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云老爷子下楼时，司北霆已经在客厅候着，问好后领着他去餐厅，茶也泡好在桌上放着了。云老爷子挑了挑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打趣一般说：“年轻就是好，活力满满，起得早。”

司北霆恭敬却不谄媚：“爷爷说您习惯在早餐前喝茶，我就献丑了。”

家里没有沏茶的专业人士，这是他这临时抱佛脚在酒店学习的皮毛。云老爷子受了他的这份讨巧，扭头跟司老爷子说：“就几天的成效而言，你这孙子泡的茶不错。”

司老爷子先是与有荣焉地附和，继而拧起眉头：“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太对劲呢。”

他这么一说，云老爷子也反应过来，不由得笑出声：“我可没这意思啊，是你自己要对号入座的。”

司老爷子拿起拐杖作势要敲他，举了举却没落下去。老胳膊老腿的，不比身强力壮那会儿，再给敲坏了。司老爷子瞪了他一会儿：“老不正经！”

云老爷子不甘示弱地回怼，两人拌着嘴坐下吃早餐。饭后，司老爷子去忙活，云老爷子则把司北霆叫到跟前，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道：“我听你爷爷说，你要娶我们家眠眠，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这是他住到司家老宅的根本原因。他不喜欢搞试探那一套，活了大半辈子，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值不值得托付，一眼就差不多能看出来。可这毕竟关系重大，他只听老友天花乱坠地吹了一通，却不知正主是个什么情况，不得不亲自来问一问。司北霆道：“我真心喜欢眠眠，想娶她为妻，不敢说什么山盟海誓，行动会证明一切。”

这话或许不动听，但比起空头支票，这种承诺更踏实。“不过，”司北霆话锋一转，“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眠眠她似乎无意谈及婚嫁问题。”

他其实十分肯定这一点，可在曲星眠的至亲面前，他没法说得那么笃定。云老爷子眸光微闪：“你们相识不久，你了解她吗？”

司北霆神色诚恳：“老实说，不是特别了解，所以我希望能有个继续了解的机会。说到这里，我要跟您说声抱歉。”

“因为我的私心，害您大老远从宁城飞过来，请您原谅我的自私，因为我知道，若您不来，眠眠就要回宁城，我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云老爷子迎上他的视线：“这么说，你知道她来北城的目的？”

司北霆点头：“知道。”

两人对视数秒，期间没说一句话，又好像交流了很多。半晌，云老爷子道：“关于感情，你问过她的想法吗？”

司北霆稍作思索，斟酌着措辞：“我没猜错的话，她应该是有心结。”

听到这里，云老爷子叹了口气：“你对她的了解，比我想象的要多一些。”

“我清楚眠眠的性格，五年前发生的那些，她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一直放不下，根本没从里面走出来。”

“这几年我也没少为她张罗这方面的事，她统统拒绝了，说是要留在我身边尽孝，可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我能不知道么。”

云老爷子不由得忆起某次和曲星眠推心置腹地聊天时，祖孙俩谈到婚姻。曲星眠当时沉默了很久才说，她亲眼见证了父母的婚姻一败涂地，对此没有任何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