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夏绵没有嫌弃她脏，而是温柔着小声道，“姐姐，你对我来说真是太没用了，不仅没办法为我带来一丝半点好处，竟然还差点害得我被抓。这真是太不应该了。”

“所以，为了减轻我们这艘船的重量，你就……早那么一两个小时去喂鱼吧。也算是为了物种之间的平衡做出贡献。人吃鱼，鱼吃人，哈哈哈哈，这就是你的归宿！”

夏倾羽几乎没有听到夏绵后面说的那些话。夏绵说的话实在是太多了。句句都往她心脏最疼的地方扎。她明明有机会报复贺承治的，可是，她犹豫了，她因为内心的那一点“绵软”，将自己落入了这无边的地狱。韩明昊要的东西多简单啊，只要她从口袋里掏出那份数据，只要她当时狠下心，用贺承治的公司换自己的安全，那么现在，夏绵哪里有机会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两年前吃够的苦头，现在竟然又再次犯了同一个错误，何其可笑！夏倾羽越想越觉得可笑。于是，她用尽全力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对，你说的真对，是啊，我蠢，我蠢透了，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可笑，变得这么乱七八糟，我就不应该有人类的感情，我就应该把我自己变成一个杀手！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

夏绵抱着臂膀，冷眼看着夏倾羽发疯。她欣赏了一会儿女人的疯态，哼笑一声道，“不过尔尔，当真是不过尔尔，夏倾羽，你现在的样子，可真是笑死人了。和两年前的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她私下的意思，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夏倾羽的长发在半空中飞舞，她的眼睛充斥着血红，她看向了远方，却又像是没认真看，瞳孔都是疏散的。夏绵冷冷一笑，“你该上路了。姐姐。”

“需要我推你一把吗？”

这样的话，在夏倾羽小的时候出现过无数遍。那个喜欢穿红色连衣裙的小孩子趾高气扬地站在二楼窗户旁，看到窗台上的姐姐将腿伸出了窗户，不仅没有担心，还鼓励一般道，“姐姐，你大胆一点啊，你直接跳下去啊！哎呀，姐姐你真是太磨蹭了！你要是自己不敢，我推你一把呀？”

夏倾羽已经不记得小时候的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情所以坐在窗台上，可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当时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为什么别人家的双胞胎都是相亲相爱，只有她们家，势如水火。一直以来，无论是夏父还是夏绵，都一直给夏倾灌输这样的理念——夏倾羽只是这个世界的累赘，到底还有什么眷念的呢？她小的时候不能理解，长大了更是不能理解，她努力地学习钢琴，学习如何努力地让自己变得优秀。可是，事与愿违，她终究还是，成了“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