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大,回声很响。夏倾羽被打偏了头,她的嘴角裂开,有血渍从里面滑落,她舔了舔,感觉到了一丝苦涩,她不觉得有什么,于是继续固执道,“我觉得妈妈说的没错,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才是值得做的事情,不想要做的事情,那就都是其他事。”
“我不想看着你这么对待阿羽,”顾若芸笑得有些悲凉,“母亲的命运已经那样了,我的命运也掌握在你的手中了,就因为一捧骨灰。可是阿羽不一样,她是一个坚强的人,她比我还固执,若是您把她逼狠了,那么顾家的荣耀——寄托在一个死人的身上,又有多大的意义呢?”
“你!”
顾河深震怒,“你在威胁我?”
“这不是我在威胁你,父亲,今天您也在场啊,阿羽说了,她想要一定程度上的自由,如果这个您都给不起,那她就只能够用尸体来回报您这些年的栽培了。他是舍不得圆圆,可是她和圆圆一起死,恐怕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顾河深阴鸷的眸子狠辣盯着顾若芸,半晌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道,“这样的话是你说给她听的吗?”
“破罐子破摔,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芸儿,这个聪明的做法,一看就是出自于你。”
顾若芸眨了眨眼,似乎觉得很惊讶,“怎么会呢?我一直都希望阿羽好好活着,我不会希望她受伤难受的,所以,怎么会呢?”
顾河深也不继续和她纠缠,只冷冷道,“你说没有就没有吧,我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深究了。你们啊,可都是有靠山的人,知道怎么去让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我呢人也老了,没办法再管理你们年轻人了。”
他顿了顿,眼神忽然又变得十分犀利起来,“我只有一个要求,夏倾羽必须一直顶着顾家的荣耀参赛,她是我顾家的王牌,无论她的感情生活多么混乱,无论她嫁人的野心有多大,她都不能从钢琴界退圈,这一点不算是为难吧?”
顾若芸沉默了半晌,道,“我尽量吧。”
顾河深没说话,转身离开了房间。顾若芸揉了揉脸,她想到了在海岛花园酒店的套房内,她和阿羽的那些对话了。阿羽说,她若是破罐子破摔,问她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她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她说——百分之百。哈,还好,她没有食言。……海岛花园酒店。贺承治冷冷看着趴在地板上奄奄一息的夏绵,眼内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旁边的徐柯已经又泼了一桶冷水了,女人还没有醒过来。贺承治看着现在的室内温度,28度,正好是人体的适宜温度,怪不得没醒呢,是这热空调的功劳。于是,贺承治毫不怜惜道,“徐柯,拿一桶冰水来。”
徐柯立刻给水温降温,然后将一桶冰水从夏绵的脑袋顶泼下去。“啊——”刺耳的尖叫声响彻云霄,带着呜咽声,几乎快粉碎了海岛花园酒店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