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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来幽梦忽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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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言必信啊,他们第二天就拎着大包小包的上门拜访。妈妈被他爸妈“亲家母”长“亲家母”短的一直叫着,我听着有些气短,三个长辈坐在沙发上俨如一家人一样亲密无间。今天秦青朗没有来,他妈一直对我妈妈说是什么公司要开会决定什么大事。不来最好,省的我看到他不开心。妹妹和朗朗在一边玩得很开心。我忙着给他们沏茶,准备点心。这些年,我从妈妈那里学到了很多的拿手小菜和点心。他爸妈吃的赞不绝口,直夸我妈妈把我教育的很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听到他们这么夸赞,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我哪里有他们说的那么好?三个人说东说西的都逃脱不了婚礼要如何的气派以及独一无二,也难怪,他们公司本就是婚庆公司,估计恨不得把我们的“婚礼”打造成他们的又一个代表作。妈妈听的是频频点头,妹妹也是举双手赞同。他爸妈问询我的意见,精细到那天的捧花是什么颜色和形状。“姐姐最喜欢白色百合了,捧花就用白色百合围成的心形花束最合适了。”

晴柔插嘴。“晴柔,别没大没小的。”

妈妈忍不住轻斥晴柔,晴柔淘气的吐吐舌头头。“好啊,白色百合很好啊,寓意百年好合。”

他妈很赞同。“是啊,百合寓意百年好合,很不错。”

他爸也点头赞同。他妈妈接着就拿出一个檀香木的首饰盒,看上去很名贵的样子。“晴岚,来。你过来,我有东西给你。”

对我招招手。我依言乖巧地走过去坐在她旁边,把脸正对着她。“这个是青朗的太奶奶留下来的,传给大儿子的儿媳妇。现在,我把它传给你。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了。来,看看,喜不喜欢?”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璀璨夺目触手生温的上好蓝田玉。有玉镯子,玉耳环,还有一副玉戒指。晴柔的惊叹声马上很配合的响起。“这个啊,是三件一起的。男方就只有一个玉戒指,而女方的是这三件。蕴含着海誓山盟的意思,你也是知道的吧?”

“他的太奶奶嫁给他太爷爷的时候,允诺给他太奶奶一个美满的生活。他太奶奶的妈妈给她的嫁妆里就有这三件,取义‘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意思。我们希望你们也可以做到。”

我心生疼地揪紧,那么贵重的传家宝,我怎么好意思要?而且,我又不是他们的真的媳妇?发现秦青朗没有来是他最错误的决定,万一我说错了做错了,应该怎么办?“我们晴岚以后就麻烦你们了。晴岚,以后,可要好好的孝敬公婆。知道吗?”

“妈妈。我······”我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怎么啦,晴岚?不喜欢吗?怎么不接着啊?”

他爸开口疑惑地问我。“不是的,爸,我不是不喜欢,只是,太喜欢了。”

我胡乱地先扯过一句话来搪塞。“傻孩子,现在它们就是你的啦。还不快接住?”

他妈把它往我的手里塞。接到的一瞬间,觉得好沉重。该怎么办?这些东西本就不属于我?我该拿他们怎么办?吃过饭之后,他爸妈就离开了,妈妈一直把他们送到门外,他妈妈很激动地抱住我,嘴里一直不停地念叨着“真是恨不得让青朗马上把你娶进门。”

妈妈在一边笑着哭,晴柔偷着笑,朗朗也把头点得像拨浪鼓一般以示赞同。真的吗?真的喜欢我吗?巴不得我马上成为你们的媳妇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好了,亲家母,别送了。快回去吧。我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真的是迫不及待了呢!”

他妈止住妈妈的脚步。“对啊,亲家母。快回去吧,估计我们很快就又见面了。”

他爸也开口了。“亲家公,亲家母,那你们慢走。”

妈妈终于停下了脚步。“晴岚,等晚上青朗回来的时候,我会叫他过来看看你的,放心吧。”

他妈离开时又加了这句话。“妈,不用的,他一天到晚那么忙那么累。让他早些休息就好,不用天天都见面的。”

我赶紧出言婉拒。“怎么不要呢?这是应该的,晚上他就过来找你。”

他爸如是说。“对啊,大伯母,应该的。”

朗朗像个小大人一般插嘴。“琪奶奶,晴柔姑姑,我们走啦,拜拜。”

不忘甜甜地叫着妈妈和妹妹。我无奈地假装羞涩和他们挥手再见。也好,来见我好商量对策。果然不出所料,秦青朗披星戴月的赶来了,脸上有一丝倦意,应该是一下班回到家就被他爸妈赶来的。到我家楼下,打电话叫我下去,接着说“上车”,我刚刚系上安全带他就跟离弦的箭一样飞奔而出。我吓得大叫一声。我不知道他要开到哪里,反正他也不说话,只是阴沉着脸,双眼发狠地望着前面,这个样子的他,我很害怕会不会出车祸?“下车!”

我被他唬得一惊一乍。惊甫未定地拍拍胸膛,哆嗦地和他下车。不知道他开到了哪里,只见我们停在了一家豪华酒店前面,马上有人过来给他泊车,口里说着“秦先生,您来了。”

他抿嘴一言不发,带我走进电梯,按下15楼。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气氛诡异让我想马不停蹄地逃走。估计是看出我的企图,他狠狠的拽住我的手腕,不让我有间隙逃走。“喂,秦总,你放手,这样很痛。”

我龇牙咧嘴地抗议。谁知道他虽然减轻了力道,可是,却没有放手的意思。“不许走!马上就到。”

我被他蓦然一吓就没有了勇气,如砧板上的肉一样任他宰割。乖乖地被他拖出电梯,走进1520房间,看样子是经常来这里。一进门被他甩在沙发上,我吃痛地站起来,“喂,你干什么?莫名其妙地在这里发什么神经啊?我招你惹你了吗?你如果是想找人出气的话,现在你的目的也达到了,我可以走了吧?”

我都懒得和他再呆一秒钟。“我肚子好饿,你给我做东西吃吧。”

他不仅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叫我做东西给他吃?他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怎么?不会做?你不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吗?”

他继续发挥他生性凉薄的本质。“秦总,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彻底被他惹恼了。“不干什么,只是想尝尝你这个准新娘的手艺。”

没有什么帮助的解释。“秦总,你还好意思这样取笑我?你知不知道今天我都快穿帮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爸妈。他们人那么好,对我妈妈和妹妹也那么亲切和蔼,今天还把你们的传家宝送给我,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害怕,差点就和他们说出事情的真相。你说,我一个人能够怎么办?我一个人该怎么办?”

我一口气一股脑说出自己的害怕和无助,我知道,他会看不起我,他会接着取笑我,可是,我是真的不知要怎么办啊。“你不是很厉害的吗?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不是事事都可以步步为营的吗?不是自以为是的自欺欺人的吗?”

我忘记了,他是秦青朗啊,是不会因为我的失误而改变他的任何计划的啊。我明白了,在他的面前,我是不可以表现出哪怕是一点点的软弱。我要很坚强,要很果敢,就算是假象,也要让他相信,我是真的很倔强,是从来不会服输的妈妈的女儿。想到这里,我绝情的扬起了脸,用自己都觉得寒心的声音回答他。“是,感谢秦总那么抬举我。以前或许我不厉害,可是,遇见你之后,我知道了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我还应该感谢你发掘了我的戏子潜质,让我开拓了自己的另一片天地。你放心,只要你答应我的都做到。以后,我都不会烦你,以后都不会了。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说完之后,我自己苦笑,秦青朗看着我,半响说不出话来。很好,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秦总,你要吃东西是吧?好,我给你做。谁叫顾客就是上帝呢?”

边说边打开客厅的冰箱,可惜里面什么都没有。转身走进厨房看看有没有其他可以煮的东西。经过他身边时,他伸手拉住我的胳膊,闷闷地说了一些我听不清楚的话“其实,今天我没有去你家,是因为······”“秦总,我知道,您是大忙人要开会,这些小事不需要您亲自出马。您看,没有你,我不是也处理得不错吗?麻烦你放手,我可是你花大价钱雇来的,我还没有做好自己的工作。我去给你煮东西吃,我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你不用提醒我的。”

“赵晴岚,你不要得寸进尺,今天在公司他们气我还不够吗?现在轮到你来给我脸色看?”

说着甩开我的胳膊。原来是在公司受气了,怪不得心情那么差。“晴岚不敢,你是我老板,我给你做事是应该的。你等一会,我马上就弄好。”

一直不回头看他,往厨房走去,几乎没有什么可以下锅的东西,只有一包开了一半的面条,看看日期没有过期。我举起来晃了晃,“秦总,厨房只有面条,你介意只吃这个吗?放心,我给你打两个荷包蛋多放些青菜应该也是一样的美味。”

没有回答,“秦总,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啦。你先消消气,东西马上就好。”

我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没有办法,即使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在家我懒的时候偶尔也会煮煮面条,这点小事还是难不倒我的。很快,一碗热乎乎的新鲜面条就出锅。看着应该很好吃,我闻着味道满意地笑笑。秦青朗在阳台吹着夜风,估计是要把自己的脑子吹醒吧。是该好好的吹吹了。“秦总,面条好了。你要不要尝尝?”

优雅的转身,居然给我一个百合初放的微笑。空灵生动的唯美,他还真的是会变脸啊。“刚才的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个是秦青朗吗?明明刚才还是红了眼的大老虎,现在,宛如翩翩佳公子。“刚才有发生什么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不记得才怪呢!“看来,我妈没有说错,你还真的适合当个贤妻良母。今天,没有尝到你的拿手好菜真是可惜。不过现在可以吃到你煮的面条也算有口福。”

他接过我递给他的面条,又是百合初放的微笑,唯美的空灵生动。我有一瞬的愣神,秦青朗的微笑怎么和他的那么像?他的微笑是我今生今世都无法忘却的干净纯粹,他的微笑,阳光,温暖,过目不忘。而秦青朗的微笑让我觉得遥远,如同云端的风,云淡风轻。怎么会想起他呢?在秦青朗的面前,已经是第二次想到他了。莫名有一种感觉,觉得他们都是类似的人。“嗯~~,真的很好吃。就是有点烫,不过你的手艺还不赖。”

秦青朗的满足声把我从神游的云端拉了回来。“是吗?你能够下咽就好。我还怕你吃不下呢。好吃的话就把它全部吃完吧,别浪费啦。”

我开玩笑似地对他说。“好啊。”

他爽快答应。“秦总,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选我了。”

“什么?”

“秦总,我是不是在做别人的影子?在做兰儿的影子。”

我把自己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谁跟你说的?做什么影子?”

秦青朗停住了吃面的动作,抬头问我。“好啦,现在,你也吃完了。我们来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做吧。”

我适时的转移话题,我听得出来他很不高兴我提到兰儿的名字。你不喜欢,我不说就是了。“接下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买新婚用品,拍结婚照。我们举行的是传统婚礼,你也知道,我们秦晋之好专门承办传统婚礼,所以我们两个的也不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的婚期刚好是秦晋之好成立一百周年的纪念日,因此二者合一,不对,还有我们两个的生日,应该是四喜临门,肯定会很隆重很热闹。我敢保证,我们的婚礼绝对会是秦晋之好有史以来最重要的,也是最好的代表作。”

听到他滔滔不绝的说了那么多说了那么久,我发现自己越来越听不懂。照这样的情况来看的话,我该要怎样做,才可以符合他的标准?“怎么啦?是不是紧张?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场,虽然我们两个也不例外,还是希望你提出自己喜欢的衣服款式和照片类型。”

“是吗?我们的婚礼?我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希望你安排的手术可以成功。”

我还能说什么?“你放心,医生已经从国外飞回来了,明天就到。我们的婚礼一定会如期举行的。”

“这样最好。好了,秦总,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再见。”

我恨不得马上回家,立即看到妈妈和妹妹的暖人容颜。“我送你吧。今天,谢谢你做东西给我吃。”

听起来应该是心情么那么差了。“不用,估计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再见。”

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我也知道,他不会追出来。毕竟,我只是他的一个小小的员工。进电梯,按楼层,出门,不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居然下起了雨,我没有带雨伞,看看手表,九点钟了。这个时候,居然没有出租车可以打,我倒的是什么楣?看着越下越大的雨,想起爸爸说过的话——没有伞的孩子,要努力奔跑。凉鞋滑滑的,六月的雨,下在这里,雨水一直无情地往我的身上打。我的衣服很快就湿透了,可是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往前跑,,只是一味地往前跑,往前跑······果不其然,我不小心滑到,跌坐在雨里,不服气地用力地拍打积水。突然,我的周身出现了一片干燥。我抬起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打湿的双眼想探个究竟。怎么会是他?他穿着黑色风大衣,戴着一顶黑色礼帽,与这个季节格格不入。唯一不变的是他的那双澄澈的眼睛,还有,那个温润如玉的纯粹的君子兰般的淡雅笑容。我惊讶地想张口说话,可是声音被寂静的街头,喧嚣的雨声生生堵了回去。他对我微笑,淡雅温暖,这个面如冠玉的男子从哪里冒了出来?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他慢慢地摘下他的礼帽,往左边歪了歪头,开启了两年来一直让我怀念的醇厚嗓音,“我们,又见面了。”

仅此一句,便让我泪如雨下,所有伪装的坚强顷刻间分崩离析。“云学长,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我坐在地上仰望他给我的相遇欣喜。他伸出手,示意我起来,“怎么下那么大的雨,你还是不带伞?”

醇厚的嗓音,浓得化不开的关心。我呆呆地看着他的手,两年前,他的这双手曾经握着我的手,一起走过那段青葱的岁月。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握紧,他就放开了,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我的世界。没有他的那些年华里,往左看花开花落,往右望云卷云舒,只为寻觅他的点滴足迹。时间不允许我沉沦,因此,我把自己包裹起来,在流金的岁月里,浅唱流年。我忘记他伸出的手,只是痴痴地望着他,犹恐相逢是梦中。“怎么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愣愣的。是不是学中文学傻了?”

淡雅的君子兰的暖人微笑。我还是望着云学长,怕一触碰到他,就消失不见了。一切不过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梦而已。“是我回来了。现在可以轮到你起来了吧?”

淡雅的君子兰的暖人微笑,音容笑貌隔着雨气,若隐若现,好像真的是他,回来了。“云学长~~”我鼓起勇气把手放进他手里喃喃地叫唤。“怎么了?淋雨淋糊涂啦?我是云学长啊,是你的云学长啊。”

果真是他,回来了。我簌簌而下的泪水昭示着我的心境,在云学长的面前,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站立起来的一瞬间,我猛然扑进他的怀抱,像以前一样,舒适,温暖,是唯一可以让我依靠的臂弯。我和天空一起嚎啕大哭。“晴岚,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空出不撑伞的左手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看穿我的逞强,安慰我的脆弱。我只是摇头,一直摇头,一言不发,哽咽到自己都觉得难受。怎么在他的面前,我还是如此毫无防备?卸下自己伪装坚强的面具,一如初见。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他安慰了多久。后来,雨停了,树静了,风也止了。发现自己很失态之后,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你又不是第一次在我面前这样,用得着吗?不哭啦,那么我们去喝杯咖啡吧。看你现在都湿透了,回去你家人会担心的。而且眼睛肿得跟什么似地,消了肿再回去吧。”

他顺畅地拉过我往前走,恍如隔世的牵手,让我不舍的松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他又不见了。我破涕为笑跟上他的脚步。漫步在雨后的街头,惬意,温馨,自己贪婪不已。可是,对不起,我是真的,很想你。咖啡屋里,到处弥漫的都是浓郁的重逢喜悦。至少现在,可以看到他的窝心微笑,我就又有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云学长,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你······”我们同时开口。“你先说。”

他伸伸手绅士了一地。“刚才,对不起。让你也淋湿了。”

“就说这个?晴岚,你怎么还是那么不小心呢?什么时候才可以长大?让学长不再那么牵挂?”

“对不起,云学长,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还是那么容易就上当,你说,要是哪天我把你卖了你是不是还会帮着我数钱啊?”

清润的干爽嗓音。“云学长,你不会的。”

“怎么不会。指不定哪天我没钱用就把你这个傻丫头卖罗。”

连开玩笑都那么窝心。我缄默不语。“算啦,还是那么不能开玩笑。我怎么舍得把我们可爱的晴岚学妹给卖了呢。”

“云学长,钱很重要吗?”

又是钱,可是,从云学长的嘴里说出来我却生气不起来。仿佛钱是他的玩物,那么,他要是知道现在,我沦为了钱的玩物之后,还会如此这般和我谈笑风生吗?“晴岚,我和你开玩笑的。对了,你还没有说你怎么会在这里呢?”

“云学长不是也没有告诉我怎么回来了吗?怎么?澳大利亚不好玩了吗?”

“那个牙尖嘴利的晴岚总算又回来了。我这次回来是参加我大哥的婚礼的。”

云学长轻轻地啜饮一口咖啡,抬头看我。“是吗?你大哥要结婚了?那么恭喜。”

原来是这个理由。“是啊,那么你以为是为了什么回来?”

狡黠的眨眼。要是搁以前,我不会缴械投降,现在,还是会这样。“云学长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别过眼不看他,望向窗外又恢复过来的热闹。可惜,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好了,我说我回来干什么了,那么你呢?毕业之后找到什么工作?”

确实是关心的语气,听着会着迷。“原来,你还记得我今年毕业啊。”

原来,他还记得。“当然记得,我走的时候,你大二,应该就是现在毕业。我没有记错吧?”

“你那么肯定啊,看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厉害。说我没有变,你不也没有变。”

我也微微地很开心,顺着话题。“那是当然。现在在哪里工作?顺心吗?”

我在哪里工作?顺不顺心?我可以和他说,我在做什么吗?可以和他说我不顺心吗?当然不可以,即使知道了,我又能够让他怎么样?我决定不说的时候,就忽略了,有些事情,开始误会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局。“我现在在一家婚庆公司工作,当总经理助理。”

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现在的状况应该和这些差不多吧?希望他不要追根究底。“是吗?不错啊,那么恭喜你拉。什么时候请我吃饭?不打算为我接风吗?”

轻快地跳动着话语的旋律。“好啊,什么时候你有时间吧。”

我轻轻的回答。“那一言为定,你欠我一顿饭哦。”

调皮地得逞的诡计。“还有,晴岚,我会留下来,以后,都不走了。”

“是吗?”

掩饰的恰到好处的雀跃。“怎么,不欢迎吗?以后,我也是这个城市的上班族了,我们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不欢迎我壮大你们的队伍吗?”

一样吗?云学长,我们还是一样的人吗?为什么,此刻的相遇,我除了欣喜,还有,离奇的悲戚?看来,我们之间渐行渐远了。我们一起看过的灯火,终究是熄灭了。“云学长,时间不早了,你刚回来,估计是刚下飞机就被我围追堵截吧?现在肯定累得不行,你快回家吧。我也要回家了。再见。”

“是啊,刚下飞机,就看见了你。我还以为是我的幻觉呢,长发的你,真是让我惊讶不已。现在的你,变得更漂亮也更有气质了。就是不知道······好了,我送你回家吧。”

怎么?话说到一半就结束?真的是一下飞机就看到我?我是你踏足这个城市第一个看到的人吗?可惜,不是你对这里的牵挂吧?现在,还要送我回家吗?看到我不说话,“你也不想得夏季感冒吧?以前我没有机会送你回家,现在,还是不可以吗?”

他还记得以前的事吗?不是烟消云散了吗?现在,旧事重提是希望要得到我的什么反应?“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啦。走吧,回家。”

还是一如既往地欺负我。这个燥热的季节,透着温度的话,只会让我灼伤。云学长,我承受不起你的温情了。云学长,对不起,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你所认识的晴岚学妹了。“真的不用,云学长,我已经麻烦你那么久了。实在不好意思,你也不想我霸着你吧?赶紧回家吧。”

我推着他往相反的方向走,他无奈的摇摇头,他还是记得的,在适时的时候给我决定权。摇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留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转身坐进车里,再次失声痛哭,泪如雨下。云学长,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回来?为什么毫无预兆的在这个时候回来?为什么要再遇见我,在我最狼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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