痔疮破相?丫的你这嘴也太损了吧!“没听说过!”
李松岭没好气地推了苏泽一下。苏泽还在那解释,“乍看看不出来!”
李松岭无语了,“仔细看也没有!”
苏泽点点头,“没有就好啊,希望你没病没灾,希望你一帆风顺,希望你万事如意,希望你别跟我似的!”
李松岭一愣,“您怎么了?”
“我太不容易了!”
苏泽叹口气。“您啊?”
苏泽满脸愁容,“我这人就和你不一样,我呢打小儿就不顺,这辈子活得太冤了,太不容易了!”
“怎么这么难呢?”
李松岭诧异道。“说出来人都不信!”
“您说一说。”
“咳嗽一声掉了下巴,打喷嚏得针眼,横垄地里拉车一步一个坎,吃糖饼烫后脑勺!”
苏泽满脸悲愤痛苦的模样。只不过他的话让人有些纳闷,吃糖饼烫后脑勺?您老怎么吃的糖饼,嘴巴长在脑袋前面,怎么还烫到后脑勺了?李松岭也不明白啊,“您这吃糖饼怎么烫到后脑勺了啊?”
苏泽给他解释,伸出手比划着,“糖饼来了啊,开吃吧,这一撕,嗤,糖下来了……”他示意那糖饼里的糖流到了他的胳膊上,然后伸头去舔,拿着糖饼的手顺势伸到了脑袋后面,“这一舔,哗啦,烫到后脑勺了!”
“……”台下的观众又乐呵又无语,就没见过你这么吃糖饼的!这倒霉孩子,就算去舔胳膊上的糖,那糖饼也不能往后脑勺上贴啊,不烫你烫谁!舞台上,苏泽和李松岭进入了节奏。李松岭无奈地翻个白眼,“嗨,您倒是不糟践东西,您舔它干什么啊!”
苏泽则话锋一转,“其实我从小立志报效祖国,作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有这个理想好啊!”
“我打小儿要作一个运动员,为国争光 !”
“这行啊。”
“有朝一日我也站在奖台上,国歌响起我跟着一块儿哗哗流眼泪 !”
“多光荣啊!”
“于是我自己训练,我要成为一个游泳健将,我天天练,自学成才 。没有不会的,各种姿势全都会,练的正好呢,受到了园林部门的阻挠 !”
苏泽一脸苦恼。李松岭又纳闷了,“游泳和园林部门挨着吗?”
苏泽认真地点点头,解释:“我跟门口草地上练 !”
李松岭一愣,“干挠啊?”
“哈哈哈——”“在草地上练游泳!哈哈,这孩子傻吧!”
“太好笑了,比刚才的单口相声还好玩!”
观众们的反响非常热烈,就连王道他们三个人也干脆坐了下来,听苏泽和李松岭说相声,原本心烦意乱的王道,此时也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和观众一起哈哈笑个不停。舞台上,苏泽说完自己为国争光的愿望之后,又说起了自己上学的事。“这些年,上学也不顺!”
“上学怎么了?”
“您就算吧,小学10年,中学12年,这些年,唉——”苏泽一边掰着手指头数,一边摇头叹气。李松岭连忙打断了他,“等会,小学10年中学12年,您这书怎么念的啊?”
“他们舍不得让我毕业!”
李松岭撇嘴,“那是舍不得吗?”
苏泽还在那儿骄傲呢,拍拍胸脯,“我被评为全学校最熟悉的面孔,新老师来都跟我扫听学校内幕!”
“哎呦我去!全学校最熟悉的面孔!笑死我了!”
“小学10年,中学12年,别人的九年义务教育,合着他花了22年才读完啊!”
观众们乐不可支,开心大笑的同时也庆幸自己留下来了,没有跟着那几个人一起离开。简直赚大了!到哪儿能听到这么好听的相声!苏泽这一辈子真的是悲惨至极,为国争光的愿望没实现,上学不顺利,就连谈恋爱也找了个长得跟车祸现场似的斜眼姑娘。“在一个风和日丽草长莺飞的下午,我和我的女朋友偏见小姐坐在刚果不拉柴维尔31种口味冰激凌店, 要了两份冰淇淋,我看着她一勺一勺的吃光我眼前这份 !”
然后他收到了家里的来信。“今天早上接到父亲写来的一封信。亲爱的孩子,你已经离家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今天在邻居的提醒下我们才想起有你这么个孩子。我们很想念你,咱们家搬家了,我不告诉你搬哪儿,你猜。”
完蛋,找不到家了,女朋友又丑又傻,生无可恋的苏泽决定要自杀。“我要摸电门!”
苏泽把手向前一伸,“再见了,我死了!腾——”他一脸迷茫地看看四周,“停电了?”
李松岭都无语了,“好嘛,干什么都干不成!”
“太不像话了,让不让死了这还,我要跳楼!”
李松岭附和一声,“坠楼。”
苏泽点点头,“呵,跳楼死,多可乐这个!”
“有什么可乐的?”
苏泽一本正经道:“我研究过,二十层和二层楼跳楼效果不一样。”
“有什么区别啊?”
李松岭有点儿好奇。其实相声说到这个地方,已经超出了苏泽之前写的那一部分,但无论苏泽怎么说,李松岭都接住了,淡定自然,全然看不出来这两个人是第一次配合。苏泽开始解释跳楼高度和效果的关系:“你看看,二十层楼跳下去是……啊—— 啪!”
观众们暗暗点头,二十层楼嘛,跳下去整个人都摔碎了。那么,二层楼呢?苏泽说道:“二层楼是……啪!啊——”“哈哈,哎呦我去,还真是啊!一个能摔死,一个摔不死啊!”
“真是生动形象!”
“精辟,太精辟了!”
“今儿这相声票价可真是值了!”
有人说。旁边的人连连点头,“可不是嘛,八十块钱的门票,能听到这么好玩的相声,太赚了啊!要我说,这个相声比春晚相声都可乐!”
“那当然,春晚相声和这个简直不在同一个层次好嘛!”
两个演员,寥寥数位观众,竟然把整个茶馆里的气氛搞得无比热烈。旁边看着这一切的王道感慨不已,平时他的茶馆里最多的时候能来三四十个人。可就算那样,也不见观众们会听得这么开心,笑得这么热闹。他深深地看着台上的苏泽,越看心里越吃惊。这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啊,相声就说得这么好了?而且,更为恐怖的,恐怕是他写相声剧本的能力吧!郭云刚隐隐有种感觉……一个机会,正摆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