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星眠禁不住缠磨，最终还是同意了送司北霆回家。代驾在前面开车，他俩在后面，一左一右，坐得泾渭分明。车窗开了一点，夜风刮进车里，司北霆的酒劲散得七七八八，却仍是单手撑着脑袋，醺得分外真实。曲星眠尽量忽略他的存在，认真想着莫承运的话，却惊觉落在身上的目光越来越放肆。她微恼：“你总看着我干什么？”

司北霆语调慵懒：“情不自禁。”

曲星眠一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抛来的全是直球，以前她都当胡话听，兴致来了还会回两句，有来有往。可自从被傅云深点醒，再听到这样的话，她就无法装傻了。但她终究是要回宁城的。曲星眠瞥他，语气听不出情绪：“喝醉了就别说话，多说多错。”

司北霆眸光微顿，正了正神色：“星源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曲星眠有点烦乱，下意识地反问：“怎么，刺探军情？”

司北霆无奈地道：“我都想约上星源一道起诉了，曲特助对我怎么还这么重的防备心？”

曲星眠没接茬。司北霆自顾自地道：“曲氏已是强弩之末，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曲特助，之后呢？”

他的声音比方才轻了许多，趁着酒意的试探带着些小心翼翼：“星源来北城是因为曲氏，曲氏倒台，星源会留在北城吗？”

他想问的其实是她，却不敢如此冒昧。曲星眠自是听出来了，稍一思忖，斩钉截铁地道：“不会。”

司北霆心口一刺，蓦地抿了抿唇，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她要走了。他扭过头，窗外霓虹飞速后退，极快地融于夜色，随着距离拉远，连光亮也窥探不着。车子逐渐驶出闹市，凉月如水，清辉尽数落在司北霆眼中，他复又转过来，企图说服她：“北城经济发达，星源扎下根，会有更好的发展。”

曲星眠没看他的眼睛：“星源的根在宁城。”

司北霆沉默了，心脏细细密密地疼起来。裴郁说得可真好，爱而不得。御景园的灯光渐次清晰，代驾停好车：“先生，女士，到了。”

曲星眠微微侧目：“能自己走吗？”

司北霆说可以，拉开车门下了车，装醉的心思没残留一点。司寻墨从屋里跑出来，扑进他怀里，嫌弃地说：“爹地，你好臭哦。”

说完错眼看到随后下车的曲星眠，他立刻放开他爹地，跑到她面前，两眼放光地说：“眠眠，你和爹地一起回来的吗？你们去约会啦？”

约会？他们和这词有关系吗？曲星眠尴尬地扯唇：“没有，恰好碰到。”

司寻墨面露失望，眨眼又兴奋起来：“恰好就是缘分使然，走走走，我们进屋慢慢说，我好长时间没见你了，超想你！”

曲星眠没动：“我就不去了，宁宁还在家等我呢。”

司寻墨长长地“啊”了一声，小脸上写满不舍。曲星眠摸摸他脑袋：“好啦，改天再来找你玩。”

司寻墨昂着脑袋：“那就这周末，说好了，不能反悔！”

曲星眠计算着收网时间，点头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