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赵括率领大军一日之间连下十城,已经从渭南打到了戏邑(今西安临潼)。 “这下秦王恐怕坐不住了吧。”
赵括笑着说道。 “大帅,我们要不要继续进攻?”
颜聚跃跃欲试地说道。 一路打来,他虽然攻占的城池不少,但是仗却没有经历几个,大部分守将见到城下杀气腾腾的大军,不敢有任何反抗便打开了城门。 “颜聚将军,下次该我们冲前面了吧,这一路上十座城池八座都是你们打下来的,好歹让我们喝点汤啊。”
辛垣衍嚷嚷道。 本以为这次偷袭,功劳都是他们的,毕竟三支队伍中只有他们一支是步兵,适合攻城。谁知道那些守军这么没有骨气,还没攻打便献城投降了。 结果功劳全部落到跑在最前面的赵飞骑头上了。 “你们腿太慢了,等你们将城池打下来,秦军都从后面围堵上来了。”
颜聚撇着嘴说道。 “好了,别争了,今天不打了,修整一夜,如果明天秦军还不派人求和的话,继续攻打。”
赵括说道。 …… 第二天早上,就在赵括准备率军进攻的时候,范雎带着太子柱和王孙异人来到了城下。 “秦国使者范雎求见贵军主帅,还望将军通报。”
范雎站在城下,俯身说道。 他心中有些苦涩,想他身为秦国相国,被秦王封为应侯,走到哪里无不是昂首挺胸,备受人们尊重,没想到现在竟然沦落到对一个守城将行礼。 “稍等,我这就去禀报大帅。”
辛垣衍说道。 攻城的任务没轮到他,最后守城的任务轮到他了,毕竟你总不能让赵飞骑一个骑兵来守城吧。 至于强弩兵,也有一部分在城上守城。 “多谢将军。”
范雎说道。 辛垣衍转身离去,没多长时间,城门打开,赵括带领田单、颜聚走了出来。 “范雎拜见马服子。”
范雎躬身行礼。 “你就是范雎?”
赵括有些好奇地看着范雎。 范雎长相很普通,属于扔进人堆就找不到的那种,面容有些苍老,额头和脸颊上布满了岁月的刻纹,眼中不时闪过冷厉阴郁之色。 历史上对范雎的评价有褒有贬,赵括对他却是非常佩服。 当年范雎被魏齐打的差点死掉,扔进厕所中,任由别人在自己身上撒尿都一声不吭,最后说服看守的人放自己出去,然后通过郑安平和王稽的帮助见到秦王,依靠铲除四贵作为晋升之路,成功当上秦国的相国。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范雎的故事比后世绝大多数的励志故事都要励志的多。 后人评价范雎心胸狭隘,阴险狡诈,赵括自问,若是自己经历这一切,恐怕比范雎更加心胸狭窄。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马服子听说过雎?”
范雎好奇的问道。 “哈哈哈,先生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先生可愿入赵?”
赵括上前一步,抓住范雎的双手,真诚地说道。 若是之前,赵括绝对不会如此,就算在战场上抓到范雎,恐怕也只是像对待郑安平、胡阳那样关起来,搭理都不带搭理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既然决定起事,那人才自然是越多越好。 “马服子不要开玩笑。”
范雎默默将手抽开,在衣袖中擦了两下。 他在秦国当相国,深受秦王稷看中,脑子有坑才会去赵国。 “这两位是?”
赵括看向范雎身后两位。 “这位是我秦国的太子柱,旁边这位是王孙异人。”
范雎介绍道。 “王孙异人,你现在不是应该在赵国为质吗?”
赵括有些讶异。 “大王与赵王商议,已经将王孙接回来了。”
范雎说道。 赵括眉头一皱,异人回秦国了,那秦始皇岂不是……不对,史书上记载秦始皇是在正月出生的,现在才十二月底,还差几天才正月,这个时候赵姬应该无法坐马车了吧。 这么说来,赵姬和秦始皇应该还在赵国。 赵括看了异人一眼,很想问他有没有将赵姬留在赵国,但是又实在不好开口。 “柱/异人见过马服子。”
太子柱和王孙异人行礼道。 赵括回礼,将田单和颜聚介绍给范雎三人,接着又是一番见礼。 “异人在邯郸这些年可是久闻马服子大名啊。”
异人对赵括拱手说道。 “哈哈哈,此事还要感谢了秦国,如果不是有秦国的帮助,括恐怕没有机会率领大军打到关中。”
赵括笑着说道。 异人顿时一噎,说不出话来。 “马服子不请我们入城?”
范雎说道。 “应侯、太子、王孙请。”
赵括伸手说道。 入座之后,酒宴很快摆了上来。 “雎此行是为求和一事而来,不知马服子……”范雎拱手说道。 “求和?呵呵,我可不敢相信你们秦国的求和,还是等我军打到咸阳再来谈求和的事吧。”
赵括极为愤怒的说道。 “这次秦国是真的求和,绝无虚假。”
范雎连忙说道。 他知道赵括只是装装样子,不可能真的决绝谈和。但人在屋檐下,该配合还是要配合。 “求和可以,我有两个条件。”
赵括说道。 “马服子请说。”
范雎说道。 “第一个条件,既然是求和,那么赵魏韩秦四国主将自然都要到场,白起也要来。”
赵括说道。 现在他孤军深入,白起随时有可能断他的后路,如果白起不来,他无法放心与秦军谈和。 “可以。”
范雎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第二个条件,秦军让出王城、合阳两城由我军占领。”
赵括说道。 王城、合阳位于河水沿岸,只要联军将这两城占领,就算秦国反悔,联军也可以以此为跳板迅速攻占河西。 “可以。”
范雎再次点头。 “那好,等什么时候白起到了,秦军让出王城和合阳两城,我们再谈吧。”
赵括挥了挥手。 “既如此,范雎先行告退。”
范雎说道。 “不必告退,应侯就住在城中吧,太子柱和王孙异人也一样,你们派一个下人回去通知秦王就行了。”
赵括说道。 赵括相信秦国这次是真的想要求和,否则绝对不会派范雎、太子和王孙异人三人过来。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秦国中途反悔,偷偷调集大军围堵过来,赵括到哪说理去? 他可不想用自己的脑袋去试探秦国是否讲诚信,上一个这么做的楚怀王坟头草都一丈多高了。 “你……”太子柱猛地站起来,颤抖的手指怒指着赵括,刚要说什么,心口突然传来剧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父亲。”
“太子。”
异人和范雎连忙扶着太子柱坐回坐席上。 “这秦国太子怕不是有心脏病吧。”
赵括疑乎地看着太子柱,从痛苦的表情和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可以看出来,应该不是装的。 不过赵括可没有本事治疗心脏病,他只能干看着,为太子柱加油打气,希望对方不要死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太子柱心情平复了下来,愤恨地看了赵括一眼,没有说话。 “那就劳烦马服子了。”
范雎俯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